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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地抬头,四下熙熙攘攘,夜幕迷城里的灯火闪烁着耀眼的光泽,dj在不断切换着动感的音乐,明明是这样热闹的场景,却让童依有些怅然。
“算了。”她扯着唇角,看着手机里编辑了一半的消息,最终点下去了发送,然后把手机打开勿扰模式,随手扔进了包里,“喝酒。”
许柯收到童依消息的时候正在电梯,大概是网络不好,所以他出了电梯才收到消息。
刚刚在律所门口有个老奶奶在摆摊卖手环,是用铁丝把茉莉鲜花穿起来的那种,许柯本来只是扫了一眼,却鬼使神差一般停下了脚步,所以现在手里正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串接口处。
他单手解锁了屏幕,嘴角还带着不经意上扬的弧度,童依的对话框,就是这个时候弹出来的。
“许柯,我们离婚吧。”
盯着微信页面,许柯先是怔愣了几秒,然后又低下头去,反复确认着这条消息的发送人的确是童依,他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七个字的意思。
他急切地打开公寓大门,客厅里没有,卧室里没有,厨房里也没有,公寓里,哪里都没有童依的身影。
许柯站在玄关处,眸里压抑着一场风暴,他试探着打开给童依打去微信电话,十分意外她竟然没有把自己拉黑,但同样的,也没有任何应答。
他又拨打过去童依的手机,一阵响铃过后,仍旧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许柯看着自动熄灭的手机屏幕,周身的气氛越发冷冽,刚刚小心翼翼带回来的茉莉手串怎么看怎么讽刺,他暗着眸子,把它重重的扔到了桌子上。
“这两个月打扰了,希望你前程似锦,喜乐顺遂。”
“许柯,我们离婚吧。”
五年过去了,她还是一样狠心,一样无情。说分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征兆,也一样不给自己任何反驳的机会。只有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一次又一次,明明下定决心不会再让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是一退再退,最终得到五年前一样的结果。
许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现在,他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童依是没有心的啊,五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而这一点五年前他就知道,可五年后,他还是一头栽进她煞费苦心布置好的陷阱。
许柯缓缓抬眸,第一天带童依回来时她绞尽脑汁想要抢自己房间的情景仿若昨天,不久前她在北城机场的短暂失落还历历在目,甚至那天晚上,她霸道又嚣张地把自己按在车里、凶巴巴地强吻之后要求自己只能对她一个人心软的场景都格外清晰。
她肆无忌惮地闯进自己平静无波的生活,肆无忌惮地留下独一无二的记忆,现在又肆无忌惮地想要抽身而去。
可是,许柯已经不再是十八岁,他不会再容忍童依第二次这样轻巧地离开。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快速地搜索着童依有可能会去的地方,甚至他还就距离远近和可能性大小进行了排序,在得到一份相对详尽的清单之后,许柯果断起身,抄起手边的汽车钥匙,在手机导航里面输入了夜幕迷城的地址。
回归大海
许柯看着仰头灌下一整瓶酒的红裙女子,不知道该感慨自己走运还是感叹他和童依如此有默契,毕竟猜了那么多地方,却在第一站就找到了人。
陆川皱着眉把童依的动作尽收眼底,抬手想要伸手夺去她手里的空瓶,却被童依巧妙地躲开,苏晚桐叹了口气,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他是从外面被苏晚桐紧急召唤回来的,可他一来就看见童依跟不要命一样疯狂倒酒,这架势,旁人想插手也不能。
“怎么回事?”陆川悄悄把童依手边的轩尼诗拿走,一边示意身后的服务生拿几瓶颜色相仿的果酒,一边压着声音侧向苏晚桐的方向。
苏晚桐垂下眸去,拿起手机给陆川的微信发了条消息:“和许柯掰了。”
掰了?陆川的眸光意味不明,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今天上午的时候,也是在夜幕迷城,也是在大厅一楼,她明明满脸认真地告诉自己正在考虑上岸。
童依又拿起一瓶,喝了两口才皱着眉放下,语气里带着隐隐的不悦:“怎么这瓶味道怪怪的?”
一桌人皆是静默,换掉童依手里的酒水,是陆川亲自授意,在场的人没一个敢反驳。
陆川找准机会,趁她没留神,眼疾手快地把她手里的酒瓶夺下。
她随即不满地皱眉:“喂!换我酒我忍了,抢我瓶算怎么回事!”
陆川好声没好气地呛了回去:“童姐,你讲讲道理行不行,你刚刚那是喝酒还是玩命呢?”
“你管我啊,我又喝不醉!”童依翻了个白眼,只觉得陆川多此一举。
陆川抬了抬手,身后立刻有人送上一杯熬好的醒酒茶,他嫌弃地递到童依面前:“不就一个男人,掰了就掰了,至于这样?”
童依张了张嘴,最终单手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醒酒茶:“反正……跟你说不明白!”
“行行行,气氛都烘到这儿了,一起举个杯吧,”陆川挑了挑眉,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竟也有了风流不羁的味道,他桃花眼里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顿了顿声音之后,视线落在童依身上,“就当,庆祝我们的海后殿下,放下执念、回归大海。”
“这话怎么这么变扭,什么执念?”童依撇着嘴,微微垂下的眼皮遮住眼眸深处那一抹黯淡,“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承认!”
李牧出来打着圆场:“好,我们童姐说不是就不是,来,走一个呗!”
林璐碰了碰童依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揶揄:“童依,你那鱼塘都扔给晚桐多久了,鱼儿该不会都跑光了吧?”
童依摇着头轻笑:“跑就跑吧,无所谓了。”
她现在是真觉得无所谓,反正,只要不是许柯,养再多的鱼儿,也不过如此。世俗情爱的游戏她早已厌倦,暧昧上头的感觉她也已经厌烦,偏偏踽踽独行的二十年里,又一直没遇见过能够给她安稳的良人。
说到良人,童依又无法自抑般想起来了许柯。
许柯算吗?她轻笑出声,许柯的确是良人,只可惜,不是她的良人。
苏晚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空掉的酒瓶:“跑吧,跑光了我再给我们家童依找更好的!今天还说呢,这个时候的泰山风景区里,肯定很多帅气的高三弟弟,本来要订票的,结果她不让。”
“我说各位,咱这一晚上也不能光喝酒吧?”李牧从桌下的抽屉里翻了一副牌出来,两眼放光一般举到众人眼前,“狼人杀,敢不敢玩?”
“啧啧啧,瞧瞧你那嚣张的劲儿,还敢不敢?”林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上最是不饶人,“谁不玩,谁孙子!”
一群人开始洗牌,童依抿了一口酒之后就倚在沙发上,静静地等他们布置好一切,才抬手抽了一张牌来。
而许柯,站在不远处的昏暗里,把这一切全部看在了眼里。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眼前的一切深深刺痛着他的双眼,也一下下凌迟着他的心。
昨晚的亲密无间相拥而眠已然成为笑话,早上那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也越想越觉得烦躁,包括今天中午,她一声不吭跑来律所找自己,他竟然还天真的以为童依是记挂自己忙碌起来就忘记了要好好吃饭,所以特地赶来监督。
许柯的眸底泛起一抹苦涩,好看的眉眼此刻黯淡中带着自嘲,他现在只觉得可笑。
什么都可笑,自己可笑,自己的情感可笑,自己的选择更加可笑。
恍然间,许柯记起那天在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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