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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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就此敲定,阮秋秋转身将衣物挂回了玄关右侧的烘g室中。
火蜥t温素来惊人,安德烈自不例外,这也是他能够胜任雪原观测站点工作的原因。但凡事皆有正反两面,过热t温时常导致身上落雪融化,形成大滩sh冷水渍,黏腻难受,每每结束外出任务,都需进行换洗。
待她收整完毕,安德烈早已坐在餐桌前,拿起r0u饼大口咀嚼着。
他此刻褪去外衣,只穿一件背心,露出大片ch11u0肌肤。原本宽敞的房间因其的存在而变得拥挤,科莫多蜥人天生的巨大t型优势令他牢牢占据视野的最中心点。
客厅顶端悬了盏吊灯,透过橘se玻璃灯罩,为他落下一层柔和的暖h光晕,使得赤红鳞甲格外炽亮,火焰纹身般覆盖全身,而薄薄衣衫下肌r0u结实贲凸,伴随呼x1规律起伏,无处不在彰显属于雄x的魁梧与压迫感。
两种蜥人的血脉特x在他身上得到完美显现。
可无论是科莫多蜥人亦或奥莱火蜥人,两者皆以暴nve凶猛而闻名于世。在更为久远的混乱时代中,则是作为佣兵大量出没于兵燹战场,与血腥暴力一词牢牢绑定,形成难以抹除的固定标签。
「远离那群蜥蜴人。」
在阮秋秋短暂有限的人生经历中,父辈们时常以严厉语气教育自己,避开一切危险源头。即便这片大陆上的物种族类千千万万,蜥人仍在无数个口耳相传中稳稳盘踞着恶人榜首。
更因她出生在南方偏远小镇,由一户人类组成的保守家庭抚养长大,无数规则教条贯穿幼年,即使ren后前往都市就职,也习惯恪守训诫,维持那份刻板印象,绝不与兽人有所交集,避免败坏家族门风。
这也使得两人最初接触之时,阮秋秋曾一度陷入惶恐不安,生怕行差踏错,招来横祸。
“味道怎么样?”阮秋秋掖好裙摆,端坐对面,拘谨而忐忑地发出例行一问。
“好吃。”安德烈喉间发出一声短促回应。
得到肯定回复,她低头莞尔,脸颊显出两道可ai梨涡,拿过汤匙与对方一起享用这顿晚饭。
牙齿咬开脆壳,柔软的土豆泥裹挟饱满虾仁,加上r0u与香料混合,虽谈不上什么珍馐美味,却也家常爽口。两人吃得很快,彼此再无闲话,气氛安静一如往常,唯有碗筷之间发出细微磕碰,清晰入耳。
期间阮秋秋抬眼看向了电视,屏幕内nv主角仰望天幕,蓝se晴空与浓灰乌云割裂画面,属于春日的熏风即将吹散凛冬。
不知怎的,她忽然问道:“你吃过腌笃鲜吗?”
“什么?”
似乎是没有听清,安德烈下意识反问。
“腌笃鲜啦,就是用笋与咸r0u一起慢炖,还可以添些百叶结或者排骨。”她细心进行解释,“那是春天的菜肴,每年三四月份,姥姥就会专门煮给我吃,特别鲜美。”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安德烈只得含混嗯了一声,算是完成对话。阮秋秋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经过这段时日相处,她知晓对方生x寡言,大多时候都在充当旁听角se,偶尔附和两句,从不多话过问其他。同样,她也缄口不提自身私隐,跟他保持相对安全的社交距离。
之所以突兀谈起旧事,无非触景生情罢了,方才瞧见电影里烹饪萝卜杂蔬,眼下又上演冬季将歇一幕,阮秋秋联想到自己是在二月初因故滞留在高兰,稍加推算,外面也该到腌笃鲜上桌的时候了。
那是温暖而令人怀念的滋味。
孤身困顿异地的无力感骤然加剧,她的双唇上下启合,亟需一场倾诉缓解苦闷,然而视线触及身前蜥人,又在那双红眸处飞快掠去,她最终选择悉数咽回所有话语。
好想出去尝一尝。阮秋秋心底发出叹息。
饭后两人各自忙碌起来,阮秋秋在厨房清洗餐具,安德烈简单收拾一番后便独自离开了,依照惯例,他会去下层区域呆上三四小时——据说那里有间健身室以供使用,那身健硕t魄大抵拜其所赐。
而待他重新回来,阮秋秋已然睡下,彼此完美错开,形成互不侵扰的合宿景象。
只是今夜偏生变故,临走之前,阮秋秋竟然主动叫停了他的脚步。
“等等,等一等。”她匆匆忙忙走出厨房,只来得及在围裙上胡乱擦去手上水渍,便到矮柜里翻找出了把便携手电筒,递向身前蜥人。
通常来说,他们之间总是相对安静的,保持恰当疏离的社交距离,虽说偶有交流,但甚少发生越界行为。或许是受方才那场戛然而止的对话影响,情绪未能及时抒发,阮秋秋总想聊些什么,以填补未曾满足的倾诉yuwang。
她的目光往安德烈面上一掠,随即游移别处,囿困于经年累月的成见与规训,到底不敢对视,只小声说了句:“外面太黑,你带上吧。”
白塔供电有限,廊道常年闭灯,加上同样采取无窗设计,一眼望去晦暗幽深,难免产生不安之感。尽管阮秋秋不曾出入房间,然而以己度人,总归觉得拿上电筒要稳妥些。
这个堪称贸然的关切举动反倒令安德烈感到诧异,红se竖瞳睁大了些,映着灯光,使它更加灼亮,愈发令人不敢b视。在原地怔住片刻后,他沉默着接过电筒,将其放进外衣口袋中,似乎并没使用的打算。
“对了,我想……”
话题还在继续,只是声音有些轻微,安德烈不得不俯下身子,侧耳倾听详细。
伴随距离拉近,属于火蜥的高热t温同样压迫过来,阮秋秋的话音陷入凝滞,似乎也被他的靠拢所惊扰,长睫一颤一颤,宛如振翅蝴蝶,在面颊处落下了浅浅的、浮动的y翳。
原先拟好的腹稿就此打乱,她试图重新组织语言,原地踌躇片刻,却最终决心跳过多余的寒暄,径直抛出了长久以来心心念念的困扰。
“……我想知道,还有多久雪才会停啊?”
「谢谢。」
作为人类常用词汇之一,大多出现在接受别人帮助或给予的情景中,以此表达内心感激之意。
阮秋秋时常对他这样说道,在他将她领回观察点时,在他替她准备食物暖气时,在他为她联系外界求援时——甚至在两人初次相遇时。
她一直在道谢。
可每每听见这番话语,安德烈总保持着惯有的沉默。
他看着对方纤细颈喉微微震动,玫瑰se双唇上下启合,露出红与白的舌齿,而视线一路滑上,最终移向nv孩面颊,停在那脉脉如水波的清浅笑容里。
她笑起来总是分外温柔,当眉眼弯弯舒展,一种无法描绘的容光便会从中倾出,雾蒙蒙轻盈盈的,氤氲地笼着整个人。多看一眼,心就容易乱掉。
所以当阮秋秋询问多久雪停,而他答复不久以后或许会停歇,届时交通恢复,很快就可以送她离开高兰时——安德烈就迅速垂下眼帘,有意避开视线交接。
他知道她在微笑,因此愈发不敢去看,连余光都紧紧收回,唯恐漏下半分,遗落在她身上。
“太好了,谢谢你!”
像是大喜过望,她的语调轻快且上扬,尾音都浸染雀跃,一叠声重复着好与谢,足以想象洋溢在那张脸庞上的焕然神采。
安德烈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话题,扭身朝后退去,抢在下一个问题提出前迅速闪进漆黑廊道里。他走得很快,仿佛被某种不可言说的事物驱赶。然而一片静默之中,只有她的感谢声音在追逐步伐,又被远远抛下,逐渐微弱起来,消失在暖屋尽头。
一口气奔下两层楼梯,他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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