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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愣了:所以他领的第一桩差使是讲笑话吗?
给殿下讲笑话?这个画面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从前……”梁武支吾半晌,磕磕巴巴讲了个冷笑话。
秦阙冷冷看向他,羡容面无表情。
梁武情急,绞尽脑汁,又讲了个笑话。
这会儿换秦阙面无表情,羡容冷笑了一下。
梁武还要努力一下,羡容道:“我想起来了,我六哥会点笑穴,我叫他过来给你笑穴。”
说着就要唤人,秦阙拒绝:“不行。”
羡容看他道:“你放心,不疼也不痒,点一下就能让你学会笑。”
秦阙丝毫也不想被人点笑穴,沉默半晌,他道:“我会。”
羡容讶异:“你会?”
说着一动不动看着他,秦阙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羡容:“……”
“你觉得你这是在笑?我实在不知道你在你那贫寒的家里经历了什么。”说着她道:“这个不算,再笑。”
秦阙深深吸气,再笑。
“不算,再笑。”羡容现在觉得,也许他说不会笑不是在和她对抗,而是真的不会。
秦阙不笑了,脸上慢慢阴沉下来。
他开始觉得,也许杀一个陈显礼,并不值得他卖笑。
梁武眼见主子没耐心了,连忙劝道:“郡马爷,您就想象,想做的事都做成了,想要的东西都有了,您最讨厌的人也都……不在了。”
意思是大功告成,荣登宝座。
秦阙厌烦至极,又敷衍地扯出一个笑。
羡容很不满,如果是这样的笑,裴芷柔会觉得薛柯想杀了她。
这时方方进来道:“郡主,小欢埋在东厢角落那里可以吗?”
这是羡容之前给她们的任务,给小欢安置一块墓地。
羡容站起身来看向梁武:“你好好让姑爷笑。”说着就与方方一起出去了,亲自去安排小欢的安葬之地。
秦阙整个傍晚都在练习温柔多情的笑容。
梁武则在旁边好言相劝,让秦阙再忍忍,大局为重——毕竟只是一个笑,多简单的事。
最后的结果并不如愿,秦阙就没有一个笑与“温柔”这两个字挂边,羡容无奈只能放弃,让他别笑了,还是照原样,改日让六哥来点笑穴试试。
第二天,羡容与秦阙一同去打擂台,不,去参加裴家的纳征礼。
说到裴家,就不得不提起翟家,两家是荣辱与共的姻亲关系。
翟家是大族,出了两个皇后。
第一个是大翟后,当今皇上的原配,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大翟后过世后,翟家又将一个女儿嫁进宫中做了第二任皇后,便是当今皇后,也是先皇后的堂妹,背地里人称小翟后。
裴芷柔便是大翟后这一支的亲眷,她母亲是大翟后的亲妹妹。
羡容给秦阙挑了件水蓝色的圆领袍。
她自己则是一件浅绿色大袖衫,袖口与双肩都绣着缠枝莲,头上梳了华丽的发髻,簪上一副八只的金簪。
她连敬茶与进宫都是穿着轻便的窄袖劲装,今日却不嫌麻烦,好好捯饬了一番,完全就是因为一腔好胜心。
这一身衣服,既好看,又不会在颜色款式上刻意盖过裴芷柔的风头,要盖过就只能是天生丽质,也算精心琢磨过。
秦阙嘛,今日很乖,没有作无谓的挣扎,羡容心情不错。
一切准备好,羡容就带着秦阙去了裴家。
京中大族来就互有往来,羡容与新婿带着礼物与请帖一同过去庆贺,裴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笑意盈盈将两人迎进院中,入坐看茶。
□□民风开放,对女子并没有太大的束缚,未婚女子另有分席,已婚夫妇却没有,同在主宴厅内就坐。
于是羡容便与秦阙坐在一起,美男子与俏佳人,分外惹眼。
羡容声名在外,没几个人不认识她,但亲眼见过秦阙的却不多,今日一见这姿容,心中便了然:难怪羡容郡主要强招其为婿,实在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特别是羡容见到了那郭氏公子,裴芷柔的未婚夫君,实在是……
怎么说,就那比砧板还平的大方脸,她实在不知“一表人才”从何说起。
也不知是媒人吹的,还是裴芷柔自己吹的。
早知道,她便不费那心思给自己打扮、给薛柯描眉了,没劲。
打量完这郭氏公子,羡容便没了兴趣,拉了秦阙在裴家闲逛。
别的不说,裴家的园子修得不错,比东阳侯府那群武夫修的好看,逛起来挺有意思的。
但薛柯仍是那副被人欠了钱的清冷面庞,只淡淡打量着裴家房屋格局,对那么好看的奇花异草、亭台水榭竟丝毫不感兴趣。
走了几步,迎面看到裴芷柔与她母亲裴夫人往这边过来,似要到宴厅去。
羡容来了劲,立刻迎过去道:“裴夫人,芷柔妹妹,恭喜恭喜。”
裴芷柔如今已经见过那郭氏公子了,此时再见羡容身后的秦阙,果然龙章凤姿,不似凡人,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
裴夫人不知她们两人的斗法,笑脸回应,羡容向她们介绍道:“这是我夫君薛郎。”
她这话自然是说给裴芷柔听的,回头一看,却见秦阙一动不动看着前方的母女二人。
秦阙看着裴夫人。
这裴夫人与大翟后是亲姐妹,长相竟有七八分相似,因保养得当,年至四十的裴夫人好似三十几一样,秦阙记得自己那位养母——大翟后死去时差不多就是这般模样。
那是他在幼年,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真正的恶。
许多次他在想,大翟后因病而亡,是她最大的幸运。
羡容将手背在背后,在秦阙腰间重重掐了一下。
秦阙微皱了眉头,收回目光。
裴芷柔这才露出一分笑,娇声道:“郡马爷不必拘束,在这儿便同在自己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明里是礼貌话,暗里却是讽刺秦阙不懂礼数,竟不知上前行礼。
母女二人是要去宴厅的,没时间在这儿多待,裴夫人又客套几句,带着裴芷柔走了。
待她们走远,羡容微眯起眼,打量秦阙道:“怎么?你看上了那小贱人?”
秦阙看她一眼,不想理会,但看她怒气不小,怕又折腾出许多麻烦事,便回道:“没有。”
羡容又看了他一会儿,轻哼一声:“最好没看上,要是看上了,可有你难受,毕竟你是我的人,注定不可能和她勾搭上。”
秦阙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乌糟事不感兴趣,随便她说什么,置若罔闻。
羡容见他情绪正常,料想他大概只是看看而已,并不代表一见钟情,便放过了这事。
在园子里逛了一圈,羡容听说前厅开始投壶斗兽,玩杂戏,便兴冲冲去了,将秦阙扔在了园子内。
秦阙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只静静坐在一处僻静石桌旁。
做薛柯兼王家赘婿的日子太过无聊,简直度日如年,他在心里算着,还有五天。
坐了一会儿,耳听有人轻步往这边靠近。
他假意不曾察觉,只静静等着,随后那脚步声渐近,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从假山冒出头来,满脸堆笑,走到了他面前。
“小道玉虚,见过郡马爷。”那道士一手拿着拂尘,行礼道。
这是个秦阙并不认识的人,他只转眼看向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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