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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楚扬眯了眯眼,随后又牵着他的手打开卧房的门,“那要不你今晚先试试,看看这床睡得舒不舒服?”
这张普通的双人床上躺着两个枕头,床垫厚厚的,看起来弹性极佳。刹的,方才李采梅那番有关保险套的胡言乱语如浪潮般涌入沈知安的脑海。他撇开脸,顿然间感觉额头滚烫。
搞些什么有的没的……他早应该想到的,楚扬此番将他拐过来,又是说同居又是送钥匙的,不就是为了做那般踉踉跄跄之事吗?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为“矜持”些,他特地口是心非道:“今晚?今晚我没带衣服,恐怕不太方便……”
谁知对方根本就不把这点小困难放在眼里:“没事啊,我这里备了衣服。你之前又不是没穿过我的衣服。”
沈知安听着这得意的语气,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一下便上来了:“那……那也不行!!”
楚扬挑眉:“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沈知安不禁想起上一次那些不堪入目的羞耻画面,耳垂通红——
“因为我…你…你没戴套!!我也没有套……诶不是,这他妈啥啊——”
……
这可真是操了!他他妈为什么要把这事说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抬头看见楚扬抿着嘴,看来是憋笑憋得厉害,这才察觉事已至此,想怎么圆回来都已经晚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用唇瓣堵住了嘴。楚扬也许是兴致恰巧来了,此刻右手搂住他的腰身,一下一下地吻得十分入神。
这栋建筑里有很多都是作息规律的教授学者,这个点早就安静入睡了。沈知安被亲着靠在书桌上,不小心碰倒了桌角摞着的一堆文献资料。他听到声响,刚想偏头去扶正,却又被楚扬摁着手背固定在桌面。那人紧紧地环住他,片刻都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安安……”
“今晚想尝试戴套的感觉吗?”
他刚想趁着换气的间隙反驳什么,却又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脱去裤子抱到了卫生间。
又是酣畅淋漓的一夜。
两个枕头终究是有些多余了。周遭很静,沈知安枕在他的胸脯上,身上散发着柠檬味沐浴露的清香。他有下没下地玩着几根翘起来的长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
“乖乖……”
怎么又来一个肉麻透顶的称呼。沈知安蹙眉,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又乱叫。”
知道今晚上自己又有些过分,楚扬听话的没叫了。他把人搂得更紧了,捉住沈知安捏脸的手亲了亲:“安安,我一直还没问你一件事。”
沈知安努力睁开眼:“什么?”
“就是……”楚扬抚上他的眼尾,声音带着半分的嘶哑,“我好些年前去学校找过你,但他们说你休学了。”
沈知安隐约猜到是什么事了,一瞬间困意全无。
夜色隐隐,楚扬轻柔地抚着怀里人的背,心间狠狠地颤了颤:“所以,后来那些年,你有去过哪些地方吗……?”
这中间的七年是一道过不去的鸿沟,再怎么绕过去,再怎么向前看都无济于事……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生于两人中间坎坷的命格,早已在“生命”这一方可歌可泣的山水中央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疤痕,亦如炼狱。
楚扬被这条裂缝绊过根子。于此,他不再问沈知安“这些年过得好吗”。正是因为彼此都清楚对方过的不好,将来才有更多更多的爱意和悔意,来弥补这缺口当中的7年。
沈知安听着楚扬急促的心跳,半响才沉着声开了口:“我是休了一年学。”
“其实我本来想过不读书了。但我去外面找工作,稍微待遇好一点的都没人要我……所以后来就又回来了,半工半读念完了三年,也算混了个文凭吧。”
当年他重返校园时宿舍里的好友们都已经大三了。大家各自奔赴不同的教室上课,平日里要么准备考研要么准备实习找工作……缺位了整整一年,他跟很多人,都已经脱轨了。
但好在那帮朋友惦记往日的情分,直到他家里出了意外之后都很愿意对他伸出援手。婉婉刚生病那会儿是简从南帮忙安排的住院,就连他之前在绘画机构的工作也是郑恒帮忙介绍的兼职……后来,老板见他专业能力扎实,平时工作又特别努力,干脆把他留了下来。
怀里人说话的气息吞吐在他耳边,楚扬指尖温热,心疼地碰了碰他的嘴唇:“乖乖……”
沈知安手指在他鼻梁上的驼峰滚了滚:“干嘛这副样子,我才没那么矫情——”
唇瓣又被封住,只不过楚扬这次吻得很轻,像是在安抚一只胡乱挠爪的花猫。半响,他渐渐分开,音色微微颤抖——
“以后我都补给你,再也不舍得让你难过了。”
跨年前一天,沈知安突然提出要跟李采梅一起去扫墓。
“怎么今年突然想去了?”母上大人自然是意外的,毕竟之前这人可是令她劝都劝不动,“你别是念着我,反正我又不会勉强你去——”
“妈,我没有。”他笑着打断了,过后又不太自然地开口——
“我就是觉得今年,也该去看看爸了。”
沈愈是赌鬼,是老赖,是杀人犯……但同样,他也是沈知安的亲生父亲。至少在他记忆里的大部分时光中,沈愈都称得上是一位很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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