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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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静默无言，安静的车厢内突然传出手机铃声，耿亦绮还在开车就不想接，但那人的锲而不舍让她不得不停到路边接起，原来是周盛勳担心她打电话来关心，由於姜念筠就坐在身旁让耿亦绮不知何故不想和男友多说，简洁回覆完就将手机切掉转成静音。

耿亦绮边开车边思考，虽然之前两人没有交集长达六年，但毕竟现在见到面了，这也许是修复彼此友谊的一个机会她可不能轻易放弃，所以耿亦绮决定由自己来打破僵局，轻咳一声，温声问道:「你最近好吗？」

「还好。」

「你突然请假会不会耽误在医院的工作？」

「不会。」

「你这次请了几天的假？」

「三天。」

双手用力握紧方向盘，耿亦绮黑白分明的双眼狠狠盯着前方，咬着牙慢慢深呼x1，久违的言简意赅再次出现让她既怀念又恼怒！！

对於耿亦绮不计其嫌愿意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姜念筠心里很惊喜，上挑的眼角始终注视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不动，正等着下一句问话的她在经过一段静默时间後，抬眼偷偷觑了左边正在开车的耿亦绮一眼。

只见那红唇紧抿表情不善、漂亮的眼眸在路灯及过往车灯闪耀下隐隐现出火苗。心里一惊，陡然意会自己又犯了寡言的毛病，咽了咽刚想启唇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换成是自己的。

从手机传出的对话声响中，隐隐听出是一位nvx好像和姜念筠交情不错，甚至让那张清秀脸蛋露出极淡的微笑，虽然一闪而逝仍让时时注意她的耿亦绮瞥见。

说不清心里是何种感受，两人分别那样久，姜念筠会另外结交其他好友并不足为奇，但是一样在聊天，对自己就问一句答一句，对那位好友虽说也不是畅所yu言但句子至少都b她长！耿亦绮只觉得嘴里发酸发苦。

一回到自家的车库停好，耿亦绮面无表情打开後车厢，拿出姜念筠的小登机箱放到隔壁的後门前，随即转身“碰”的一声关上车门，立刻走进屋子里没再多说一句话。

姜念筠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地眨眨眼，她可以明显感觉出耿亦绮在生气，x情一向温柔可亲的她好像只会对自己发脾气，以前在高中时就是如此，姜念筠从未见过耿亦绮在班上对他人摆脸se或是说一句重话，就连处处针对她的李筱菁都不曾。

从内心深处泛起的淡淡甜味让姜念筠本来沉重难过的心情稍稍缓解，她走到旁边的柱子关灯再到门边帮忙放下车库门，才提起自己的登机箱打开後门走进相隔六年再次踏入的房子。

怒气冲冲的耿亦绮直到回了房间才察觉出自己耍了x子，呆站在梳妆台前，和姜念筠没了联络长达六年之久，如今才刚见面不到几小时，她居然只因为姜念筠和朋友多说几句话就生气？！

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耿亦绮深深的自我反省，她肯定是因为彼此太久没见一时之间才失了分寸，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手，姜念筠只会在这里待三天就离开，到时是否又会回到之前那种音讯全无的状态？多年前自己曾经的拒绝，就能让姜念筠记恨那麽久吗？耿亦绮心理不无苦涩地猜测着。

这两天早上姜念筠都是自己搭计程车过去殡仪馆接替耿荣焕守灵，等到晚上耿亦绮载耿荣焕过来换班再载她回去。

星期六已经是最後一天，明天姜念筠就要回去t市，趁着耿亦绮回到车上拿东西，在灵堂前她慎重拜托耿荣焕帮忙处理剩下的事宜，由於事发突然自己匆匆请假回来，很多事务都没有处理交代，这两天医院方面一直都有打电话过来催，姜念筠必须赶回去。

耿荣焕理解，他点点头拍拍她纤瘦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阿典是我的好朋友，他最後这一段路程我会尽力做圆满，你尽管去忙不用担心。」

姜念筠心存感激，双手握住耿荣焕粗糙厚实的手掌开口道谢，并且说出等到医院的事情都办妥当，就会回来接姜文典诊所这件事。

闻言，耿荣焕大吃一惊，「可是我听阿典说过你们医院很器重你，加上你又刚进医院不久，这样就辞职不会很可惜吗？」

微微一笑，姜念筠直视眼前这位对姜家来说意义非凡的长辈，轻声解释:「我会找教授好好谈谈，再说等我接手会将诊所做改变，不会让自己所学浪费掉。」

耿荣焕恍然，转头看了一眼姜文典的遗照又转过来说:「焕叔相信你，到时候看要帮什麽忙你尽管说，不要和我客气。」

耿荣焕真心把他们叔侄俩当家人，这份情义让姜念筠眼眶迅速泛红，垂下视线点点头，努力将鼻酸的感觉咽下去，想到以後心底不由得对耿荣焕产生一丝愧疚，但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能追求成功她一定会b其他人更加孝顺他！

知道姜念筠明天就要回去t市，耿亦绮不想让两人再度形同陌路，趁着载她回家的路上轻声问道:「念筠，你等会有事吗？」，姜念筠摇摇头。

耿亦绮见状也不再和她商量，车头一转直接开往另一个方向。

两人来到一间24小时的露天茶店，装潢偏向日式，耿亦绮担心露天雅座会有蚊子，就选择室内的座位。

彼此面对面坐在角落一个位置，等到服务生离开，耿亦绮刚想开口手机铃声响起，咬咬唇划开接听，对於周盛勳此时想找自己聊天，心有旁骛的耿亦绮婉言解释後就切掉电话。

「你和他交往很久了吗？」淡淡的嗓音，从表情淡然的姜念筠嘴里发出。

耿亦绮一愣，倒是没想到姜念筠会先开口，只是她这个问题莫名让自己略感压力，抬手握住桌上的茶杯，片刻，老实说道:「其实才三个月吧。」

姜念筠点点头又接着问:「那你‥喜欢他吗？」，耿亦绮沉思之後，才谨慎解释:「应该说我不讨厌他，加上他很积极的追求，我就答应和他试试看，主要也是看自己会不会喜欢上他？」

「所以现在算是观察期，不算正式交往罗？」拿起桌上的茶壶，帮耿亦绮一直握在手里的茶杯倒了水，姜念筠继续问道。

眨眨眼，观察期？有这种说法吗？耿亦绮虽然觉得疑惑，但是她发现其实本意和这个名词差不多，也就顺势点了头。

粉neng的唇瓣微乎其微地g了g，姜念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多问，换成耿亦绮说话:「念筠，你明天回t市之後有什麽打算吗？」

放下杯子，姜念筠轻声反问:「什麽意思？」，其实耿亦绮是想知道姜念筠到底还会不会来s镇，毕竟姜文典已经过世，姜念筠实在没有要来的必要。

踌躇半响还是没吭声的耿亦绮拧着眉、紧咬双唇，她努力思考到底该如何迂回问出呢？此时服务生送上茶点及两杯无咖啡因的清茶。

将茶点分好，把清茶推给对面正一脸烦恼苦思良久的耿亦绮，姜念筠用手撑住下巴，纤白的手指轻轻摩弄杯沿，状似不经意问:「你希望我回来吗？」

突然的问话让耿亦绮怔住，她没预料姜念筠会猜到自己正在犹豫的心思，不过耿亦绮马上点头回:「我当然希望你能回来。」

「即使我回来可能会造成你的困扰？」上挑的眼角安静注视那张娇美的脸蛋，姜念筠缓缓问道。

耿亦绮不解:「为什麽这麽说？」，坐正身t，姜念筠拿起清茶闭上眼专心嗅闻茶香，过了一会，她放下杯子睁开眼，冒出一句话:「你知道我有交男友吧？」

话题的跳tone让耿亦绮迷惘，但她还是点点头。姜念筠微微一笑，「我和他分手了。」，耿亦绮拧起细眉，想了想问道:「因为姜叔叔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