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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儿别想太多,至于皇帝,他的心思如何并不重要,镜儿可想以后当太后?”

陆水镜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出声,只小声道。

“侄女…惶恐…不敢。”

太后同旁边的昼钰递了个眼色,昼钰从后面的镂空雕花屏风中端了个物件出来。

将其上掩盖的红布摘了下来,握紧陆水镜的指尖去触那冰冷的匕首。

陆水镜模样惶恐,想将指尖抽出来,却被太后紧紧握住,她宽声,温柔如水地安慰道。

“镜儿莫怕,我陆家的女儿就该有些野心,可别你白羽姑姑那般窝囊。”

陆水镜闻身子微微一僵。

太后以为此言奏效,便又继续说道。

“若是皇帝死了,那镜儿坐太后之位,哀家坐皇太后的位置,那赤桑的这天下不是尽入我陆家的口袋中。”

陆水镜好似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将那冰冷的匕首握紧,捂在怀中,道。

“我答应姑母。”

原本沈若烟一行人在淮岭慕容氏将其少主慕容姜雨,与其幼弟慕容晓杀害之事只是在慕容氏的守护领地之处流传,却因悬赏过高,已然在修道界中传开来,慕容氏之人甚至上御云峰要人,扬言若是不交出这几人,便要同御云峰决裂。

御云峰上。

牧如景前几日因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几日都未曾休息。

他不信沈若烟几人会将慕容氏的少主杀害不说,他用血鸢也联系不上几人,全然不知究竟在慕容氏之时是个何种情况。

若是碰上临门的慕容氏之人,他便只能左右言他与其周旋,要么便说让其在御云峰休整几日,等他们将这几名弟子审问清楚再给他们一个交代。

就是不能告知他们,他自己也联系不上沈若烟。

沈知节尚在闭关,御云峰之上最强的弟子也全都外派未归,若此时慕容氏与御云峰决裂便会不免一场帮派间的恶战,此时若打御云峰可是吃不消的。

牧如景最初同几人道,这几名逆子正关在御云峰的后山牢狱中审问,再问时便说是几人死活不招还在审问,再再问时,牧如景甚至说审讯的长老病重,换人重审。

再再再问,牧如景还能编出后山的地牢走水了。

越说越奇葩,越说越堵不住悠悠众口。

若是在御云峰便能见着往日中风光无限、衣着犹如花孔雀的牧如景,忙里忙外,忙前忙后,四处同人周旋,为御云峰操碎了心。

而今日,沈知节却突然出山。

不知从何处听闻此事后,神色倒是不慌不忙。

他知晓此事,并未经过牧如景之口。

而牧如景并不想让沈知节知晓此事。

御云峰前厅,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一身墨色衣裳,他剑眉星目,生了副正派的样貌,听着牧如景坐在台下同他说着近日之事。

“哦?你是说,烟儿他们将慕容姜雨、和其弟慕容晓杀害后,带着御云峰还有几名弟子畏罪潜逃?”

他声音沉着,震慑力不减当年。

沈知节虽已然步入中年,见着却比同龄之人年轻上些。

饶是牧如景也被他问得头皮发麻。

“这只是外界的传言…我并不认为他们几人会做出此等事来…定是有人…”

牧如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知节打断了。

“你究竟是当真联系不上他们,还是有意替他们掩藏?”

“你应当自己心中清楚。”

沈知节面色沉沉。

“我亲自带人将他们几人抓回来问审。”

牧如景知晓他的脾性如何,更加知晓当年他究竟是为何闭关如此之久。

无论是沈知节还是他,都是为了那个人。

牧如景唤着周围之人。

“你们都退下去。”

几名御云峰弟子退下后,大厅中只剩下牧如景和沈知节二人。

牧如景随知晓他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过问了。

“孟青竹……”

他话还未说完,沈知节神色一冷,身旁的配剑从剑鞘中脱出,蓦然刺了出去。

牧如景见状一躲,剑劈碎了他方才还坐着的椅子上。

他知晓,只要是说出孟青竹的名讳,便会触及沈知节的逆鳞。

沈知节神色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犹如一条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冰冷的蛇。

“我可不记得我曾应允你,惦记我的妻子。”

牧如景站在一旁,声音微微颤抖,桃花眼中是喷薄而出的怒意。

“我如何不该过问?”

他是为孟青竹才留在此处的,凭何不予许他过问孟青竹之事?

若不是为了孟青竹,他又如何会为沈知节做这么多事?

牧如景想起孟青竹死之前的惨状,他神色中含着几分悲伤,像是会想起当初骇人的场景,蓦然脱力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双手扶额,好似在哀求沈知节。

“沈知节,为何…为何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放过她?”

沈知节闻言神色有几分诡异,他大笑起来,状若疯癫,却又突然止住,他起身走到牧如景面前,轻声问道。

“我问你,我若放过了她,谁又来放过我?我还有能回头的路能走吗?”

他们二人自然都知晓,只有那个活着的人才最是痛苦的。

牧如景说。

“烟儿,已经知晓那件事了。”

“你可知纸是保不住火的。”

因果

沈知节为了她, 牺牲了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 自然没有回头路可走。

牧如景自然知晓。

他们修道之人皆念因果循环,生于世间的种种,皆覆于其上,无可避免。

沈知节听到牧如景说出“烟儿”之时, 他指尖蓦然收紧。

“她知晓, 又能如何。”

旁人不知晓,牧如景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是为了孟青竹,沈知节这人究竟能狠厉到何种程度呢。

他甚至能牺牲自己同孟青竹的女儿。

从前他不是没有这般想过, 只是牧如景拼死拦下来了。

那时牧如景将尚在襁褓中的沈若烟护在怀中,他本就不修剑道, 自然难敌沈知节的一招一式。

沈知节手中握着剑, 抬眸冷冷的盯着他。

牧如景浑身上下都是伤,却还是要拼死护住怀中, 孟青竹唯一的血脉,他愤怒至极, 朝沈知节喝道。

“沈知节, 你所如此,那孟青竹便白死了!”

“你究竟有没有心?连自己同她的女儿都能牺牲!”

沈知节闻言却没有丝毫的悔过, 只是在牧如景提起“孟青竹”三个字时, 他眼眸中才多了几分微微闪烁的光,却又顷刻间被掐灭了。

沈知节薄唇微启,好似觉得牧如景所言字句好笑至极。

立于寒风中,风猎猎吹着墨色裙裾, 他声音薄凉。

“我为何, 不能牺牲她?”

他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声音阴冷极了,步步毕竟,已然站在悬崖边缘的牧如景。

怀中女婴的哭声刺耳,裹着崖边刺进骨髓的寒风,诡异极了。

“当初她将我一个人留在此处时,就该想到我会这么做,我明明…我明明更希望活着的人是她。”

沈知节的身影被冰冷的月色拉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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