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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同情地看着李化吉。
娇嫩的年纪, 哪个女郎不幻想着能嫁与心上人,被郎君呵护在掌心里。
偏公主命苦,遇上了天底下最薄情寡义的谢狁, 竟然硬得起心肠让新婚的娇妻独守空房。
见李化吉‘哭’得悲伤, 嬷嬷也动容, 安慰她:“大司马也不是讨厌殿下,只是性子使然罢了, 他但凡对那事有点兴趣,何至于三十一了还未成家?”
李化吉抽抽嗒嗒的:“是吗?大司马可是不举?”
他最好是!
嬷嬷一愣,忙道:“公主莫要乱猜,大司马身体康健,那处绝对没有问题,殿下貌若天仙, 再辅佐技巧, 必然能勾得大司马转还心意。”
她将那本春宫图塞进李化吉手里, 又拍手叫进来一美婢。
如今世家都流行蓄养美婢的风气, 挑五官端正的女童,自小养入府中, 日后或是自用, 或是送人, 都是好的。
谢家自然不例外。
李化吉看着这位进入的美婢, 身量纤细, 长相圆幼, 偏有一副巨/乳, 被紧紧束在单薄的衣衫下, 举动间,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她一时看得面红耳赤。
嬷嬷道:“这是谢府里最好的丫头了,你跟着她学罢。”
说完,为了避免李化吉害羞,她退出去后,又顶了衔月的位置,亲自看着殿门,不叫外人打扰。
李化吉看着那位谢家婢,一时没有话。
那婢女笑道:“公主叫奴婢含桃便是。”
李化吉回神,未语脸先红:“请坐。”
含桃摇摇头,道:“公主尊贵,奴婢还是站着伺候殿下罢。”
她走上前,香风阵阵,牛奶般流淌出来的手臂从纱衣中探出:“公主想要奴婢怎么教?是看图教,还是……”
她没有说完,媚眼一斜,未言之语尽在其中,李化吉脸都在滴血,也不管那册春宫图多少荒/淫,赶紧翻开:“看图就成。”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妖精赤身裸/体打架的场景,画得露骨,也画得大胆。
李化吉倒吸一口气,此时很有退意,觉得既然她和谢狁彼此都只想做表面夫妻,也不必费这力气学这些,反正学来也没有用处。
她正思忖着怎么开口,含桃便道:“奴婢便教公主该怎么保护自己罢。”
李化吉诧异地看向她。
含桃笑道:“府里只教房中术,却没有人说过,若是女郎第一次时,夫君不知怜爱,是很容易受伤的,因此奴婢觉得最重要的是让公主保护好自己。至于嬷嬷所言,要教公主如何服侍大司马,奴婢不怕公主怪罪,奴婢不会。”
李化吉的诧异更深了些。
含桃道:“公主莫以为奴婢在藏私,奴婢确实是谢府里最貌美最会伺候人的婢女,可是当初夫人将奴婢赐给大司马时,奴婢连大司马的衣摆都没挨着,就被谢炎给扔了出去。鹤归院还因为被奴婢的脚沾过地,后来那院子里的砖都被撬了重新换了一遍。倒让奴婢被其他姐妹嘲笑了许久,但其实那时候奴婢还未跟过人,身子很干净。”
李化吉闻言,同情地看着含桃,安慰她:“你长得很好看,哪怕我是女子,见了你也都很喜欢,大司马这般无情,许是他不能人道,因此才恼羞成怒,借机发挥,维持他道貌岸然的模样。”
含桃噗哧笑出来:“奴婢不伤心,没有成功的婢子可不只是奴婢一人,失败的案例多了,她们也都不嘲笑奴婢了。”
她正了正色:“但公主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到底是不一样的,而大司马为人专断,不是怜香惜玉的性子,如此,公主更要保护好自己,莫叫自己受伤了。”
含桃教得认真,李化吉起初羞于听,也没觉得该听,可后来听久了,她渐渐意识到含桃过得有多辛苦。
那种事听起来一点也不快乐,何况还是要跟不喜欢的人做,就只剩下悲伤了。
她看着含桃,等含桃讲完,问她:“你们可不可以变成普通的婢女?”
含桃一愣,道:“公主心善,可是谢家养我们一场,是使了很多银子的,让我们做普通婢女,岂不是浪费。”
李化吉便沉默了。
她很同情含桃。若她进门就可做主,当下就能允诺含桃,可惜她嫁入谢家,也若浮萍漂泊,实在难以许下诺言。
很快,四月便至,如寿山说,这是个草长莺飞,桃李芳菲,宜室宜家的好日子。
李化吉完全没有作为新嫁娘的羞涩,她天未亮就被唤起绞脸梳头,顶着尚且惺忪的睡眼,小口吃着龙须面,好为接下来一日的仪式积蓄体力。
因她是公主出降,故而与民间的风俗比,少些亲和热闹,多了许多庄重,但这也刚好,李化吉只剩了李逢祥一个亲人,就算要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她头顶凤冠,身着翟衣,两肩挑着霞帔,手里握着团扇半遮着脸,与谢狁敬过天地,辞过宗庙,方才踏上车舆,驶出大明宫。
她的嫁妆绵延在后。
李化吉对这桩婚事没什么期待,也知道谢家看重的只是公主这层身份,至于嫁妆多少,并不重要,因此她提过议,要一切从简。
理由也挑得好,前方有战事,宫廷不能铺张浪费。
嬷嬷很诧异地看着她:“国库没有出银子,这些都是谢家的银子。”
李化吉也怔住了:“我说的是我的嫁妆。”
嬷嬷道:“奴婢说的就是殿下的嫁妆。莫说是殿下的嫁妆,就是公主出降时穿的凤冠霞帔,也都是谢家出的银子,国库没有钱,出不起,也没法出。”
李化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干干地道:“谢家倒是破费了。”
嬷嬷笑道:“这算什么,这点银子,谢家还是出得起的。一百八十抬嫁妆,凤冠霞帔,该有的体面,公主都会有。大司马
愿意成亲,夫人高兴着呢,就盼着公主什么时候能给大司马诞下个一儿半女,哪里会心疼银子。”
李化吉笑得更干了。
换而言之,这场婚事,李化吉从头到脚就出了个人,若要和离,别的姑娘能硬气地带着嫁妆回去自立门户,而她到时候可能还要被剥得一干二净,才能离开谢府。
李化吉想到此处,又觉没意思,团扇转个面,打量起这对她来说还很陌生的建邺。
谢家尚主,排场大,沿着街抛撒饴糖和铜钱,观礼的百姓挤得此起彼伏,但都被侍卫给挡住,在拥挤的人群中分出康庄大道来。
李化吉抬头,想看前方的谢狁看着这麻烦的风俗是如何得不耐烦,可惜了,人头攒动,他又在队伍最前面,李化吉看不到他。
说起来,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早上虽一起拜过仪式,但李化吉也没看过他一眼,也不知道大喜的日子,他有没有点笑容。
李化吉就这样无聊地想来想去,想进了谢府,在青庐里拜了天地。
拜天地时,她倒是看了眼谢狁,然后就沉默了。
她起初不明白,如此喜庆的大红吉服穿在谢狁身上,为何有种披着血淋淋人皮的感觉,衬得他今日格外阴气森森。
后来等她可以去新房里休息了,谢狁却要去前头敬酒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谢狁这是被烦的。
嘻嘻,活该,谁让他结这个亲的。
李化吉轻松了下来,想要把凤冠摘了,在她认知里,谢狁既然准备了两间新房,自然是不会来过夜了,她可以自行准备安置了。
谁知那喜娘却慌忙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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