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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作为太医,自有他的阅历在,如今也只能凭灵药典上的描述辨认:雪天蔘,肥根瘦须,呈浅紫se,表皮微皱且布有半透明的斑块,切面雪se剔透,气味苦中带甘,闻之即有醒神功效,口服能驱百毒,整髓亦不在话下,若是入药,还能将药效翻数倍不止……

仙药雪天蔘?这不是侯府里的东西!

於陵靖眼底闪过惊异,看着於陵凤拿出来的蔘片问道:「凤儿,老实和爹爹说……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於陵凤一双漂亮的眼睛透亮,一脸天真无邪:「是梦里一个仙人哥哥给凤儿的。凤儿跟他说凤儿疼,他让凤儿吃这个,说是凤儿吃完就不疼了,凤儿醒来看见真的有,就吃了呀。」

披着四岁皮的千年魔物随口想了个幼稚的托辞。他也不想胡说八道,但不这麽做,难道他要跟於陵靖说:我是活了三千年的魔物,这样的东西他一向拿来酿酒,别大惊小怪吗?傻子才这麽说!

……算了,要是被拆穿,就b纹延相那家伙假扮一回仙风道骨的「仙人哥哥」吧。

闵太医看了看眼前於陵凤天真献宝的样子,一时也将信将疑。

「凤姑娘可还记得,那位仙人的穿着长相?」

於陵凤自是不可能直接抖漏这点底,深知自己口中这弥天大谎若要取信他人,就必须说一半、糊一半,遮遮掩掩或一清二楚都会让圆谎变得更麻烦。

不过就是托词嘛,一个四岁稚儿半梦半醒的记忆也能信?

嗯,他记得东洲有个宗门专种灵药仙草来炼丹,那宗门服饰惯穿什麽来着……

他皱着小脸,扮作苦思的模样:「凤儿记不清脸了,只记得仙人哥哥好漂亮的!仙人哥哥穿得白,袍子边还有点翠绿翠绿的……唔,外头还有灰灰雾雾一层,不记得是云还是罩衫,好漂亮呢……」

闵太医听得直愣,就连後头两个内侍也低着脑袋变着脸se。

听这凤姑娘描述的衣着,竟是有些像是药王宗或道真门的打扮啊!五宗八门的人在东洲多半超然物外,就算cha手俗世事宜也只是每十年招生大典,怎会突然出手医治这侯府千金?莫非真是巧合?见这军将出身的建平侯爷的脸se,也不像家中有此渊源……

「太医伯伯,凤儿肚子饿了,您看好诊了吗?」於陵凤歪着脑袋,乖顺地问道。

「……」

闵太医与那两名内侍最後还是一脸惊疑不定地带着「需要仔细检视」的仙药雪天蔘,回g0ng里覆命去了,而於陵凤则是被於陵靖再三叮嘱绝不可再服用生人给的药物。

於陵凤只能苦着小脸在於陵靖严肃的告诫和叮咛之下用完了午膳。

午後,於陵靖前往办公,於陵凤便趁机缠了香翡与崔嬣整个下午,简直都要挤出两泡泪水来,就为哄得崔嬣下令,将疏玉轩上下一g小nv儿家的娇neng华美风格,换成风雅明朗的装潢。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风吹进房里时,总是飘起一片一片的软幔,或是听到晶帘清脆的撞击声了!就算得扮成nv娃模样,也不至於要是娇俏的类型吧?他宁愿走个英姿飒爽、不让……不让须眉的路线!

这要求自然不可能在ai子心切的崔嬣这里碰真正的钉子,於陵靖和崔嬣夫妇只当於陵凤到了分得清男nv的年纪,当即仔细嘱咐他人前依旧得做好侯府千金以後,也就从了於陵凤的意愿,重新整理了疏玉轩。

崔嬣虽极为宠溺於陵凤,但在管事方面可一点也不含糊;一天忙碌下来,疏玉轩的软幔轻纱全都被换成雪白或月牙se的暗绣长缎,随处可见的珠晶挂帘也被撤了下来,各se镶嵌贝面的家具也换作较为清素的样式,就连房间各处的花盆也在於陵凤的哀求与撒娇下,换成了南天竹、长青木一类的雅植。

或许本该满足,但於陵凤看着改头换面却依旧明显是nv儿家样式的「闺房」,沮丧地用手掌捂住脸颊。

他娘的!就不能连梳妆台也撤掉吗!还有那些珠翠罗绮!就连他想素衣皓裳都不许是吗!nv装有男装一半好活动吗!当个人怎麽就这麽烦呢!

「小凤儿——哦,这是变天了?怎麽两日不见,你又不轻飘飘软nengneng了呢?」

隔日深夜,从黑暗处现身的纹延相一面欣赏墙上字画,一面谐谑地调侃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里回荡,恼得他差点儿就要不顾外头只设置了一道薄薄的禁制,与他这该si的损友大打出手。

残烛昏影,少了那些层层叠叠的纱幔,就连y影也显得规整得多,纹延相的出现也因此明显了些,不再像昨日那样,彷佛从黑暗中飘然而至,而是大步从影中踏踏而来。

山jg移动是靠着地脉灵气,而这京都本身就处在一块地脉的「眼」上,加之山jg为天地化生,与妖邪属x不同,不会被正气或罡气所克,可以说,整座京都就没有纹延相去不了的地方。

从y影或是地面下走出来是这家伙特别喜欢的亮相方式,没准儿还计算了光线和角度如何如何才更有气势、更加潇洒不羁——特别做作。

「我整顿自己住处还要跟你报备吗?」望着损友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俊脸,於陵凤哼了声撇开视线,y是没给纹延相好脸se,「你倒是会嘲笑我,待会儿我放蛇咬山jg,就不知道外头那层禁制拦不拦得住你的惨叫声。」

纹延相摆了摆手,「安心吧小凤儿,我保证,这儿没人听得到我们俩说的t己话的──」

他说话最後不但故意怪腔怪调地强调t己话三字,还不太正经地朝於陵凤挤眉弄眼,将板着小脸的於陵凤逗得嘴角直ch0u,最後憋不住,两人又笑成一团。

「……你会来表示有个底了吧?快跟我说说这里是什麽状况。」闹了一会,於陵凤和纹延相才在桌前坐下,於陵凤定定地盯着听言後收起戏闹表情的纹延相,一双杏眼在幽暗的房里闪闪发光。

纹延相屈起一腿,向後搭手靠坐在椅子上,行止间有种自信闲适,而那双幽暗的红眼珠,却在幽曳的烛光下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来。

「你这回走的运势可只在t质上,其他部份都是摊烂泥。」他嘲讽地笑着。「风残你说,这些凡人活着时日这麽短,总在争权夺利,值吗?」

於陵凤秀眉微扬,彷佛知道纹延相想说的话,然而他摇了摇头,看向蜡烛上摇曳的薄光,用那娇幼的嗓子缓声道:「别说凡人这般,那修士之间更多是如此,就不说咱们熟识的,难道妖异或jg怪里这样的可少了?」

他耸了耸肩,又淡淡道:「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追求,你我喝自己的酒、行自己的道,想那些做什麽?」

「你倒是不想,我也懒得管这些,可这些人却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些。」

纹延相红眼微眯,又不屑地啧了一声,才将那「烂摊子」详细说来。

「首先,建平侯府威势大,功高震主;再来,於陵靖与三皇子有共师之谊,有人想夺於陵靖的兵符,顺便打击三皇子的继承权;最後,那人还想於陵凤si,si得正大光明──於陵靖炼t已久毒害不着,只好对他老婆下手……其实,那人的目的也达成了不是?」纹延相随言一一竖起手指,嘲讽地用这三指屈g了g,神se幽暗,「天生灵脉极为难得,也亏他们舍得祸害,这麽好的料子因剧毒入髓而si──风残,要是你没接手,我可是想治他们奢侈浪费的罪啊。」

於陵凤本还觉得加罪於己的那人可恶,这下听言,立刻就被纹延相气笑了:「敢情你还是为自己还没到口的食物打抱不平呢?行了,早知你就贪好这口,少嘀咕两句吧,小心我就偏不留给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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