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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知道他那赤裸裸嘲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解释道:“我家夫人大半年来又是割嫁妆,又是重建望云楼,家中婚事她也贴了不少作心意,我已写好转让书,要把自己名下所有资产全过给她,所以我本人最近缺钱。”
“全部?!”尤子嶙用一种你大概疯了的眼神看沈珩。
沈珩不为所动,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文书,“这里罗列了单家其他无伤大局的罪证,单家如今犹如惊弓之鸟,你说单凭这个,我们能敲诈对方多少?”
原来如此。
尤子嶙兴奋地眼瞳睁大,大概在心里算了一圈,摩拳擦掌道:“半副身家足矣!”
迫嫁
萧羡鱼手中的聘礼单子差点脱手,“什么?十日之内嫁进来?”
不止她觉得不可思议,连一旁坐着的沈靖夫妇和沈崎沈芊也几乎惊脱下巴。
贾晴心细声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沈珩拿出婚书,道:“直接跳过交换婚帖,我已叫人写好婚书,阿靖你们夫妇再跑一趟,连同聘礼单子送过去。”
沈靖接下,沈崎却不欢喜了,质问道:“大哥,你们把玖珠父亲弹劾成那样,我拿什么颜面面对她,你还让二哥去成吗?你得亲自去啊!”
边上的尤子嶙笑了出来,心想这个沈崎要是知道他们两个瓜分了他未来岳父半个家产,是不是能干脆退婚?
沈珩冷冷睨他:“五品之位,嫁我府上乃是高嫁,聘礼单子依旧已经给足面子,此事已定,若有不满可以不嫁进来,让单家亲自去向太后谢抗旨之罪。”
萧太后为保单家是花了多大的气力,单家断不可能再做出不利自身的选择,沈崎此番叫屈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哥,你竟然是个势利的人,看单大人被贬官翻脸那么快!”
尤子嶙偷偷凑近沈珩,以手掩住嘴,小声问道:“你这个弟弟脑子没事吧?”
真是家丑。沈珩闭了闭眼,但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娇妻脸色不虞,道:“你说你大哥势利,行,聘礼削减一半,迎亲依仗也裁掉一半的人,这样便真的做到你说的势利了。”
沈崎忙摇头:“不不不,别!”
眼看沈崎吃瘪,尤子嶙啧啧啧的,这个弟妹萧氏真的不是第一次在沈府书房外看到的那样羞涩又小心翼翼的,沈珩真的快把她宠开花了。
他忽然心酸不已,愈发想念阿棠。
那仓库堆满的宝贝,这辈子估计没机会全送她名下…午膳后,沈珩回瀚碧院换药。
大抵是用的棒疮药是上品,止血效果出奇得好,伤痕开始结痂,但是痂是新的,未结满,整个背看起来仍是血红一片。
萧羡鱼屏住呼吸拿着竹签仔细地抹药,可仍会一个用力不均,自己先吓一跳,忙问沈珩疼不疼。
整个过程,沈珩却是一声不吭,好似那不是他的皮肉。
上完了药,萧羡鱼重重吐了一口浊气,沈珩轻声和她说了句:“辛苦夫人了。”
她低下头,喃喃道:&ot;你还谢我,本就是我该做的”
沈珩颔首,“确实呢,眼下也有件事是你该做的。”
她满眼好奇地看向他,“嗯?”
“金斓公主明日便能抵达京外,还有两日官家就要宣旨选女预备和亲,阿芊的亲事拖不得了,必须在今日定下。”
萧羡鱼站了起来,惊讶:“啊?今日?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沈珩取来常服,她自发接过来,仔细给他穿上,听他说道:“嗯,现在就出门去见那个人。”
萧羡鱼的表情透着迷茫和疑惑,等她来到一座小门小户的府邸前,瞧见那匾额不是写着主人的姓氏,而是吟雪轩时,那迷茫和疑惑更深了。
刚想问这主人是不是商贾,沈珩像看透她的心思,直接说道:“此人官居从六品。”
官场中人,这样取府邸名字,感觉路子有点野呀。
这时府门大开,里头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对着沈珩便是一揖:“相爷,有失远迎。”
沈珩对萧羡鱼介绍道:“这位是户部的季三槐,季大人。”
萧羡鱼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瞧着外貌气质尚可,笑盈盈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季三槐毕恭毕敬地回礼,自觉不把视线停留在相爷夫人身上,忙迎他们进去。
他是着实想不到沈相夫妇会拜访自己住处,进了厅堂让沈珩坐主右位置,萧羡鱼坐客位,奉上了好茶。
萧羡鱼悄悄探看环境,琢磨这府邸应该不大,但建筑的工料却是上等的,布排得相当合理,一瞧便是居住养人的好地方,再加上这位季大人一身书卷气,乍一眼看去挺符合夫婿人选。
只不过眉宇间风流潇洒过于明显,也不知是否合适沈芊托付终身。萧羡鱼不免有些担忧。
“季大人,我今日来此是有件事与你商议。”沈珩开门见山,“我打算把妹妹许配给你,希望你今日先接了婚帖,然后写下婚书”
沈相的话没说完,另一头的季三槐刚进嘴的茶喷了出来。
他狼狈地用袖子擦干下巴,顾不上湿了的衣摆,不可思议道:“什么?!相爷您莫不是在与我说笑?”
沈珩把婚帖拿出来,正色道:“谁与你说笑,赶紧笔墨拿来,把婚书写了!”
”…相爷,三槐高攀不起&ot;季三槐咽了咽口水。
沈珩扬起一抹冷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婚书,移去他面前,“我料到你不会亲笔写,我便代劳了,你签字摁上指印吧。”
季三槐盯着那婚书,字字真情,句句扣心,连日子都定好在四个月后…一想到是他要签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即使是提携自己的恩人,也忍不住阵阵鸡皮冒起。
萧羡鱼看见季三槐面色转灰,只想叫沈珩罢手,这样强求来的姻缘沈芊来日不会幸福。
那季三槐也犟着,似乎不愿意用婚事换更好的前程,一个人野心和手段兼具的人,坚持这点倒颇让沈珩意外。
再三思,便将官家两日后即将颁布的圣旨隐晦说了出来。
听后,季三槐考虑了半响后,叫下人拿来笔墨,在婚书上签了字。
他双手奉还,道:“相爷为了妹妹这份情谊,三槐自愧不如。您既然决定将妹妹托付于我,我定当一辈子对她相敬如宾。”
沈珩眼里有一丝欣慰,收走了婚书,“一言为定。你妹妹们葬身何处,我也定派人查出来。”
这似乎扎到了季三槐的痛处,他没有回话,沈珩权当他接受了。
正当事情办完要离开时,萧羡鱼却起来,默默对季三槐福身行了个礼,这可吓坏季三槐,而听完萧羡鱼的话后,不仅季三槐措愣,连沈珩也有一瞬的始料不及。
回到了沈相府,差人把沈芊叫到行止阁来,二人拿出婚帖和婚书给她过目。
沈芊如预料那般,一下炸了!
若不是沈珩眼疾手快拿走婚书,沈芊已经抓过去撕个粉碎!
“你们就这么样把我卖了!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个人,你们怎么可以把婚书定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实在无法接受这么忽然的决定。
沈珩叹气,也将有可能和亲的政事与沈芊说了,“事已至此,你四个月后是一定要嫁季三槐,如此才算不犯欺君。”
沈芊彻底懵住了,“我的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么!”
被选去和亲那种离乡背井的恐惧,与要嫁给一个见也未见过的男人的愤怒,两者都要与其圆房,生儿育女…两种冲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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