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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呢?”
“后天早上城东那边的俱乐部开业,您受邀……”
这些行程他都是知道的。
工作、工作、工作……全他妈的都是工作,邰砾烦躁道:“一天的空闲都抽不出来吗?”
何秘书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下周五除了一场晚宴外,没有别的安排。”
“那就替我把晚宴推掉。”邰砾说,“然后订一张去b市的机票。”
何秘书应声道:“好。”
邰砾再次坐上去b市的飞机,今年每次来的时候心情都有所不同,但无一例外地不轻松。不知不觉又从春天走到了初秋,他分明过得恍惚,却又矛盾地觉得时间流失得很慢。
江少观不接他的电话,他只能到b市来,何况有些问题当面才能说得清楚。可当邰砾站在江少观的门前,却产生了一种退却的心思。他还记得上一次他站在这里时,江少观对他说了多难听的话。
他抬了抬手,又迟疑地想等会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拉黑我”还是“你为什么要辞职”。
在门外徘徊了有三四分钟,邰砾才下定决心按了门铃。
他专程挑的八点过来,这时候江少观大概率在家。
等待的时间里,他的手心出了汗,门一开,他的大脑短暂地宕了机。
江少观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和一截结实的小臂,头发剪短了些许,衬得五官更加凌厉。
他俩目光相撞,谁都还没有开口,反而室内传来声音:“谁啊?”
邰砾听出声音的主人,他朝室内望去,视线却被遮掩住:“连沛在你家?”
与此同时,江少观说:“你怎么又来了?”
邰砾听出他语气里不欢迎的意思,他捏了捏拳头,抑制住胸腔快要溢出来的酸意:“我找你有事,能让我进去谈吗?”
江少观拒绝道:“不是很方便。”
又是不方便。
“什么意思?你和连沛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不方便?”邰砾跨步就想往里走,被江少观伸手拦住。
室内传出椅子和地面摩挲的声音,以及对话声。
里面似乎不止连沛一个人。
不过只有连沛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来了:“什么情况?”
“哦,是邰总啊。”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们在吃火锅,要一起吗?”
“他不吃。”江少观替邰砾做了回答,他转头对连沛说,“滚回去吃你的去。”
“得。”连沛耸了耸肩。
即使说了“滚”,邰砾也觉得语气太亲昵。而面对他时,江少观态度冷了下来:“在吃饭,没空和你谈,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邰砾见过江少观冷漠的样子,但以前即使江少观有两面,也不会拿冷漠的那一面朝向他。
邰砾喉咙梗了一下:“那我等你吃完。”
江少观不太在意地挑眉:“行,你爱等就等。”
门又关上了。
隔音很好,邰砾听不见里面传来的声响,但他却情不自禁地想象江少观和几个朋友围在一起吃火锅的场景。
那是温暖的、美好的,与他无关的。就算江少观肯让他进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融入。
里面也许欢声笑语不断,而他一个人站在门外,格格不入。
又傻又丢脸。邰砾自己都难以置信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居然把时间浪费在等人这上面。
可他明早就得回s市,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必须得和江少观好好地聊一聊。
他只吃了飞机餐,在飞机上时也不太有胃口,有些饿了,又懒得去其他地方觅食,肚子发出咕咕地声响。
还好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他点燃一根又一根烟,半包烟快要抽完时,门终于开了。
邰砾一急,被呛到了,咳嗽了好几下,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花。
出来的人是邰砾见过的所谓的江少观的邻居。
韩牧吓了一跳,他上次还撞见了邰砾来找江少观,大约猜测到他俩有情感纠葛,他也知道方才有人敲门,但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邰砾眼眸带着泪光,心中凌乱:不是……这什么情况,这、这是哭了吗?
韩牧觉得有些尴尬,他只是来蹭个饭的,又无意见窥探到了别人的隐私。
“嗨。”他指了指没关的门,“你要进去吗?”
邰砾摇头。
“那我先走了。”韩牧说完,快速走到这一层楼的另一边。
他不想掺和江少观的私事,因为他俩关系没到那份上。
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给江少观发了条消息:江哥,刚看见你上司还在门口等你。
江少观看见这条信息时,连沛和阮愿也准备走了。
阮愿跟没有骨头似地倚在连沛肩膀上,连沛说:“困了?困了就回去睡觉。”
阮愿不承认:“吃饱了就困,我是猪啊。”
连沛:“你是小猪咪。”
“……”
呕。
江少观受不了他俩腻歪,“赶紧走,再不走你俩负责把碗洗了。”
连沛:“碗丢洗碗机里,多大点事?”
话这么说,他还是揽着阮愿的腰站起来,“我觉得你下次可以买其他味道的锅底试试,整个鸳鸯锅。”
“还有下次?这次就当庆祝我辞职,下次是什么?”江少观边说边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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