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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国子监规矩森严,他们这样不好吧。”
“又没做什么,只是一起跑几步,他们身旁那么多人呢,就算要罚,也得找个理由吧。”
一旁的树下,司业大人听闻这些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是啊,就是要这样,有什么可罚的,同窗的情谊才是最美好的,年轻人嘛。”
树荫下,祁云峥陷在月光外的阴暗处,缓缓垂眸,声音轻柔笑道,“是啊。”
“诶,那是谁。”司业大人忽然上前一步,“好像是那个李海。”
祁云峥缓缓掀起眼皮,看向那骑射场。
只见一个高大壮实的男监生,一把拦下江眠月,如一座山一般堵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司业大人:年轻人就是要轰轰烈烈嘛。
祁云峥:是啊,我也不老。
司业大人: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云峥:你是。
二更老时间!
江眠月本正在往前跑, 呼吸间有些喘不上气,正是要跨过最难忍的一道坎时,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小山似的人。
她脚步一顿,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好在一旁跟上来的裴晏卿眼疾手快, 捉住了她的衣袖, 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江眠月喘着气,上气不接上下气的说了声谢谢。
因距离太近, 裴晏卿几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呼吸一窒,眼眸瞬间有些凌乱, 不敢直视她, 只轻声道, “小心。”
李海看到这场景,冷冷笑了一声, “江眠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眠月依旧喘着气, 说话仍有些艰难,断断续续问, “什么、什么意思?”
李海看着她满头的汗水泛红的脸,皱眉道, “自你开始练跑以来, 多少人来嘲笑我,说我欺负一个弱女子,问我怎么不去练跑, 怎么, 你练长跑至于弄的人尽皆知吗?你是希望我直接认输吗?”
江眠月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似乎有些捉摸不透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她喘了几口气,无奈道,“我独自在骑射场……练、练跑,那些人也不是我叫来的。”
“这位监生,之前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此时着实是你的不对。”一旁的裴晏卿终于开了口,严肃而认真道,“且不论事情起因是因为谁,如今江监生在这骑射场练跑,被人看见,她也没有任何法子,你如何能怪她呢?这本就不符合常理。”
“这还带了一个护卫呢?”李海闻言,立刻有些阴阳怪气的看向和裴晏卿,“说话一套一套的,怎么着,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梁山伯了?在这儿护着你的祝英台?”
“你!”裴晏卿倒真没想到此人说话如此难听,他闻言,看了一眼江眠月,确认她并没有因此话而恼怒,才开口回应道,“江眠月是国子监监生,我二人也是好友,即便并非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护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倒不像这位监生,只知道找江监生的麻烦,难道不是看在她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对你产生威胁,才挑软柿子捏?”
江眠月倒是没想到裴晏卿居然还有这般吵架的口才,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却见他双手握拳微颤,情绪略有些外露,看样子已经是怒极。
“老子就喜欢挑你们这些说话酸不溜秋的软柿子!”
说时迟那时快,江眠月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李海居然被裴晏卿激得动了手,他一拳打在裴晏卿的胸口上,裴晏卿后退几步,踉跄站稳,又咬着牙上前,护在了江眠月的跟前。
江眠月眼眸一颤,眼看着李海又要对裴晏卿动手,立刻用自己最为尖利的嗓音喊了起来,“打人啦!李海打人啦!”
骑射场本来就有不少闲散之人,听到这声音都慢慢聚集了过来,李海拳头一滞,皱眉看着江眠月,用手指着她的脸,“好你个江眠月……”
那手刚指着她,下一秒,周围监生们集体噤声,只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祭酒大人伸手捉住了李海的手腕,往上微微一撇,李海一怔,便发出“嗷嗷嗷”的痛呼声。
“如何?”祁云峥缓缓施力,那山一般壮实的李监生,却如同一块嫩豆腐一般,手腕轻易便被他折变了形,“接着说。”
赶来的司业大人见此状况,吓的魂都快飞了,“哎呀祁大人,快快松开,别把他手给折了。”
“在国子监动手?”祁云峥眯眼微微发力,李海惨叫一声,差点跪下。
“我的天,祁云峥,你轻点,他好歹是个监生。”司业大人着急道。
“他若知道自己是个监生,便不会在此轻易对其他监生动手。”祁云峥冷声道,“知错了吗?”
“知错了,知错了祭酒大人!”李海哭着说,“学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李海欺软怕硬,最不服的便是那些只会动嘴,却手无缚鸡之力的的书生,来到国子监以后,处处都是这样的书生,让他着实恼恨不已,每日心中烦躁,不是抓过这个来出气,就是找那个的麻烦。
他本也没有将祁云峥放在眼里,却没想到祁云峥看着身形修长仿佛一般书生,可手上一接触,碾压般的力量感便从他的手上倾泻而来,直接便将李海弄得心服口服,几乎要给祁云峥跪下来。
见此状,祁云峥这才松了手,那李海踉跄几步,老老实实的摸着手腕站好。
祁云峥施力的法子极为巧妙,方才还疼得手腕几乎要被拧断似的,不过一会儿,居然就没事了,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李海心中佩服不已,却听祁云峥在问裴晏卿。
“伤着了?”
“禀告祭酒大人,不妨事,只是胸口被打了一拳,明日就能好。”裴晏卿应声道。
祁云峥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
也不知道祁云峥使了什么力,他这么轻轻一拍,裴晏卿立刻倒退两步,捂着嘴咳了起来。
“这还没事?”祁云峥缓缓道,“你身子弱,一会儿叫王大夫来给你看看。”
“……”裴晏卿原本想谢,听到王大夫几个字,顿时面色一变,愣是谢不出口。
这是要给他治伤,还是要他的命?
江眠月原本还看不出来裴晏卿伤的这么重,本以为李海不会那么狠,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对裴晏卿下这么重的手。
她无法再忍,便开口道,“祭酒大人,今日本无事,是李海主动上前找麻烦,还出手伤了裴晏卿,请您定夺。”
李海瞪了江眠月一眼。
“自然是要罚。”祁云峥缓缓道,“李海,你可知错。”
“知错,祭酒大人,学生知错。”李海瞬间软了下来。
“那便去绳愆厅领罚吧。”祁云峥缓缓道,“鞭刑……”
“祭酒大人!”李海忽然抱拳打断了祁云峥的话,“学生有一不情之请。”
“说。”祁云峥冷眼看着他。
“学生跟江监生之前曾立下赌约,在不久后的长跑赛中一决胜负,学生身子虽壮,可那鞭刑属于皮肉伤,用刑之后再去长跑,江监生即便赢了我,也赢得不光彩。”李海道。
“你这是什么道理!”裴晏卿难得有些发怒,冷着脸道,“你与江监生这赌约,本就不公,又何况什么光彩不光彩。”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司业大人在一旁,跟其他看热闹的监生站在一块儿,抱着手肘紧张地看向祁云峥。
祁云峥的目光却落在了江眠月的身上。
“江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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