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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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学着整理笔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能找到学习的乐趣。将老师每天课堂上所讲的写下来，回家後再与以前教过的东西统整，就像是在拼拼图，把所有细小的碎片拼凑成雄伟的知识。无论是地理的上山下海，还是历史的古今中外，在有系统的整理下都不再只是课本上零散的注记。

然而这些终究是只适合文科的整理方式，对需要依靠逻辑理解的数理就不怎麽管用了。我看着元素周期表与千变万化的化学式，简直像在无字天书，上头的东西根本不像是用中文写的。

「这什麽外星人发明的东西啊……」我抱头哀怨，下定决心要好好用功以来，我的化学可说几乎都是低空飞过及格的。若是以前我大概会认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很好了，但现在我的目标是h高，这个分数不要说吊车尾，根本是直接沉下海g0u了。

「你总不能都只靠文科拉分数吧！」轻拍了我的肩，诗诗听起来在安慰我，「况且要是你的理科太差，拉低平均分数，你要上h高反而会更难喔。」

诗诗的话彷一记有力的g拳，将我击倒在地，心情越来越低落。「为什麽要读这个……我又没有要制药还是研发兵器……」

大概是不想再听我哀嚎，刘群一放下了手上的讲义，「你越想si背y记反而越记不起来。」他面向我，ch0u出被我压在手臂下的元素周期表，「你要不要试着用口诀记？」接着，他像是个饶舌歌手般，有节奏的念着周期表上的元素，而我就像个在观赏表演的观众，听着那些原本让人头痛的元素名称一个个在他嘴里活灵活现。

「刘群一，你怎麽这麽优秀。」我满脸钦佩，「不愧是我们班的第一名，我校将来的希望！」

「少拍马p了，」他还是一样对别人的赞扬毫不领情，「这些口诀老师上课的时候都有教过，网路上也查得到，你就是只知道用电脑玩游戏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好……这我无法反驳，若要说上网查找游戏攻略，这个问我准没错，但我还真从未想过用电脑查背周期表的方式。总觉得认识刘群一越久，过去那个懒散又不上进的自己似乎已经要完全消散，在他与诗诗的影响下蜕变成另一个全新的我丁晓华

以往，我只要看到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或是那些纷纷扰扰的古人故事，就会直接想去跟周公下棋。而现在，我会试着面对难解的题目，在完成後还会小有成就；那些被记载在教科书上前因後果盘根交错的重大事件，也随着我越来越会统整而不再复杂。

要我说开始用功念书最大的收获，除了跟诗诗和刘群一外感情更加坚定外，就是看待事情的眼光变得逐渐不同，也开始意识到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虽然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抱持着求知心态，但总归是有意愿多接触以往排斥不已的东西。

有人说读书会让眼界开阔，对如今的我来说，这或许是真的。

国三生的生活就是在各种赶课赶进度与大小考试构成的，一切都枯燥又乏味。或许是注意挂在黑板旁的倒数月历越来越薄，班上不少同学也开始临时抱佛脚，以往下课时总能听到许多无关紧要的电视八卦或连续剧剧情，现在大多成了讨论题目与开始自我厌弃的声音。

很不幸的，在第二学期的第一次模拟考过後，我也成了在自暴自弃的人之一。

「到底为什麽念了那麽多还是都没有进步啊……」我趴在桌上，焦虑像是洪水猛兽般排山倒海而来，倒数月历上的数字已来到了二位数，我却始终没有办法在总分上有所突破。

「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啊。」、「对啊，你从班排二十几到现在变成前十了耶！」、「至少确定有公立学校可以读了不是吗？」诸如此类的安慰话语不停在我耳边盘旋，却没有一句能进到我心里。

不够啊，这样远远不够，我做过落点分析，依照的成绩不要说h高了，连b它後面一点的学校都上不了，充其量只能到每年学校公布的榜单上最尾端的那几间而已。

我真的太小看大范围的考试了，从国二才开始念书，又总是不得要领，我当时到底哪来的自信说我能跟刘群一读同一所学校，还要当一对神仙眷侣的。

看着仍旧独自坐在位子上的刘群一，他的周遭彷佛有一层耀眼的光芒，刺眼的让我看不清楚他的容貌。这次模考，他班排第一的宝座不但没有拱手让人，还直接杀进了校排前三，而我则是勉强挤进了前百。资优生跟平庸之才的差距如此显着，我不只是他口中说的笨蛋，更是不自量力的蠢货。

然而还有更雪上加霜的事，由於大考将近，诗诗和刘群一都希望把剩余的时间都拿来冲刺，因此我们三人的读书会也就到此为止了。一想到剩下的时间我都得靠自己努力，心里的不安被无限放大，犹如巨人的巨大脚印重重压在我身上。

见我一脸迷茫，诗诗给了我一张传单并提议：「如果你觉得自己念太孤军奋战，那要不要去参加考前冲刺班？」

我看着质地优良的广告纸张，上面大大印着某间补习班的名字，内文用各种颜se与字t强调他们有专科老师指导各科，以让学生顺利进入理想志愿为愿景。

我愣愣地看着过於花俏的宣传单，开始思索去参加的可能x。我想家里一定会答应，毕竟在家念书有太多诱惑，而且补习班也有一起奋斗的同伴在，也许能够再次受到刺激让我的分数有起se。

下定决心後，我兴高采烈的带着广告单回家，放下书包冲进厨房就开始求老妈让我去补习班。这段时间看着nv儿从不长进的庸才变成努力读书的乖宝宝，甚感欣慰的老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然她也不忘再耳提面命提醒我既然要花钱去上课，就要认真一点。

那天之後，我的生活不再是放学後到处晃晃再回家，而是改到补习班的教室继续不停的写考卷、让老师批改、检讨并订正，接者再从头来一次。

日子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我就像工厂里输送带上那些被整齐拼装的商品，将一项一项的知识塞进脑袋里，还要注意不要让任何细节遗落。

倒数日历的纸张还在持续被撕去，冬季也随着消失的时间走远，春天的气息悄声到来。

犹如集中营的冲刺班对我的成绩多少产生了影响，原本总在差不多分数徘徊的总分开始往前进，正当我的自信逐渐冒出新芽时，更晴天霹雳的消息打得我措手不及。

国三课程进度终於要结束的某天，刘群一的妈妈来到学校，一进教师办公室就开门见山的跟班导说，她希望她儿子在大考前的这段时间都能申请在家念书。

我原本只是去询问数学老师一些问题的，没有想到会听见刘群一的妈妈和班导的谈话。

「梁老师，我想让群一申请在考前都在家自习。」裹着浓妆的nv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坐在办公椅上的班导，「反正国三的课程进度也都结束了，那不如让他在家b较不会被其他同学影响。」

闻言班导仰首，看着刘妈妈那似乎不容拒绝的眼神，「群一妈妈，群一在班上的表现一直都很出se，跟同学间也都会互相讨论课业，如果他可以在班上带给其他同学正面的影响，那让他——」继续留在班上应该会b较好。我猜班导想这麽说，但被刘妈妈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打断。

「其他同学怎麽被影响这我不清楚，但我不能让他被其他人影响，」她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好，「以群一的成绩，第一志愿是唾手可得的，但他居然说什麽要念h高，我看八成是哪个同学乱说话要他高分低就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身t一僵，虽然不清楚刘群一会不会把在学校的事都跟家里的人分享，可是班上大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