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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话多没用,总是你担完了我才知道。”
我笑了。
“你都累瘦了,”他揉着腿,“我这腿跟天气预报似的,一到要下雨就疼。”他看了看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接下来这几个月,会挺累的,咱俩要好好的……”
“我给你拿药去吧,”在眼泪要流下来前,我及时地站起来,走进卧室,问客厅外的他,“药箱在哪儿?”
“床头柜下面,要不然在衣柜里?”
药箱在衣柜里,我拿出药箱时,掉出个手袋。这不是那个消失了很久的手袋吗?我突然想笑,万一里面真是毒品,rose姐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蹲在地上,看着手袋,也不敢碰。
他进来了,“笨不笨啊,还没找到?”他看到那手袋,一把夺过扔到一边。
我心一沉,“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叹口气,“认识你之后吧。”
“认识我,就开始吃这个了?”
“我想变好一点……”
我闭上眼睛,心中暗流涌动,“戒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点头:“嗯。”
“这玩意得扔马桶里。”我打开袋子,愣了。不是毒品,是百忧解。
我傻乐起来,还好不是毒品,乐了一会儿,我突然心酸。百忧解?抑郁症病人吃的百忧解?
过去的一幕幕都翻过来。他摔椅子,他没事就上演《巨星的丧精节目》,他因为一条围巾找不到就崩溃……抑郁症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这么不关心他呢。
我压住情绪,努力平静,“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蒙了,“啊?你不是问过了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百忧解的?”
“爱上你的时候,我想变好点,能配得上你……”他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以为我吸毒呢……”
我站起来,急了,“别打岔!医生现在怎么说,还需要吃吗?”
“不吃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不需要吃了。”
嗨!今天简直了,我听到什么都想哭。哭吧福子,你今儿也不好过。我扑到他怀里扯脖子号,他的肩头蹭了我一脸鼻涕。
他摸着我的头,忽然柔声说了一句,“你就是我的药。”
台词特老套,我笑了一声,却哭得更厉害了。
窗外,大雨砸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
这天,老牛请我做spa。
老牛教过我,胖子心里不舒坦的时候,多去做spa。我那时真天真,还问说是身体舒坦了,心也舒坦了的意思?他却说咱们块头这么大,交一份钱,人家得用两倍的力气伺候咱们,占便宜多舒坦啊。我瘦了不少,皮有点松,给我按摩的人累得披头散发。
按完后,我跟老牛喝着柠檬水,老牛说:“我失恋了。”
我皱眉头,“又分?”
“分了干净。”他苦笑,“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也跟恋爱似的,我跟郝泽宇的这段恋爱,遇到第三者了……郝泽宇见rose了。”老牛想套我话,“你不知道这事儿?”
我装傻,连忙摇头。但我何止是知道,那天是我陪着去的。
俩人开始还相谈甚欢,我插科打诨了一阵子,就有点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谈笑间,好多难以启齿的条件都被郝泽宇搞定了。我故意出去了一会儿,留给他们谈关键条件的空间。
我给彭松打电话汇报战况,“郝泽宇真是个谈判高手,以前还以为他长得好看,大家都愿意让着他呢。没想到,刚才他让rose姐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太厉害了……”我有点感慨,“我跟他,心是越靠越近,可总感觉有点儿陌生了……”
小松子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我连忙解释,“哎,姐又说傻话了。”
“挺傻的,不过我懂。”小松子难得跟我看法一致,我都愣了。
“咱们几个,最早认识他的是我,开始我就看好他,觉得这人不红谁红,得赶快感情投资啊。投资了这么多年,他果然红了。可现在的他,也让我有些摸不清了,我一开始觉得是他变了,但最近我想,也许他没变,只不过他太深藏不露,我们都把他想简单了。”说到这儿,彭松笑了,“你说傻话,我怎么也说傻话了,”他安慰我,“我是这么想的,甭管真实的他什么样,他心在你这儿,这是拿脚后跟都能看出来的。只要他爱你,他就是个杀人犯,那也要继续爱啊,别乱担心。”
我听了这话,又感动又心酸,甚至冒出了个想法:九十天后分手?不分又如何,rose姐你跟我签合同了吗?
然而这种想法转瞬即逝,我敢不分手?rose姐毒辣的手段,只会使在郝泽宇身上。他吃了这么多苦,他的幸福多来之不易,牺牲我又如何,我沉迷在这种自我牺牲的伟大之中,一下子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电话那头,小松子叫唤,“怎么哑巴了?”
我破涕为笑,“被我弟感动了,我突然发现,这辈子跟我最亲的,还是我家小松子。”
他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不知道,我多想你能幸福,因为你又傻,又好……”
我笑,“小松子!不要逼我!你再煽情,我这就进屋跟郝泽宇分手,然后跟你乱伦……”
“别说了,我要吐了!”
心情好了很多,我安慰自己,不是要分手了吗?还能笑出来,分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啊。
郝泽宇牵着我的手回去,当着rose姐的面,我想把手缩回去,他却抓得紧紧的,“老牛和彭松,我希望跟我一起过去,具体地,让他们跟你谈。我最后跟你表个态,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变了很多,但有一点没变。我看中的感情……”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我希望永远在我身边。”
我摩挲着虎口,仿佛那儿还带着他那时的温度。
大概我回忆的样子太呆了,老牛误会是我被震惊到了,他反而安慰我,说郝泽宇不是不跟我说这事儿,是怕我难做。
“你要知道这事儿,你说或者不说都是错。”
我难过,为他如今还替我考虑。
老牛继续展现他的英明神武,跟我描绘郝泽宇如何在rose姐面前强调他的重要性,“郝泽宇说了,如果我不过去,他也不过去。”
我的难过更加一层,因为郝泽宇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有多难过呢,趁着老牛不注意,我把账结了。
老牛太不习惯我抢单了,他以为我还在生郝泽宇的气。
今儿谎话说的太多了,我嘴里有点腻,说了句真话,“以前我家小松子问我,什么是成功,我说,如果我发达到能报答老牛了,我就算成功了。可我现在觉得,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成功了,因为我不管怎么发达,都抵不过你对我的好……”
我以为老牛会被我感动到哭,谁知道他一字呼一巴掌,“说!人!话!”三个巴掌过后,我刚刚打了玻尿酸的山根,好像被拍平了。
〔六〕
老牛为了打击rose姐的气焰,放了好几次鸽子,估摸着她应该颓了,才终于确定见面。
这是倒计时的第八十四天。关于地点,我坚持约在牛美丽娱乐有限公司。
“自己地盘,底气也硬!”
老牛吸吸鼻子,“也好,咱们厕所返味厉害,熏熏她的嚣张。”
听说rose姐是著名的夜猫子,老牛特意把时间约在了早晨九点,rose姐倒是好脾气,但她指定要我一并参加,连累我打着哈欠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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