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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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晕眩后，双脚踩在了坚硬的平地。

感觉到不祥预感的离燕弄快速抽回被身旁两人牵住的手，蹲下身子熟练地张开嘴巴，吐出因失血过多而淡到粉色的鲜血。

景御明低下身扶住他的背，“哥哥……”

眼前的视线有些发黑，他一手撑在地面，一手搭在膝前，手指抠紧手心，背后的头发垂掉在身前。

奈何痛觉屏蔽器的作用，他习以为常的以痛止晕之法失效了。

本尊一定宰了你这个破系统！

【息怒啊！你会吐血的！】

离燕弄淡定地又吐出一口血。

同样低下身的许观倾颦紧了峨眉，用柔软的香帕拭净他沿下唇角的血迹。

离燕弄借着手按在地上的力道站起来，景御明让他靠在自已怀里站定。

原本气氛诡异，一言不发的众人中，赵千音轻叹一声，随即开口，“燕弄，你想先止血还是先探神魂？”

离燕弄：原来我还有选择的权利……

“止……”才说一字，他便弯腰咳了一口血。

凤流咬声道，“快止血！他身体的血都快吐没了！”

赵千音直接扎起了梅花针，离燕弄还虚靠在景御明怀里。

大凤凰好关心我，我好喜欢大凤凰，以后我不怼他了。

【是我对不起你，痛觉屏蔽器你还要吗】

你良心发现了？呵呵，要啊，怎么会不要，你当我白受罪啊？把访问权限给我，我来改。

【……访问权限不能给你】

你觉得我会篡改？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论坛是你也想搞的吧，明知可为而不为？还敢来耍本尊？看本尊天天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学东学西，你很开心？

【我有相信你的】

支线我不做了也做不了，只有你才能做，你滚吧。

【访问权限给你，对不起】

你真的知道错了？这可不像你。

【……我知道错了】

行了，本尊原谅你。

等到赵千音施完针，离燕弄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失。

离燕弄退出景御明的怀中，对他们说，“我的神魂没有事，不用探了。命魂没了就没了，我修的自我道，性情本就随意，不用替我忧心。”

发现他自戕时本就满心怒气，极力压抑到现在的连煦让他把话说完，终于训斥道，

“你可知缺失命魂对你的修炼有多大损害！

为何要毁了本命剑！为何要寻短见！你就这般不想活吗！

为何要伤害神魂！你是怕自已心智恢复正常，我们不再向以前一样关爱你吗！

你说，为什么！你为何觉得我不会忧心你！

就算你不来剑道峰约请师尊扬仙境此行，我也会主动陪你去！你知道吗！

你想要什么，只要告诉师尊，师尊都给你寻来，你为何总是拒绝师尊的帮助！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收了别人的东西就是亏欠！可你是我的徒弟！师尊一直把你当成自已的家人！

燕弄，你不是没有家，师尊是你的家人啊……你何时才愿意接受师尊的心意？能不能不要再躲避师尊的关心，不要再拒绝师尊的帮助了，好不好？”

连煦冷厉的声音逼问到最后变成了颤抖的音线，话语间的哀伤、无力、祈求透露在这片繁茂的树林，风声吹响了悲凉的声息。

一言一语间，离燕弄眼睛早已红得和连煦一样。

言毕，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师尊……”

凤流拥抱住他，声音也有些哽咽，“燕弄，你就是傻，我一直是你爹爹啊……”

离燕弄脑袋靠在凤流的肩上，安静地流着泪水，泪如雨下。

许观倾把离燕弄带出凤流的怀中，用香帕拂拭他的脸，“燕弄，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

“姐姐和许衍一直把你当弟弟对待的，不要哭了。”

林叶枝和许衍也有些泪目，站在离燕弄身前不远处静静注视他。

离燕弄被大家都盯着，努力收住了眼泪。

良久，赵千音才上前一步对他说，“燕弄，查看一下神魂吧，让我们放个心。”

“嗯。”

顿悟

念影花勾缠水镜般的灵器浮现在赵千音手心，指尖溢出木灵气，照音照射光芒在离燕弄身上。

片刻后，赵千音收回本命灵器，“命魂消散了，三魂七魄只剩天地二魂。不过燕弄已至渡劫，我不能诊断神魂具体如何，命魂缺失对他有无影响。正如燕弄的道，都不是任何人能领悟的。”

周遭有些沉寂。

静默几瞬，离燕弄决定开口辩解，声音也开始忽悠人，与衣摆处的青莲一般虚妄空灵，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

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彻悟七情，心归大道。

命魂不过主宰七情，且非已心。

心生万物，物养心境，情起于物。

逍遥在水，随舟漂游，是属恣意而为，不拘一格。

随天而行，执道在世。即为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离燕弄将声线变得沉稳的时候，总能轻易把任何人带入他营造的宁静悠远的意境里。

此次不同上次，这次大家都凝神随他的一字一句，揣测深藏其中之韵意，磋磨自已所修之道。

他的话语落在其中两人耳里却如同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