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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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么柔弱的江岁晚傍晚就发起了烧。
江岁晚:“……”打脸来得可真快。
他躺在榻上,黎宿刚给他诊完脉,“没啥大事,就是发烧了而已。”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床榻上清瘦的小师弟,“小师弟,我记得你怕……”
江岁晚打断他,“三师兄。”
怕什么怕!他徒弟还在这里呢,要是被他徒弟知道他这个做师尊的还害怕喝药,那他还有没有身为长辈的威严了?
其实不是他怕喝药,而是黎宿配药老是喜欢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熬出来的药味道……一言难尽。
江岁晚过去不知道喝了多少次他配的药,都还没能适应那股难喝的千奇百怪的药。
黎宿把那句“怕喝药”吞下去,给他留了个面子,嘱咐他:“……行吧,那小师弟记得按时吃药哦。”他转头对一旁满脸担忧的沈弃说:“记得按时煎药给你师尊喝。”
“好的,劳烦三师伯了。”
黎宿嗯了一声,苍白着脸就要往外走,不行,太困了,要回去补觉。
黎宿打了个哈欠,困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原地倒下睡过去一样,声音都懒洋洋的:“对了,忘了告诉你,二师姐今早闯祸了,被大师兄丢出了上清宗,小师弟应该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他语气透着股愉悦,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江岁晚:“……”二师姐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惹事了。难道是她看的话本被大师兄发现了?
而且三师兄为什么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黎宿脚步虚浮,眼睫低垂,跟游魂似的飘出了濯月殿,走到门口时突然“嘭”的一头撞在门框上,额头瞬间红了一大片。
江岁晚:“……”
黎宿揉着被撞疼的额头,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下扭头丢了个瓷瓶给江岁晚,“大师兄叫我给你的,他听说你病了,本想来看你,但宗门事务繁多,他抽不出身。”
“我走了,师侄,记得看着你师尊喝药啊。”
沈弃拱手道谢:“我会的,多谢师伯提醒。”
江岁晚:“……”
他接住黎宿抛来的瓷瓶打开,一阵清甜的花香混着果香从瓶中散开来,沈弃嗅了一下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味道,问:“好甜啊,师尊,裴师伯给你的东西是糖吗?”
江岁晚:“……嗯。”
对的,没错,就是糖。
大师兄这是又一次把他当小孩子哄了吗?
原来, 他喜欢师尊
晚些时候,江岁晚烧的越发严重了,他躺在床榻上难受的蜷缩着。
沈弃熬好了药,走进来,轻声叫他:“师尊?喝药了。”
江岁晚没反应,蹙着眉,雪白的喉结汗湿,衣衫散乱。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有几缕凌乱的黏在脸颊上,衬得那张脸越发苍白,整个人脆弱的像是一尊易碎的瓷器,唯有颧骨边泛着病态的潮红,透着股惊心动魄的瑰艳。
这样的师尊……苍白又脆弱,和平时那个温和疏离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而这样的师尊,只有他看见了,真好。
沈弃盯着他,满眼心疼和迷恋。
眼见江岁晚没有反应,沈弃靠近,把他扶起来让人靠在自已怀里,然后端起药来喂他。
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一股苦涩的怪异味道,昏迷中的江岁晚闻到后立即皱着眉偏过头。
呕,好臭!什么东西?好难闻。
沈弃微微挑眉,有些好笑的哄他:“师尊,良药苦口。”
江岁晚意识模糊的察觉有人拿着勺散发恶臭的东西在往他嘴边送,他吓得连忙偏头,可那苦臭的东西却紧追不舍,好像不进他口就不罢休似的,江岁晚本来就很难受,头痛欲裂,于是现在更加难受了。
他难过极了,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他?
江岁晚神志不清的呢喃表示拒绝:“拿走,我不喝……”说着委屈的偏过头,把头埋进沈弃脖颈处,试图躲开。
有些熟悉的香味刹那间笼罩上来,把那股苦涩的怪异味道压下去了,江岁晚皱着的眉舒展了些,总算没有那股讨厌的味道了。
沈弃听到他模糊不清的拒绝,心疼又好笑,刚想开口哄他,却突然愣住了,心跳如鼓。
因为他的师尊突然把头埋进了他颈侧。
沈弃浑身一僵,一股难言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分不清那情绪是狂喜和心疼,是阴暗偏执的独占欲,还是遏制不住的痴迷爱恋。
心跳快的像是要挣脱胸膛的束缚跳出来一样,在这样的剧烈情绪下,他浑身都克制不住的战栗起来,甚至于端着药碗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股不知何时产生的,扭曲而偏执的占有欲,和想让师尊只看着他一个人的阴暗念头不断生长堆叠,他以往却没有意识到那情绪的不对,那根本不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徒弟对自已的师尊该有的情绪。
内心压抑燎烧着的渴望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忽然就明了了起来———他为什么会渴望和师尊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会想毁了所有靠近师尊的人或物,为什么看着师尊对他笑他会产生想咬师尊的错觉……
这一切怪异的想法和冲动,根本不是因为他单纯的依赖师尊,也不是因为什么龙族的磨牙期到了,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他的师尊。
他喜欢师尊,想要师尊,想把师尊藏起来永远困在他的怀里,永远只看着他,只对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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