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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这个地方可以说埋葬了绝大多数淮西武将的冤魂,其中就包括了陈堪的父亲,淮西二十四将之中的普定侯陈桓。
所以淮西武将集团对南京这个地方的憎恨绝对不会比朱棣少。
而淮西武将现在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一个平安,又怎么会没有重新站上朝堂的利益诉求。
现在南京的根基逐渐被江南文官集团蚕食,永乐朝新兴勋贵又容不下他们,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重新换一个根据地。
因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大家的都是一样的,所有的利益都需要重新划分。
而营建北京,对于淮西武将集团来说,就是一个重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天赐良机。
平安第一个站出来同意营建北京,并列举了营建北京的三个好处:
“其一,北方民风彪悍,营建北方有利于更好的掌控北方六省之地。其二,北京乃是元朝大都,营建北京,有利于让其在法理上不得不承认我大明的宗主之国地位。其三,大明的威胁在北方,营建北京可以更快的对北方的草原满足做出应对”
平安说完三大利,立刻就有文官站出来反驳平安,并列举了营建北京的三大弊。
陈堪听着两边打嘴炮,脑袋一点一点的。
考虑到这种涉及根本利益的话题一旦争论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陈堪决定先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和大眼睛萌妹造人造得太晚,大朝会起得又早,导致陈堪今天一整天精神都恍惚得紧。
只是这一次的争论竟然结束得比陈堪预料得要快了许多。
陈堪刚刚将案几上的盘子收拾到一边,还没等他趴下,就见大殿中央的的争论戛然而止。
用朦胧的双眼一看,却是陈瑛上去三两下就解决了争论,将营建北京之事定下了基调。
陈堪有些疑惑,他记得陈瑛是滁州人,家中世代为官,在滁州当地有着很深的影响力。
在南京,陈瑛可以随时借助家中的势力对朝堂上进行运作,但一旦迁都,就意味着他只能到北方单打独斗。
他会同意迁都,难道是脑子秀逗了吗?
哦!
不是迁都。
陈堪突然想起来,历史上朱棣是在永乐十九年才正式迁都北京。
现在还只是营建北京,
难怪陈瑛会站出来为朱棣站台,也不知道当有一天陈瑛知道营建北京变成了迁都北京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哦!
他好像活不到朱棣迁都的时候。
那没事了。
对于这种无意义的争论,陈堪一向懒得关注。
反正不管百官怎么反对,该来的事情还是要来。
有些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迁都便是其中之一。
陈堪摇了摇头,想起半个月前朱棣才让自己要平稳,结果他转头就在朝堂上丢下这么大一个炸弹。
他很想揪着朱棣领口问上一句:“到底谁不平稳?”
大朝会结束了。
看着百官满脸愤恨的出了宫门,陈堪就能猜到,这个年,他们注定过不平稳。
朝会结束,陈堪也就回神了。
咧着大嘴和小舅子以及两个便宜姐夫跟在朱棣身后朝后宫走去,他忍不住朝袁容和李让二人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脸。
和去年二人不断的诋毁嫉妒陈堪不一样,今年两人似乎是知道自己理亏,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陈堪多说一句话。
朱高燧落后半步,看着吊儿郎当的陈堪低声问道:“你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
陈堪白了他一眼:“好歹也是你的姐夫和妹夫,你对他们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朱高燧不屑道:“两个依附皇家吸血的寄生虫罢了,若非是永平和永安,谁乐意搭理他们。”
陈堪扯出一个假笑:“此言有理。”
“说说,你在憋什么坏主意,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会被你整得很惨?”
两人的窃窃私语不出意外的落在了袁李二人眼里,虽然他们听不清楚陈堪和朱高燧在聊什么。
但从他们不时瞥过来的眼神上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陈堪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朱高燧,话音一转问道:“你们家老二现在是在草原还是北京?”
提起朱高煦,朱高燧的脸上便露出意兴阑珊之色。
“鬼知道,老二带兵一向来无影去无踪。”
陈堪没有追问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因为陈堪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历史上,朱高炽是在永乐二年来到南京被封为太子的。
也就是说,过完元正,那位胖胖的大舅哥就会驾临南京。
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朱高煦带兵去了草原,要说这不是朱棣的安排的,鬼都不信。
不过天家的争斗和陈堪没关系。
所以,还是继续装糊涂吧。
谈话间,几人已经走进了后宫。
朱棣在宫人的服侍下去换下龙袍,陈堪和朱高燧便熟门熟路的朝皇后所在的坤宁宫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家宴依旧是在坤宁宫举行。
两人走到正殿门口,就见整个坤宁宫已经张灯结彩,宫人们正在四处忙碌,贴对联、换灯笼、挂彩带。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朱高燧随意的张开手,便有宫人上前为他褪去身上的大氅,为他换上木屐。
“说起来,这是你在宫里过的第二个元日了。”
陈堪也将身上的大氅褪下,递给一个脸蛋通红的小宫女。
换上木屐后,陈堪慵懒道:“是啊,第二个。”
在回答朱高燧的同时,陈堪已经在心里面补充了一句:“不仅是在皇宫的第二个元日,也是来大明之后的第二个。”
朱高燧随口道:“去年你元日还没过完便匆匆的赶去云南,今年正好可以补回来。”
陈堪笑了笑,并未多说。
因为他突然想起在云南遇到的那些人,大明老卒阿公,骑老虎的少女,还有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的少女阿金。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佛子的人头,现在是在临安过年还是在望月寨过年。
云南的景象,虽然猎奇,却有一种在中原完全无法体会的热烈在里面。
不仅仅是土司,还有那里的蓝天白云。
踏进被地龙烧得温热的大殿之中,陈堪不由得心想,现在云南的天气应该也是风和日丽的吧?
“你们怎么才来啊,母后都等急了。”
明眸皓齿的少女自然是朱月澜,而跟在朱月澜身后叽叽喳喳的几个女子,正是朱棣其他的四个女儿,永安、永平、安成、咸宁。
汉王府和赵王府的一干妃子则是围绕在徐皇后周围,没好意思起身迎接四人。
此时,永安和永平两位公主似乎已经忘记了当日和常宁之间发生的龌龊,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朱高燧朝几女迎了上去:“朝会上一些小事情耽搁了一下,父皇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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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皇宫夜宴上,朱月澜可谓是狠狠的涨了一下脸面。
陈堪做出来的那些事情一桩桩被摆到台面上,听得宫中女眷一阵阵心惊肉跳。
小胖墩朱瞻基更是两眼放光,满眼崇拜的看着陈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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