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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友,此事吾已知悉,你为家中亲眷考虑,乃一片赤子之心,但你能否下场县试仍要以真才实学来决定。

吾可应下你的要求,但——”

翠微居士加重了声调,更像是劝着徐瑾瑜慎重:

“在今岁过年前,每次月试你都必须如本次月试的成绩一般,但有退步,哪怕只是一名,也需等两年后再考,你可敢应下?”

翠微居士这番话一出,徐瑾瑜还未表态,先生们具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而今至过年还有四个月,四次月试具为头名是否有些太过苛刻了?”

“不光是头名,还要三科头名,难难难!”

而徐瑾瑜听了这话后,却眼眸晶亮,直接应道:

“学生应!”

徐瑾瑜与翠微居士三击掌应下此事,少年眸中藏山海,其坚不可摧,漫漫不兴波。

……

一晃已是两月,暮雪纷飞,两个少年抱着书,匆匆推开门,互相弹着身上的雪花:

“今日好大的雪,不知要下到几时去。”

“瑞雪兆丰年嘛,倒是今日膳堂难得做了暖身的锅子,炖好的萝卜吸饱了汤汁,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徐瑾瑜笑着说着,膳堂的锅子自然不能让学子们围着桌子而食,倒是类似麻辣烫,开了数个大锅台,让学子们选好菜肴去煮,只为在这初雪的日子送来一丝暖意。

师信附和的笑了笑,只是抬头看着外头漫天的大雪,眼中含了一丝担忧。

“信兄,信兄。”

徐瑾瑜熟练的用火折子点上了炭盆,将炭盆放到窗边,转过身就看到师信在发呆。

“今日我去与山长那里请教了上次吾等对于《春秋》有疑问的经解,正好说与信兄听。”

师信才回过神,笑着道:

“等宋真来一道说吧,说来还未恭贺瑾瑜,再得头名!”

徐瑾瑜笑了笑道:

“信兄莫要笑话我了,既然立了豪言壮语,男儿在世,岂能食言?明年的县试,我必要去!”

师信听到这里,也不由叹息一声,谁能想到,当初那年纪最小,可以算作弟弟的少年,入学之后竟是一直霸榜。

人都麻了哦!

不过,他与宋真也是在二三名上打的不可开交,另有刘臻一直稳坐第四,觊觎前三,好不热闹。

“瑾瑜远志,吾自愧弗如。”

师信低叹一声,瑾瑜的经解已经登峰造极,随意抽出一句话,便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上来,那样的思维速度,远非常人可及。

但是,师信更清楚瑾瑜有这样的才学,只因他值得。

这两月以来,瑾瑜虽然口口声声说宋真太“卷”,可是自己也跟玩命一样的学。

师信都不由怀疑,子时三刻,是灯油的极限,而不是瑾瑜的极限。

而也在这两月的苦读之中,瑾瑜一面在教学斋学习,一面还要在山长处学习,两头跑的不亦乐乎。

一个人如果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就罢了,可若是他还卷,那可真是不给别人活路了。

“别啊,信兄,不是说好了我们都要一起下场的吗?别这样,支楞起来啊!”

师信按了按眉心,皱眉道:

“不知为何,我近来总觉心绪不稳。”

“是压力太大了吗?”

徐瑾瑜说着,师信不由看了徐瑾瑜一眼。

要说压力,也得是瑾瑜给的压力吧?

尤其是,瑾瑜承受的压力不比自己小。

“应该不是压力的问题。对了,瑾瑜,标点符号如今已在全书院推行,学子们纷纷猜测是何人所作,瑾瑜心里便不忐忑吗?”

徐瑾瑜在炭盆边烤着手,难得流露出几分懒洋洋的情态:

“为何紧张,且让他们猜吧,能猜到算我输!”

“你啊。”

师信笑着摇了摇头,不多时,宋真也抱着书有了进来:

“呜呜呜,好暖!今日真的太冷了!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下雪都冷成这个样子,等雪化之时,可如何是好?”

宋真都快冻哭了,他在江南多年,几时见到这般大的雪?

“这几日教学斋中已经多燃了两个炭盆,熬过这阵就好了。”

徐瑾瑜一边劝慰,一边给宋真倒了一杯热水,宋真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在还没冻的缓过来的人那里,这杯热水,那就是救命稻草!

不过,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这五十两的束脩花费值当了,书院竟然会每日提供一定量的免费炭例!

不过若是需要更多的,则需要用银子买。

但炭例乃是一入冬就有的,前些日子不太冷,煤炭就一直搁置没用,等到这两日越发冷了才点上。

点上了炭盆后,屋子里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三人就这油灯讨论起昨日未尽的疑问,不过大多以师信、宋真提问,徐瑾瑜作答为主。

毕竟,山长的小灶也不是白开的!

等到子时三刻,宋真打了一个哈欠:

“那今日就到这里了,我就先告辞了。”

徐瑾瑜和师信也已经困乏不已,尤其是徐瑾瑜,他已经累的几乎想要合衣入睡了。

门锁好,窗户留了一条缝,徐瑾瑜打起精神做完这一切,才让自己躺在床上,沾床即睡。

师信就着雪光,看到徐瑾瑜的被子都没有裹好,摇了摇头,上去掖好被角这才回到自己榻上入睡。

可还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师郎君,师郎君!您家中被大雪压塌了,村子里来人报信了!”

师信惊坐而起,徐瑾瑜闻言也睁开眼睛,声音还带着困顿:

“信兄,发生什么事儿了?”

黑暗中,师信的身影僵坐着,不言不语,外头的声音却解了徐瑾瑜的疑惑:

“师郎君,您家中被大雪压塌了,令堂还在家中,村中来人报信了!”

这一下,徐瑾瑜是彻底惊醒了:

“信兄!快,穿衣服,你家里出事了!”

师信闻言才猛的站起,可才走了两步就“砰”的一声磕在了床柱上,徐瑾瑜吓得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信兄!”

徐瑾瑜连忙扶起师信,师信攥住徐瑾瑜的手,向来冷然的面容此刻满是沉痛:

“瑾瑜,我娘,我娘——”

师信无与伦比,徐瑾瑜却很快冷静了下来:

“信兄,别怕,别慌。你家离得近,还来得及,我们先去看看。”

别怕。

别慌。

师信勉强找回一点儿镇定,他匆忙穿上衣服,正要推门出去,就发现徐瑾瑜一边在怀里揣着东西,一边也跟着往出走:

“瑾瑜,你要干什么?”

“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如何能放心?我和你一道!”

“不成!你近来一直在准备县试,时间本就紧迫,如何耽搁的起?”

“科举哪有人命重要?别啰嗦,快走!”

徐瑾瑜想也不想,直接推着师信往外走,师信一时口中干涩:

“瑾瑜,多谢。”

可或许是外头的风雪太大,徐瑾瑜并未听到,也没有回应。

但见徐瑾瑜有条不紊的让师信去告知宋真为二人请假后在书院门外等候,自己则顶着风雪朝马厩而去。

该说不说,虽然君子六艺中的御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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