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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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瑜随后走到赵庆阳的身边,慢悠悠的打起太极,赵庆阳缓缓收剑,一面擦汗,一面笑脸盈盈的看向徐瑾瑜:
“瑜弟睡的香甜,我不忍打扰啊!我也不过才早日了两刻钟罢了。”
徐瑾瑜哼了一声,赵庆阳随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练剑,等二人结束之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徐瑾瑜和赵庆阳都出了一身的汗,倒是面色红润了些许,二人并肩往回走,赵庆阳忍不住撞了撞徐瑾瑜的肩:
“方才我观瑜弟练的招式之中,有一招倒是与瑜弟昨日打落厨子筷子上的那颗板栗有些相似?”
徐瑾瑜闻言扬了扬眉,随手拾了一颗小石子,指着三丈外的柿子树:
“树干分叉之处。”
随后,徐瑾瑜一个甩手,那颗石子以一道圆润饱满的弧线,正中树枝分叉之处。
赵庆阳都不由一愣,随后他快步走到那棵柿子树下,但见那柿子树分叉之处,被磕破一点新鲜的绿色表皮。
“那,看来瑜弟昨日还是留着力的,不过……”
赵庆阳绕着徐瑾瑜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不过,我怎么没有在瑜弟身上感受到一丝内力的存在?”
徐瑾瑜笑了笑,简单解释了一下:
“不需要内力,用的是巧劲儿罢了。之前我在思武兄的迎春宴上,比试投壶之际略有感悟,后面开始慢慢练着,而今也才算小有所成吧。”
没有一点儿自保能力,他也断断不敢接下这桩一看就不怎么容易的差事。
勋贵们只看到了此事来到的利益,可若当真如此简单,圣上岂会提前数月就放出风声?
赵庆阳依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等二人用过早饭,便也到了要启程的时候。
下属和兵将们已经都提前整顿好了,只等二人上马车,只不过,这一次徐瑾瑜走出去,颇为明显的感觉到了众人看着他的眼神与此前分外不同起来。
以前的眼神,大多以羡慕、嫉妒掺杂着不屑居多,而此时此刻,众人的眼神那是意外的清明正气,也颇为敬重。
徐瑾瑜抬眸缓缓扫过,看到刘统领眼下的青黑时,眉尾微微一动,等他走过去时,瞥见了刘统领衣角、裤腿上的几抹焦灰。
“刘统领这是熬了一夜?”
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虽然最后得以解决,可幕后之人却已经逃之夭夭,一时间众人士气也不由低迷。
而刘统领听到徐瑾瑜的话后,忙抱拳一礼:
“徐小大人放心,属下若是精力不济,会请副统领保护您和赵大人,不会误了差事的。”
徐瑾瑜摇了摇头,看了看刘统领:
“连夜去了张览堂兄家里?”
刘统领没有吭声,可却不由低下了头,徐瑾瑜随后又道:
“尸体被焚烧殆尽了?”
刘统领立刻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徐瑾瑜,徐瑾瑜笑着点了点刘统领衣角的灰烬:
“刘统领许是太忙碌了。”
“属下失仪!”
刘统领匆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摆,涨红了脸,他行伍多年,才得以有今日。
可他亦知道自己有时候确实不够会灵活变通,正巧这次镇抚边疆之事,让他看到了提升可能。
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刺激紧迫!
他只是去迟一步,那张览堂兄家中的熊熊烈火,便将所有的痕迹焚烧殆尽。
“听说,乃是张览堂兄的母亲痛心之下,随儿子去了。”
刘统领如是说着,可却低下了头,他心里憋了一口气,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些也不过是幕后之人的设计而已。
昨夜徐小大人已经说过此事,只是他不信邪,想要弥补一二自己的过失。
但……
那场熊熊大火,将他所有傲气都烧的一干二净。
……
此事之中,张览堂兄或不无辜,可其母不然,但因职责在身,徐瑾瑜不能停下细查。
甚至,他有预感,若是他继续查也会一无所获。
那人,只怕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过,目前来看,那人的目的是阻止他们继续前进,其目标简单明了,所以……不想他们去边疆吗?
徐瑾瑜仔细思索着,但因为线索实在太少,就如同那青衣人一般,只要其不出手,便只能让其缩在暗处。
想到这里,徐瑾瑜忍不住蹙了蹙眉。
还是太被动了。
不过,徐瑾瑜也并非是什么喜欢郁郁不乐之人,很快他便平静下心情,甚至还有闲心在马车里用炭笔将沿途风景画下来,遇到驿站便寄一份回京城给魏思武。
赵庆阳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心里酸溜溜的:
“好嘛,瑜弟现在是真真被魏思武那小子的狐皮斗篷,鹿皮靴子给笼络了去!
瞧瞧,都这时候了,瑜弟都还不忘让魏思武那小子也饱饱眼福!”
徐瑾瑜闻言不由勾唇淡笑,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狐皮斗篷,道:
“没办法,拿人手软嘛!而且,还得是思武兄这斗篷保命,没有南下前,我亦不知这天气会这般……湿冷。”
蜀州的冷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越往南,那随着深冬到来的寒气便越发严重。
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初三,出发前带着的银丝炭竟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可即使如此,马车里面的温度也一直直线下滑。
这架马车虽然看着不起眼,可也是镇国公府出品,不管是防风御寒都是极好的。
可大抵北方的马车也不大适应南方的天气,虽然可以防风,可御寒能力便有些不足了。
是以,徐瑾瑜这两日已经开始用魏思武特意准备的狐皮斗篷御寒了。
赵庆阳到底是习武之人,不似徐瑾瑜那般怕冷,可即使如此,他看向外头的天时,眸子里依旧满是担忧。
“这才走了小一半,便已经冷的受不了,若是到了边疆又该如何是好?”
“下一站是锦州,等过了锦州,正式进入宁州就好了。”
进了宁州,便已经算是正式踏入最靠近边疆的州府了。
徐瑾瑜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将今日的画儿放好,这才在仅有的一个炭盆上烤了烤火。
然而,这炭盆也不过聊胜于无,只有手心有些热度,若非是肩上的斗篷,只怕徐瑾瑜这会儿都要裹着被子了。
“锦州多山,哪怕是官道也不甚好走啊。罢了,瑜弟先吃个烤橘子吧,你昨个都咳了两声,这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徐瑾瑜点了点头,这橘子还是他们出蜀州的时候无意间带上的,因为太过酸涩,吃的人并不多。
可这两日进入锦州之后,气温骤降,有不少觉得不适的人直接用烤橘子来治疗咳嗽,一时也无人嫌弃那筐橘子占地方了。
赵庆阳方才在徐瑾瑜画画的时候,就将橘子烤的透透的,这会儿外头黑乎乎的不起眼,赵庆阳不怕烫,直接用手剥开,露出里头黄橙橙的果肉:
“快吃吧,瑜弟,根据界碑,咱们只怕还要再走三日才能到达驿站。”
赵庆阳从没有觉得三日时间这么难捱过,尤其是他听到徐瑾瑜咳嗽的时候,吓得魂都快掉了。
旁人或许不知道徐瑾瑜什么情况,可他却知道,可也因此,他才愈发胆颤心惊。
要是瑜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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