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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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两个女人同时起身走过去，进了厨房，便看见池欢无力地靠在橱柜上，煞白的小脸，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水。“欢欢，有没有事？”冯玉露过去扶着她。“我好疼，真的好疼……”池欢以前疼过，比例假还疼的那种疼，这感觉让她害怕，她直不起身，只能无力地攥着冯玉露的手，“妈妈，送我去医院吧。”她的声音在发抖，身体在打颤。何丽娜和冯玉露都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别这么想我池欢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程仲亭还在会议室开会。接到母亲的电话，无暇他顾，立即散会。上一次池欢发生这种事是极其危险的，以至于后来每次他想起来都会后知后觉的心生恐慌。池欢怀孕6周，早孕，孕酮值很低，医生建议住院。虽然只是建议，但何丽娜和冯玉露都默契的要池欢住院，孩子不孩子都不是重点，但池欢身体差，再来一遭怕是经不起了。这会儿池欢躺在病床上还有些愣神，怎么就怀孕了呢，程仲亭这几个月不是一直都在做措施么，难道别人说的做措施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那种事，就这么降临到她身上了？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惊又喜，有些无所适从，也有些暗自开心。她和程仲亭有孩子了，以前那么执着那么在意的一件事，到后来都带着随缘的心态了，可这突然就到来了，搞得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去迎接它呢。池欢裤子上见了血，医生检查过，胎儿暂时还是很稳的，在医院保胎一段时间就不会有太大问题。程仲亭到来之前，冯玉露小声和何丽娜商量：“这病房住的人太多了，要不咱们给欢欢换个医院？”她以前在程家当主母，什么事儿都是她说了算，如今也学会跟人商量了，对冯玉露来说也算是性格上极大地一种转变。何丽娜是池欢的妈妈，她跟何丽娜商量，让何丽娜感到对方是很尊重自己。何丽娜不动声色在这六人间的病房里扫了一圈，待产的、保胎的产妇确实多，再加上家属，让这间屋子显得水泄不通，通风环境也不怎么好。她小声问冯玉露：“今天就换？”冯玉露：“等仲亭过来再商量一下。”很快程仲亭就到了，西装革履的严肃样子，却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程仲亭本人太显眼，气场太强了，一进病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倒是没关注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就朝池欢那头走，躬身握住她的手时，干燥温暖的手掌似乎有些颤抖。他看了她好半晌才开口，“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池欢摇头：“没有。”已经吃过医生开的药了，止了疼，其他就没什么大碍了。程仲亭额上全是细密的汗，池欢抬手给他擦了擦，软软的声儿哄他：“你干嘛呀，不要这么紧张，有妈妈们在，我能出什么事儿？”程仲亭低头亲她额头，轻言细语落在她耳边，“真吓死我了。”话毕他直起身，转头看身后两位长辈，打过招呼，然后低声和冯女士说了几句。冯女士点点头，就出去打电话了。程仲亭对何丽娜说，“妈，麻烦您给池欢收拾一下，我去把车开到住院楼下，咱们换个地方。”何丽娜点头说好。程仲亭又回身捏捏池欢的小脸，转身出去了。他来了五分钟，原本吵杂的病房就安静如鸡了五分钟。先前这两个中年妇女带了个漂亮女孩进来的时候，大家看着就觉得她们非富即贵，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个漂亮女孩儿，不知道是哪家的少奶奶呢。程仲亭的到来，坐实了他们的猜测。池欢这会儿肚子不疼了，何丽娜帮她套上外套就带她出了病房。冯玉露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妇产医院，程仲亭的车也等在住院楼下。他这个豪车车牌号特殊，大喇喇开到非停车区，惹得不少人侧目。平时程仲亭为人处世没这么张扬，这是他老婆怀孕了，他不想她绕那么远去停车场。冯玉露过去扶池欢上车，然后对程仲亭说，“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你直接带欢欢过去就成。”看她这意思是不打算一起，程仲亭问：“您呢？”“我开了车，你们先过去，我稍后就到。”“行。”冯玉露朝车里挥手，等车子驶离，她立马去拿自己的车。一个钟头后，池欢住进了南城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医生又重新给她做了遍检查，除了孕酮值确实低了点儿，其他倒是无碍，让她在医院先住一个星期。

池欢不想住那么久，往程仲亭那头投过去求助的目光，程仲亭没管她，只听医生的。何丽娜要去办手续，程仲亭让她留在病房里，“妈您留这儿看着池欢就行，手续我去办。”何丽娜又说：“那我得去给欢欢买一些日用品。”程仲亭道：“我让人送过来就行，您歇会儿。”何丽娜才道：“哎，好。”程仲亭折腾这么一阵都有点热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衬衫袖子随意挽着，池欢在病床上扭过身子去看他，就看到一抹背影消失在病房门的夹缝里。池欢在床上扑腾两下腿，“哪里需要住那么久，我会无聊死的！”“仲亭也是为你好，乖，听医生的话。”何丽娜看她要坐起来，又把她按回去，“躺着，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池欢只得乖乖躺着。突然心里生出好多委屈，一种难言的委屈逼得她眼光热热的，却硬生生憋住了要落下来的眼泪。没多久医生就过来了。池欢依旧老老实实躺着，医生检查完，护士很快又进来了。池欢要输液，输的都是营养液。她明明觉着自己身体没那么差，可两次怀孕都这样，似乎没有好兆头。起先那股高兴劲儿过了，又有些沮丧。小瑞瑞在家里嗷嗷待哺，之前送池欢来医院，何丽娜让池玥在家带孩子，这几个钟头过去了，小瑞瑞在家里饿哭了，池玥打电话来催她回去。何丽娜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了程仲亭一个人。看出池欢恹恹的，不高兴，程仲亭过去哄她，“你也想孩子好好的是不是？那就得听医生的安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又上来了，正好妈妈不在，池欢也没忍住，冲程仲亭嚷：“你就在乎孩子！你能不能在乎一下我！”这话说得程仲亭直接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释然的笑了一声，“别这么想我，你要是不愿意，孩子咱们不要了。” 我可讨厌你了“……”池欢反倒被噎着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给他怼回去。程仲亭耐着性子给她讲道理，“你上次怀孕，自己在家流产，你知道多危险么？你还想再吓我一次？运气好是孩子没了，那运气再差点，是不是你人都没了？”他说话这语气突然就严肃起来，池欢本来还在跟他发脾气，一下就收敛了。咬着唇和他对视，眼眶红得要命，就好像他再大声一点她就要哭出来。程仲亭也没真骂她，说起来上次孩子没有了，是他的责任最大。自己老婆怀孕都不知道，他得有多失败。他不敢再去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其实散会之后，在去医院的路上想过，池欢这身体要是不适合生孩子，那就不要生了。他们两个人又不是非得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程仲亭对小孩儿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再年轻一些的时候，他全部精力用在工作上。结婚了，身边有了个池欢，他半数精力也都在她身上。关于小孩，顺其自然就好。现在这个时候，池欢怀孕初期情绪波动都已经这么大了，心情不好还能怪罪到他身上，觉得他不在乎她，只在乎孩子。别的事情她可以冤枉他，这个事情他无法容忍。“池欢我只说一次，有没有小孩对我来讲意义不大。”程仲亭握紧她的手，低垂着眼睑，竟淡淡笑了一声，“说来好笑，早些时候为了能让奶奶开心一些，我确实是想过要孩子的。但事实上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不过是对你的占有欲，觉着，要是有了小孩，你一定离不开我。”说罢他抬眼，对上池欢那双翦水秋瞳，他俯身吻在她额头上，“现在奶奶人已经不在了，我也确定你不会离开我，所以你来告诉我，生小孩除了能证明你我相爱，还有什么意义？”池欢嘴巴一瘪，有些愧疚的呜咽。程仲亭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又笑了一笑，“真的，你不必多想。我更在乎的那一个，只会是你。”下一秒池欢就张开双臂去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脸往他胸前蹭，“对不起，不该跟你发脾气。”“傻样。”程仲亭说她，“你非得要我说出来，我就是怕你出事，伤害的是你的身体。”池欢抱他抱得更紧了。之后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