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求 第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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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冉说到骏骏就开心：“这次可是拿了 承认骏骏从小到大数学就特别好，不管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总是拔尖里的拔尖，多次代表学校去参加市赛、省赛和国赛，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父母，却一直靠自己的孩子，强基计划早就把他提前录取了。周冉每次和琳琅说骏骏，琳琅心里都是开心的，不是亲弟弟，却从来都是拿他当亲弟弟。如果不是十二岁那年得知自己的身世，琳琅都要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有恩爱的爸妈，可爱又聪明的弟弟，而他们都爱自己——可到头来，那仅仅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应该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所以她一直都知晓，她的幸福是偷来的，偷骏骏的。“骏骏在学校好多女生追，我都担心他被影响，他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当母亲的，在希望孩子优秀的基础上，总会带一些英雄色彩，希望孩子能为社会做出一些贡献。琳琅就笑她，“被女生追就不能做大事了吗，谈恋爱也不会影响他的聪明。”周冉摆摆手：“不要不要，骏骏单纯，一门心思搞学问就是最好了。”琳琅回来得急，饿了一天，周冉让人送了吃的到医院，母女二人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吃饭。赵柯睡眠很好，中途没醒，两人说话的声音小小的，怕吵着他。骏骏风尘仆仆到医院，看完了父亲，母亲让他和姐姐回家休息。姐弟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等车，骏骏已经比琳琅高出一个半脑袋了。夜里天气冷，骏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琳琅身上，琳琅仰起头看他：“这次比赛感觉怎么样？”骏骏勾了下嘴角：“就那样。”想了想，对她说：“姐，要不你回国念书好了。”琳琅眨了下眼睛：“理由。”骏骏眼神里几分焦急，脸上却不着痕迹，“哪儿来那么多理由，爸妈年纪大了行不行，你也不看赵柯一年到头要死不活那样，咱们不累吗？”父子俩感情好，骏骏经常和赵柯勾肩搭背，直呼其名。几句话说下来，琳琅就抿着唇没声儿了。骏骏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软得也快，“你高兴就成，不回来也没事儿。你在那边学得挺好的，以后回国之后这边心内科一定有你一席之地。”琳琅还是没应他。车子到了，姐弟俩一前一后上去。骏骏大概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触到她底线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到底那句话，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就是让她不高兴，惹了她，比她不回国还让他憋屈。到家后骏骏声音更软了，孩子似的拉着琳琅袖子，明明人高马大的，一点没个大人样，“姐，你别生我气，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骏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琳琅突如其来一句话，打得他措手不及，反应过来之后眼神四处闪躲，“我又知道什么了！不知道你在讲什么！”琳琅看他一眼，径直上楼。这气氛不大对劲，骏骏最知道这个人，她最擅长冷暴力！她从来不生气，她好像就没有生气这个功能，但她那种永远风平浪静的气场，总让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真不知道除了他以后还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她。那些男人也就贪图她美色，只有他容忍她这烂脾气。琳琅在楼上走一圈，发现自己卧室常年打扫得很干净，十年没回来，却还跟以前一样。看她眼里喜色，骏骏很得意，抱肘靠在门框上，冲她抬眉，“怎么样，回家是不是觉得很温馨？”琳琅回头看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骏骏咬了咬后槽牙：“要不是因为我极力阻拦，爸妈都要重新装修这房间了！”琳琅：“为什么不给我重新装修？”骏骏：“……”他真是要被这个女人气个半死。琳琅看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笑了，“不过维持原状也是可以的，不然我还住不惯。”骏骏哼了声，心想这还差不多，算你会说话。他打算插科打诨跟她聊点别的，培养一下姐弟之外的感情，但琳琅没有如他意，直截了当问他：“赵嘉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姐了？”“……”逃不过。他抓了抓一头鸡窝，装蒜：“你不是我姐，是我妈？”琳琅冷笑，扯他衣领：“每次去国外找我，解决我身边的烂桃花，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嘉骏我告诉你，少往别处想。”说完砰的关门，把他挡在了外面。

静默几分钟，她又把门开了。两人面对面站着，她不是瞧不见少年眼中委屈。她呼了口气，平静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不吭声。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吭声：“不说是吗？那以后咱俩就别联系了。”“赵琳琅你这样有意思吗？”骏骏发起火来像只愤怒的小兽，紧紧攥着琳琅的袖子，“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是你自己说梦话！你在梦里大喊不要抛弃你！你说冉冉干妈不要抛弃你！你说你要当好孩子！”激动过后，满室安静，好半晌，琳琅一点一点拉开他的袖子，“行了。”骏骏看她脸色变得苍白，很后悔自己刚才沉不住气。琳琅要关门，他不让，他力气大，推着门琳琅就关不了。“要么我出去住酒店。”她淡淡的说。“自从我意识到你出国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咱们家孩子之后，我就一直很害怕，我怕你要离开我们家。”骏骏哭了，一个大男生红了眼眶，做了让自己丢人的事，他攥拳抵着门，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她说：“我甚至都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伤心，怕影响爸爸的身体。赵琳琅，其实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你会承认吗？” 儒雅斯文琳琅垂着眼，视线落在彼此的鞋尖。是啊，她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因为害怕总有一天亲耳听到身边人告诉她，你不是你爸妈的女儿，你不姓赵——所以她选择离开，选择逃避。她明知道爸妈那么疼她，明知道四口之家缺她一个是不整齐的，她还是自私的逃离。“我承认。”她笑着回答他，“承认了以后呢？你想怎么样，赵嘉骏，激将法对我没有一点用，我该上哪儿去还得上哪儿去。”话落她最后一次推开他，关了门。赵柯做完小手术，留院观察一天之后就出院了，琳琅留在家里和李婶一起，给爸妈做饭。李婶在赵家做了很多年了，而且她带琳琅到十二岁，所以这次琳琅回来她非常高兴，不仅忙前忙后给她做好吃的，还置办了一大堆东西让她带回y国去。晚上餐桌上，琳琅埋头吃饭，话不多，骏骏一直看她，她没有任何眼神。周冉看姐弟俩怪怪的，就问骏骏：“你惹你姐生气了？”琳琅替他回答：“没有。”她吃好了，放下碗筷，“骏骏想让我留在国内继续念书，我没答应，是他生气了。”骏骏：“……”周冉恍然大悟：“哦这个样子啊。”转头又说骏骏：“这你就不对了啊，你姐在国外念得好好的，怎么都得念完了再回来，你怎么想的？”骏骏：“……”琳琅笑笑，起身，“爸，妈，我上楼去了。”骏骏想跟上去，周冉拉住他，“你别成天跟着你姐，先和我说一下你最近的情况。”骏骏只好作罢。看着那一抹纤细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缓缓收回了视线。琳琅回房后，锁在卫生间抽了半根烟。偷的爸爸的烟，男人的烟劲儿大，她抽不了，呛得差点背过去，只好摁熄在马桶冲走。排了好久的气，浴室的烟味才渐渐散了。半夜她睡不着，感觉酒瘾犯了，一楼黑漆漆的，全家人都睡了。穿了件外套出门，打车去最近的酒吧。琳琅在y国的时候学会了喝酒。她也不是那种天生的好学生，学业压力大，再加上有时候失眠，就要跟同学出去喝两杯。她自己觉得这应该是良性消遣，但是对于父母来说，他们一直拿她当孩子，觉得小孩子就不该去酒吧，不该喝酒。琳琅点了一杯威士忌，问女酒保要了根女士烟，两人相谈甚欢——这是程时宁第二次在这种地方遇到赵琳琅。虽然她从小在他心里也不是什么乖小孩，但是次次都见她在酒吧，他还是有些意外。男人谈正经事非要做出一副花天酒地的架势，他早就习惯出入这种场合，自然知道漂亮女孩儿在这里不是安全的。程时宁跟老板打了招呼，让人盯着一下琳琅，他才回到楼上包厢继续酒局。凌晨一点，他和合作伙伴下楼的时候，琳琅已经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