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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镇馆之宝了,它或许能成为更高一级的国宝。

想到这里江玉珣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并转身随意看向背后的幔帐。

真是离谱至极。

……别说是桌案了,竟然连支撑幔帐的木架上也有这样的痕迹。

看到忍冬纹后,他忍不住抬手搭在幔帐之上。

仔细描摹起了指尖的痕迹。

夏季的衣衫本就单薄,江玉珣抬手的瞬间,宽大的衣袖也自他手臂上滑了下去,露出一片略显苍白的皮肤。

“陛下小的时候为何要随手刻画?”江玉珣实在不明白应长川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说话间应长川也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顿了几息,忽然提起一旁笔架上最细的圭笔随手在砚台上蘸了起来。

过了一会应长川才说:“我小时候有些许霸道,凡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要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印痕。爱卿觉得那忍冬纹如何?”

应长川的语气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此时江玉珣已承认这些东西有一定价值,但应长川发问之后,他还是真诚地评价道:“的确能看出几分霸道和幼稚。”

这种路过留个戳的行为只有小孩才能做出来。

“……幼稚吗?”

应长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江玉珣的眼前便是一暗。

神出鬼没、脚下没声的他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等江玉珣向后退去,他的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啊!这是什么东西?”江玉珣忍不住蹙眉,并倒吸一口凉气低头朝自己手腕看去,同时用力回缩手臂。

然而此时应长川已轻轻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接着,用手中最细的圭笔在他手腕的皮肤间描摹了起来。

一笔一划,比批阅奏章还要认真。

——不愧是在屋内留满了痕迹的人,应长川动作格外熟练。

不消片刻一道忍冬纹便出现在了江玉珣的手腕之上。

“应长川!”江玉珣用力将手抽了回来,“快帮我擦掉。”

应长川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他非但没有听江玉珣的话,反倒是把圭笔交到了对方手中:“爱卿也可以画一个,报复回来。”

江玉珣下意识攥住了那支圭笔。

……报复?

说应长川幼稚,他还真是不和自己客气。

这像成年人会做的事情吗!

应长川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说话的同时他已缓缓卷起衣袖,将手腕送到了江玉珣的面前。

同时笑着挑眉道:“想好画什么了吗,小江大人?”

……应长川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江玉珣本想拒绝,然而看到对方的神情后,他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毛笔。

和江玉珣略为苍白纤瘦的手腕不同。

应长川的小臂在一日复一日的行军中被晒成了浅浅的蜜色,于日常骑射、舞刀弄剑中练出的肌肉也格外饱满有力。

江玉珣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借着“画画”为由,让自己看他的身材。

……画个什么好呢?

一个“早”字莫名其妙地从他脑袋中冒了出来,下一息江玉珣便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哈哈哈你真的不怕我乱写吗?”圭笔上的墨汁随着江玉珣的动作溅到了袖上。

短短片刻,他竟笑得眼睛里生出了些许泪光。

从未有人在应长川的面前笑得如此恣意。

江玉珣眼底的火苗,似乎也在同时点燃了应长川的心脏。

应长川平日里虽不能叫“克己复礼”,但是出身于贵族世家,从小受到严格管教的他平日里的言行依旧以“优雅”为先。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至高无上的“天子”身份。

平日里一言一行间莫不透着高高在上的雍容之态。

不但自己从不失态,若是有大臣在他面前笑成这样,应长川十有八九还会以“御前失仪”之罪施以惩戒。

笑弯腰的江玉珣下意识将手搭在了应长川的腕上,对方则反手轻轻地将他扶住。

就在江玉珣一边说“没什么,没什么。”一边尝试着憋笑的时刻,应长川忽然上前将手放在了江玉珣腰间,末了真的如幼稚的孩童一般,试探着在此处挠了一下。

——实际上应长川儿时都从未这样做过。

应长川早就发现江玉珣的腰格外怕痒。

别说是故意去挠,平时不小心碰到这里,江玉珣整个人的身子都会随之重重一颤。

果不其然,他刚一动手江玉珣就猛地抖了一下并快步向后退去:“……啊!”

应长川却似终于发现了挠痒痒的有趣之处一般,完全没有就此放过江玉珣的意思:“好啊,爱卿但写无妨。”

末了又将视线落在了江玉珣的手上,并装作不解道:“怎么又不动笔了?”

“放手哈哈哈!”江玉珣一边笑一边努力躲避,“你放手,放手我就写!”

江玉珣没有注意到,他手上那支圭笔的墨汁早随着动作洒在了自己与应长川的衣袂之上。

甚至就连脸上也沾染了几点墨痕,远远望去似一颗小痣长在眼角。

“放开我,”江玉珣不知何时被应长川逼到了墙角,呼吸也乱了个彻底,“应长川放手!”

可是今天的应长川显然不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江玉珣。

直到江玉珣口中的“放手”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饶命”,“应长川”重新换为“陛下”,幼稚至极的天子方才结束手上的动作,任由气喘吁吁的江玉珣伏在自己的肩上。

“好玩吗陛下?”江玉珣一边咬牙,一边学着应长川方才的动作将手贴在了对方的腰上。

话音落下的同时,也重重地朝他腰上挠了一下。

然而和浑身都是痒痒肉的江玉珣不同。

应长川竟然一丝反应都没有!

……除了江玉珣的手指被他肌肉膈了一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应长川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轻轻抓住对方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末了低下头餍足般在江玉珣耳边轻声说:“的确好玩。”

江玉珣:“……”

一拳打在棉花上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绘画描边用的圭笔笔尖本就纤细,上面积攒不了多少墨汁。

挥舞几下后,笔尖上已没了多少色彩。

余光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忍冬纹,回想起刚才应长川所说之语的江玉珣终于提起毛笔,直接在他的手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就是打个戳吗?我也会。

身体还在颤抖着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江玉珣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的。

这一笔一画落在应长川手上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笑。

见状,报复回来的江玉珣勉强舒了一口气。

他抬起拿着毛笔的右手,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应长川的肩:“好了,哪里有水?”

“要水做什么?”应长川假装不懂。

“当然是擦手呀。”江玉珣一边说一边扬腕向应长川展示自己手上的痕迹。

谁知应长川竟在这个时候抬手掐了掐江玉珣的耳垂,并理直气壮地向他说:“可是院里没有水,怎么办?”

没,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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