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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襄儿就会回来的!

众人尚来不及反应,前方的衡芜便被一脚踹了出去,直直砸进后方的人堆里。

一瞬的安静后,众人瞪大双眼尤为不解。

“相国大人?!”

“陛下?!!”

衡芜被这一脚踹得头晕眼花,腹部更是疼得厉害,生生吐出了一口血,然后倒在地上好半天没能顺过气。

有官僚去搀扶他,但见陛下此刻更是举起了一把剑,大有不要他性命不罢休之意。

于是都拦在两人中间,七嘴八舌劝道,陛下,相国大人何罪之有?您冷静一下!

此时的太和殿如同闹市,晏子默就是在这时候赶来的。

扶行渊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握着剑刺伤了好几人,神色有一种诡异的冷静。

他衣袍凌乱,满手鲜红,晏子默无视这一场闹剧,径自往龙床前走去。

“唰”一声,沾血的剑刃就悬在他脖颈处,持剑的人盯着他吐出一个字,滚!

晏子默这个角度已经能看见床上的人,正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变成了一株枯萎的红梅。

他好似没听见,迎着剑刃继续抬步。

接着咽喉处便有鲜血流下,伤口不深,是林豆豆及时拉了一把皇帝的手臂。

“陛下,当着他的面闹这一出有意思吗?死了也不让人安宁?”

扶行渊浑身一震,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死,他的襄儿怎么会死呢?

太和殿的人都退了出去,衡芜被安置在偏殿由御医照顾,林豆豆和他有些交情,也跟去照看。

下午,日头西斜,晏子默离开了皇宫。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府邸,进门时天都黑了,侍从急忙上前迎接,看清他的模样语气更是焦急,“大人,您您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另外您快去看看您的书房,不知从哪冒出一股烟,像是什么烧着了,奴才找了一下午也不知道烟从哪来的”

晏子默听他说了一半,脸色大变赶紧朝书房跑去。

侍从紧跟他身后,进书房就见他打开一个机关,不等那边墙壁完全开启,他就闪身钻了进去。

侍从想得多一些,先出去吩咐人提来一桶水,候在了机关门前。

晏子默进密室后被呛得咳了几声,在夜明珠的映照下,三面墙壁光秃秃的空无一物,地上则是一堆堆的黑色余烬。

他疾行几步,终是跪倒在地,双手哆嗦着捧起残存的破碎纸屑,流泪哀求,“不要这么狠心襄儿”

半月后,在新帝登基那日身亡的人似乎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国家依旧有序发展,日头照样东升西落。

只是皇帝再也不敢穿上龙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头上甚至生出了许多白发。

晏子默自那日便辞官离京,踪迹难寻。衡芜则被贬谪地方,翻身无望。

夜里皇帝不在太和殿,惯例去了地下开凿的冰窟。

洞内呵气成冰,他坐在一副冰棺前,目不转睛盯着里面的人看。

“襄儿,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回来我全都听你的。”

“你回来,我不要这皇位了,我离开京城,我去封地,我离你远远地,只要你回来,真的,只要你回来。”

厚厚的冰棺内,里面的人面容有些模糊,却也依稀可见秀丽精致的轮廓。

扶行渊忍不住伸手,隔着冰棺细细描绘他的容颜,渐渐眼睛就红了,嗓音苦涩,“没关系,我做的混事太多了,襄儿自然要生气得久一些,我会一直等。”

“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十年,二十年”

“哪怕五十年只要我还活着”

“襄儿襄儿”

————

后记

新帝在位第二年,按例要改年号,但新帝不同意,顺延为定昌六年。

这一年来,赤炎新君无数次发动战事,如脱缰疯狗带着兵马直逼皇城。

更让国民吃惊的是,大将军牧云霁竟然归顺了赤炎,带着敌军攻打自己的国家,也真是疯得不轻!

那时的赤炎几乎所向披靡,一举拿下了朱周好几座城池,竟还有继续进攻的趋势,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无奈御驾隻得亲征,带着百万兵马与赤炎在边城兵戎相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场鏖战隻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最后双方死伤无数,僵持在飞沙走石的落日余晖里。

扶行渊把牧云霁斩下了马,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你在干什么?!帮着他作践朱周的子民?!”

“作践他的子民??!”

牧云霁倒在血泊里也不挣扎,扶行渊剑指他的咽喉,垂首质问:“做叛国贼子当真这么痛快??!”

风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牧云霁就那么躺在地上,神情疲惫注视着上方的人好一会,然后一手握上剑刃,用力捅入了自己的喉咙。

不消片刻,便彻底没了气息。

“你也该死!你还活着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该下地狱!!”

第五深脸上都是血,一手仍握着刀,衝一身战甲的扶行渊狂乱嘶吼,“他死了,你们不该给他陪葬吗?!”

“你们整个国家都要给他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行渊再无多余的话,纵身跃到他面前持剑一挥。

第五深用刀格挡,两人一刀一剑皆衝着对方的命门,当真是不死不休。

几招过后,第五深终是不敌,被挑落了手中刀,一剑刺入胸膛。

“你做的这一切业障自己去背!不要拿我的襄儿做挡箭牌!废物!”扶行渊又是一脚踹飞他,胸口处血花飞溅。

第五深倒地后咳出几口血,抬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你若想战,我必奉陪。说什么为他而战?你配吗?!”

“国家的兵马粮草也不是如此用的,除非你想他被千人所骂?骂是两国开战的祸水?”

扶行渊说完,第五深明显慌了一瞬,嗫嚅着想解释,却说不出一个字。

言尽于此,两方战火平息,各自整装回朝。

定昌九年,皇帝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每日悉心教导,当做继承人培养。

如同之前每个夜晚一样,扶行渊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坐在床头大口呼吸着。

短短四年,他头顶的白发几乎盖过黑发,垂在肩头让人不忍细看。

这间大殿已是待不下去,他下榻披上外袍匆匆走了出去。

直到下冰窟,看见冰棺内完好的人时,他才终于能喘出一口气。

“襄儿,我梦见了你小时候,那么招人疼,我隻恨不能把你日日捧在手心里”

“如果如果有哪一世,我们不是叔侄,没有任何阻隔,你可以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吗?我会好好疼你,再也不逼迫你,可以吗?”

定昌十六年春,皇帝因病驾崩,谥号怀章,与孝勤帝合葬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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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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