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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清在一旁猛点头,对对,当初他就是这般智勇双全勇杀敌军主将的!就是将军讲得太快,半点停顿没有,安姑娘不知听明白了没。
安若晨确实听得有些懵,就听清楚失踪三日拎着敌将首级回来了。
「然后!」龙大继续说着,话音一转,抑扬顿挫语速得当字音清楚地道︰「就在全营将士都惊呆了,正欲上前庆贺夸奖宗将军的神勇之际,宗将军一个猛扑,抱着我的腿便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了我的裤腿上。」
宗泽清手上的鶏胸架掉了,他张大嘴,整个人也惊呆了。将军!你是在帮着讲故事还是在调侃你手下最英勇聪慧的大将呢?后头的重点难道不是他因此战而扬名天下,惊动皇上,得了「虎威将军」封号吗?嗯,但是气氛不太对,他自己补充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可是总得说点什么,绝不能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结束了英勇事迹啊。
「啊,对了。」宗泽清端正脸色严肃道︰「这个有勇有谋最后得到了皇上嘉奖的事迹呢,是想告诉安管事,莫忧心你的选择对错,谁人知晓后头发生什么,事后才来马后炮那都是孬种。他奶奶的熊的,若是当时我战死了便罢了,若是后退撤兵回来,还不定被某人别有用心的酸成啥样呢。你觉得对的,便去做。事后结果若是好的,便奖励自己一番,若是结果不好,便总结改进,毕竟还有下回呢。人只要活着,便还有下回机会呢。这世上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宗泽清说完,看到了安若晨脸上的神采,这让他有些得意。他奶奶的熊,今日才发现,自己太会说话了,颇有口才。不对,一直都有口才,不然怎么能得将军大人重用呢。不过重用他的将军大人有点严肃,看来今日公务颇不顺心,忙到这般时候才能回来。
这边安若晨确是觉得受到了鼓励,她道︰「多谢宗将军。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宗泽清抬头挺胸。
安若晨看看龙大,又看看宗泽清。龙大扬扬眉,直觉这问题应该会有趣。
「当初抱着将军腿痛哭时,是还拎着敌军首级亦或是丢开了呀?」
宗泽清︰「……」将军我瞥到你偷笑了,这便是你说故事害的。他哪里记得拎没拎啊,抱将军大腿痛哭这种糗事他早忘光光了好吗?而且幷不是害怕而哭的,是激动回到了队伍和悲痛那一战失去了不少好兄弟。
安若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问题有问题吗?真的很好奇啊。若是说书先生,定已将这动作描述上三篇纸了。
「将军啊。」宗泽清决定转移话题,当初转移得敌军注意,如今也该转移得安管事注意。「安管事今日行事有些不顺遂,正等着你回来报事呢。你瞧你回来得这般晚,快快,趁着月亮还没下山,快听听安管事怎么说的。」
「是吗?如何不顺遂?」龙大四平八稳把这事接过去了。
「啊?」安若晨反应过来,一眼手里又是酒碗又是鶏腿的,赶紧放下了。
龙大转身走了,安若晨下意识跟上。宗泽清舒了口气,下意识努力回忆,当初拎是没拎呢?
待走得几步,龙大掏出个帕子给安若晨。安若晨接过,接过来才想起手上沾了油腻,涨红了脸赶紧擦。一边擦一边偷偷看将军一眼,他低着头,似没眼看她。
安若晨心里嘆气,为何每次只要在校场碰面,她都会出糗呢。
行了一段,龙大皆不言语,安若晨也没好说话。龙大没往院子方向去,倒是在紫云楼里逛了起来,于是安若晨跟在他身边逛。看着将军低头思虑,她暗忖是否将军也有不顺心的公务。别处不好,她这处还添麻烦。不过将军就算是低着头行走也很是英武挺拔。
「怎么不说?」龙大忽然道。他看着二人的影子挨着看得颇开心,只是奇怪这姑娘怎么不说话。
安若晨正数步子,发现将军大人腿长她许多,她却未费劲就能跟上,原是他放慢步子在走。正数着她走五步他走三步,听得将军问话,这才悟过来正事未办。于是赶紧将今日的事仔仔细细说了。
「病了?」龙大是有惊讶,反应却不强烈。他如此镇定,安若晨顿时如吃下颗定心丸。果然在将军这儿无难事。「将军,我该怎么办?」
龙大沉吟片刻,道︰「谢刚今日去查一件事,应该明日能赶回来。待他回来,我知晓了他那边的结果,再定这事。」
安若晨有了不祥的预感︰「将军,我是不是做错了?」
「刚才宗将军不是已经安慰开解过你了吗?」
这语气,怎地怪怪的。安若晨抿抿嘴,既是未怪罪她,那她就当未曾做错。「那所以究竟是拎着首级抱的还是丢开了才抱的?」
龙大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她。「安管事,你喝醉时会一直钻着牛角尖?」
「未曾啊。」安若晨仰着脑袋一脸无辜︰「未曾醉未曾钻牛角尖。」
月光下,她的脸红艷艷的,散着微醺的气息,眼睛亮得不像话,让天上的星星都失了色。龙大后退了一步,这才道︰「你瞧你的模样,分明是醉了。」
「未曾啊。」安若晨皱眉头。
「回去睡觉。」龙大突然间似乎有些不高兴起来,竟转头就走了。
安若晨二丈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惹着他了。只是没承认自己醉了,这就招他不高兴了?那她承认醉了还不行吗?「将军。」安若晨追上几步,拐个弯却不见了龙大的身影。
是用跑的吗?居然这么快就不见了。安若晨晃晃脑袋,决定听话回去睡觉,她真没喝醉,但现在心情是好多了。啊,将军的帕子还在她这儿呢,那回去帮将军洗帕子。心情真不错,明日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事情也许没那么糟。
安若晨想错了,第二日,宗泽清领兵走了,谢刚回来了。
谢刚带回了非常糟糕的坏消息。他们前天派去丰安县查品香楼的那位名叫江子的探子出城二十里后被人截杀了。
「有人看到了尸体,便报了当地县官。县官又速报了太守。将军进驻中兰后便与太守定好,郡内所有命案均需呈报军方。我看到卷宗,上头描述的尸首特征正是我派的人。他身上有与人动武相搏的痕迹,致命的是直穿心口的一剑。」谢刚极严肃,神情凝重︰「我昨日去认了尸,正是他。」
安若晨说不出话来,很为死者难过。
「他是个很有经验的探子,断不会在任务途中惹事生非与人动手。要么是他突然发现了什么,要么他就是被截杀的。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安若晨倒吸一口凉气,正想问「杀他的人如何得到的消息」,却听得龙大问她︰「你可曾与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安若晨吓了一跳,摇摇头。她认真又想了一遍,再摇头。
确实未与任何人说过这事,就连昨夜向宗泽清提起自己对细作任务的烦恼,也只是提了赵佳华的嫌疑,而她决定不拘捕她,却见不到她了。她担心自己失误。只是说了这些,连案情细处都未提。
将军是在怀疑她吗?安若晨紧张地看着龙大。
龙大却是与谢刚、蒋鬆低语起来,安若晨隐隐听得探子、密令之类的,她紧张地绞着手指。过了一会龙大他们说完话,转过头来,龙大道︰「不是怀疑你,只是需要瞭解每一个环节哪里出了问题。前日下的探子军令除了我们几人,就只有密封的军侦令文书上有记录。那文书是用暗语所写,且封印完好,幷无人偷拆过。」
「为何会有文书记录?」安若晨怯怯地问。
「探子活动復杂,军令繁多,各军探及队伍非受令不得离队不得行动,非机密要事都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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