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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慕正在崖壁上睡大觉,忽觉大腿被人踹了一下,他揉了揉眼坐起身子︰「回来啦,下面怎么样……」话音未落看见楚狂与荏九这一身是血的模样,他就呆住了。
「我的老天爷,你们这是怎么了,在下面自相残杀去了?」
楚狂没工夫和他解释,转身就往长栗乡那边走︰「去找草药。」
付清慕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追,看一眼楚狂的侧脸,有看一眼把脑袋埋在楚狂颈边的荏九,但见荏九一头雪白的头髮,付清慕心头不由得吃惊︰「不应该呀,昨天吃了药不都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这样了呢……」
是呀,荏九本来好好的,是他执意要下去。楚狂咬牙,接下来的一路更为沉默。直到让荏九吞下草药,眼看着荏九的头髮慢慢变回黑色,他方才稍稍鬆了一口气。
而心头一鬆,身体就好似再也撑不住了一般,往旁边一倒,摔坐在药草地里。
耳朵里飘来付清慕哎哎直叫的声音︰「你别晕呀!你也倒了,你们俩大活人让我一个人怎么扛回去!」
就拽住脚拖回去吧。楚狂心头想,反正再添点皮肉伤也不算多。
耳朵里的服侍系统告诉他,身体启动了自动调节的状态,他不知道这一睡会睡多久,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他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在睡眠上,尽管他知道这是必要的。
意识消失之前,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一定要在荏九清醒过来之前睁开眼睛,不然,她得有多么自责与担心……
楚狂醒过来的时候是深夜,破败的木桌上点了豆大的油灯,昏暗的灯光将荏九的影子投在墻上,轻轻颤动,一如那日在他颈边颤抖的唇瓣。
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拽着他那件黑色外衣。
楚狂起身下床,走到荏九身边,将她手中的衣服仔细一看,才发祥她是准备拿针给他缝补衣裳来着。
因为是她抓破的,所以想帮他补起来么……楚狂心头微微一软,但借着又是一声无奈的嘆息,她怎么就没想过,他的衣裳连这里的箭都穿不透,针……又怎么能扎破呢。
看着桌上歪了针头的好几根针,楚狂觉得有点好笑。
他能想像到荏九在这里与衣服和针较劲的模样。较真蛮干而略笨……
他轻轻的从荏九手中将衣服拽过来,但是却在微微用力的一剎那荏九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把他的衣服往怀里拽,然后紧紧抱住,接着才抬起眼睛看楚狂︰「我的。」
她说得有几分戒备。
油灯的光綫很昏暗,但楚狂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出,荏九现在眼睛的颜色是红色的,不是平时那种能一眼看见自己身影的清澈黑色。
楚狂楞了楞︰「荏九?」
荏九待了好一会儿,才往旁边的床榻上看了看,接着回头琢磨了一阵︰「楚狂吗……」她好像要靠别的物什去记忆,「床上躺的是楚狂,现在床上没人,所以你是楚狂吗?」
楚狂喉头一哽,知道现在就算有草药压制,在经过之前一次同化之后,荏九身体果然又差了一些。
如果有设备可以研究草药就好了,如果能提炼出草药里面使荏九清醒的元素,再加以炼制,效果一定会比现在好的。
楚狂心头有无数的「如果」但此刻却全都无法实现,他只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点头︰「我是楚狂。」
停了这话,荏九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他︰「我想帮你缝好的,可是好像做不到。」楚狂接过衣裳,这件制服大概是他行军生涯当中最破烂的一件了吧,但是楚狂认为,就算以后哪一天他回到了旭日舰队,拥有了功能更强大的新制服,这一件,也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丢掉的旧衣。
荏九还牵着衣服的另外一头,用指尖轻轻摩挲︰「对不起呢,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荏九。」楚狂唤了她的名字之后却默了许久,最后隻望着她已变得鲜红的眼睛轻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不知道被药物控制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亲眼看见了荏九的痛苦,他熟知荏九的脾性,所以他更加明白能让那么逞强的荏九说出将她关在那里的话,当时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挣扎绝望。
但不管再如何痛苦她还是撑了下来,为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许诺撑了下来。
这么坚强的荏九,怎么能算是什么事都做不好呢。
她已经足够让他震撼了。
荏九楞楞的看了楚狂许久,然后慢慢眯着眼笑开了︰「楚狂,你好像对我越来越温柔了呀。」她问,平静的声音里面藏着几分不易察觉得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她手指下意识的蜷了起来,泄露了她想掩盖住的心里的紧张。
楚狂静静看了她许久︰「我不知道。」
他说着和荏九想像中一样的答案,但是荏九的目光还是微微垂了下去,微微失落的表情像是一把利刃扎进了楚狂的心尖。
「那你说过的嫁我,都是在当时哄我吗?」荏九想想,有点气愤的挠了挠桌子,这一挠就径直将木头桌子挠出了三道指印。她似被自己锋利的指甲吓到了一样,连忙收回了手,有点委屈的把两隻手缩在怀里,像是想要把它们藏起来不让人看见一样。
像小孩一样的举动,却惹得楚狂心怜。
他一声不吭的将荏九的手抓住,把她手掌摁在桌子上,然后从破破烂烂的衣服里面摸了许久,掏出一个像小剪刀一样的东西,剪刀刃口有微微红光在闪烁,楚狂也不与荏九解释将她手指一根根捉住,然后帮她修剪指甲。
荏九也不动,任由他处理着自己的「武器」。
「荏九。」一隻手指甲修剪到了一半,楚狂忽而开口,声音与平时没有两样,但一字一句听起来都更为斟酌与慎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因为见你难过时,有个词能定义我的心情,是心疼。见你微笑时,有个词能定义我的心情,是开心。见你痛苦,我愿以身代之,见你落寞,我愿予你所求。」
十根手指头修剪完,楚狂望着荏九的眼睛,慢慢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如果你问我,我是如何看待你,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绝对的定义,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是唯一让我想与之牵手,共同走完后半生的人。」
荏九傻傻的看着楚狂,好像不明白自己一句问话,为什么能换得楚狂如此长篇大论的言语,好像更不明白,为什么楚狂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荏九眨了眨眼睛,忽然一抬手摸上楚狂的额头︰「你生病了吗?身体不好?命不久矣?还是被我打坏了?」
那么正经的一段话之后换来荏九这个反应,楚狂一时沉默。
不过一瞬的时间,他将荏九的手抓下来握住,正色看着她︰「荏九,我想让你知道,我想娶你的话,不是哄,不是骗,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如此。」
荏九楞了好久。
眸光几经变幻,她握住楚狂的手紧了又鬆,鬆了又紧,好像一下子拿不准自己该做什么动作该说什么话语一一样︰「不是……」她想笑,但是一弯眼睛,却挤出了几滴泪水下来,「不是说好了是嫁的吗!」
一句大声质问之后,荏九的眼泪珠子便似断了綫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起来十分的委屈。
楚狂伸出手,沉默无声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抹掉,荏九却越是哭越是止不住头了一样,都开始抽噎了起来。
「你真是……」楚狂一声嘆,手掌心一转,扣住了荏九的后脑勺,将她脑袋往前一摁,触碰到了她的嘴唇,轻轻磨蹭,然后深深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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