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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珍珠2000加更)
面对突然正经起来的方晋,凤儿不知如何接茬,当初他癫狂在她体内肆虐,隻为让她记住「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好似这身份重要得不行,如今却只是「而已」了。
二人凝视片刻,方晋嘴角一扬,摇着头自语:「叔太贪心啦,刚才说的话你权当没听过罢。」
随后他继续手上悉心地按摩,凤儿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安静享受他指尖传递来的踏实舒畅。
入夜时分,玉玫端着热水进屋准备给凤儿洗漱,方晋把这活儿揽下来,卷起袖子亲手给她洗脸,就着她的洗脸水给自己也抹了个干净,拍拍自己的脸,又拍拍她的,嘿嘿嘿说道:「下回再来也给你带瓶玉颜露,配方我改成适合你的,你从现在就开始用,保你再过十年还这么嫩。」
玉颜露,凤儿从他嘴里听到过,那次他俩的好事被公子打断,他还撂狠话要给公子用的里面加料,听他要给自己一瓶,很是好奇。
「玉颜露是啥东西?」
「算是药吧,但作为药它又不是治病的,我本是想配祛疤的药膏,不想配出来的玩意儿却驻颜有奇效,用它涂脸,可使人好颜色,老得慢。」
「真有这么神?」
「你叔做的东西哪样不神,不然你的宝贝公子也不会看着这么嫩。我俩年岁相当,你看叔叔现在已开始有沧桑相,可他现在的模样,却和二十几岁我们初见时幷无不同。」
凤儿打断他:「等下,公子在皇宫不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叔叔去给陛下试药,也应是差不多的时间,怎么你们初见却是二十几岁?」
此时玉玫又端了盆热水进来,方晋问:「洗脚的?」玉玫点头,方晋伸手进盆一试温度。
「不够热,你去再添些开水,以后她洗脚用的水必须烫一些,无需特别烫,把手泡里面数十个数,皮肤发红即可。盆子也换个深点的,水要到至少没过脚踝五寸。睡前烫烫,有助她安枕,明日我再送来些药包来泡,可反復晒干用,我也给你拿一些,你照顾她也是辛苦。」
本来玉玫觉得他今日颇啰嗦,一个洗脚水还要这么些讲究,可听他这般嘱咐只是为凤儿睡得好,顺带连自己都占了便宜,也便点头应诺,出门准备。
「叔叔还没回答我呢?」
「啊?什么事来着?」
「你和公子怎么是二十几岁才见的……」
方晋拍拍门心:「真是年纪大了,一转头就忘事。这个么,嗯,试药那日在大殿上,我和他虽然都在,但他一直低着头给皇帝捶腿,我又惧怕天威不敢抬头,所以虽然我们年少相遇,却没打过照面。」
凤儿一旦好奇被勾起,就总忍不住爱问个究竟:「那后来,我娘让你陪她做戏那回……」
「这事你都知道,他告诉你的?你的公子啊,是个神仙,神仙怎能让凡人轻易见到呢。」
公子来蝶园后,虽然名气不小,可因为曾是皇帝的人,就算有人垂涎,也怕惹麻烦,根本不敢动他。来这的头些年他隻和夫人一琴一笛每日献艺,寄情于琴笛,远离宫闱争斗,反而过的自在。而那时老神医带方晋四处游历,寻医问药,人不在大岳。等回来见润娘的时,公子已厌倦每日被人看来看去,深居简出,能不见人就不见人,活得像个大隐于市的神仙。
「后来呢?」
手閒不住的方晋又去揉拨起凤儿面部经络,边揉边说:「后来我师父过世,在他老人家葬礼上,我们才第一次仔细看清了对方长什么样。他把我叫到一旁,对我说抱歉,因为唯一的解药给了他吃,让我受了很多苦,说愿意为我做补偿,只要我提出来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叔叔答应了?」
方晋一声坏笑:「那我能放过他么,一个男人长那么漂亮,看着就眼气,我说,『补偿么,可以啊,你也给我试试药,咱俩这事一笔勾销。』」
一听试药,凤儿顿时紧张,抓着他手腕问:「你要他试什么!」
「你紧张什么,叔又不是暄帝,我让他试的药,只是后来的玉颜露而已。」
凤儿险些失态,脸一红,嘴里磕巴着:「那、那你好端端做什么去痕的药呢……」
方晋手停下,默默把刚放下的袖子再次卷起,语气难掩失落:「坦诚相见这么多次,你竟都没注意,若是换了冰坨子,你怕是早都发现了……」
说完,他手臂幷拢伸到凤儿眼前,她这才发现,他两隻手腕层层叠叠趴着一道又一道的疤。
回想方晋少年时的遭遇,不用猜凤儿也知道这道道伤疤因何而来,不由嗓子发紧:「这是……叔叔自己弄的吧。」
「当年的事,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年少衝动,就做了些傻事伤害自己。年岁渐长后,每每见到它们仍会想起那些,只能寄情于製药,每当往事锥心,我便钻药材堆里,慢慢也就平復了……这玉颜露祛疤不及生肌散有用,却意外能光洁皮肤,使其嫩滑有光泽。冰坨子还用上了瘾,一用就是这么多年。」
门被叩响,玉玫端着更大一隻木盆进来,盆里热气腾腾,方晋见她细胳膊都在发颤,忙接过盆子让她回去休息,今晚凤儿的一切都归他伺候了。
脚一入盆,凤儿起初觉得烫,嘴里斯哈着坚持片刻,竟觉得周身顿时说不出的畅快,精神头都回来不少,甚至开始有心思打趣方晋:「叔叔现在是要寄情于照顾我吗?」
方晋卷着袖子慢慢揉她足底穴位,嘴里的话暖得像热水:「若可能,照顾你一辈子才好。」说完又兀自笑了:「咱俩现在这样,倒像是当爹的照顾生病的闺女。对了,你娘当真从没提起过你爹么?」
凤儿怔一下摇头:「从未提起。」
「那你想知道他是谁么?」
脚趾在他手心里勾了几下,凤儿小声念着:「从前不太想,现在就有点想知道,娘说过,能做我客人的肯定不会是爹爹,所以我总会多看几眼那些被她汰掉的人,叔叔……知道么?」
门又被叩响,春生来送药,推门进来见师父正给凤姑娘洗脚,一时脑子不转弯,只觉眼前景象,既像大丈夫伺候小媳妇,又恍惚似当爹的照顾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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