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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是谁把你带过来的不?
钱盛面带笑意,不卑不亢,德海竟然从这小子身上看到了几分当年苏培盛的影子。典型的笑面虎一隻。
弄的德海真有种要见主子的错觉。
钱盛心说,我听了一天的壁角了,我能不知道裏面的主子说的是啥。点评朝中大臣,那都是当年的那个味道。他有什么不能信的?
四爷在这边住的,其实也不闷。各种供给都是上好的,跟近距离的看着十五年的历程,其实感慨是颇多的。
刚好德海来了,他的兴緻也正好,就叫进来说说话。
德海进去,对于眼前的场景其实是陌生的。『主子娘娘』脸上带笑,手边放着算盘,不知道在算什么。而自家『主子』,随意的歪在榻上,见他进来就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吧。」
正好不想对着此人见礼,德海就直接坐过去了。
这位『主子』并没有见怪的意思,德海的心却突然跳的快了起来。若此人是假的,才越是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可若是真的,又何必在意?而且,主子那人,都说是极重规矩。但这得看对谁。对亲近的人,其实容忍是度是极高的。
他坐下的时候,抬头细看,这夫妻两人脸上的笑都还在。
德海轻咳一声:「主子,奴才是有事前来禀报。」
嗯!
四爷看他:「说。」
德海就把张保的事说了,一边说还一边看四爷的脸色。张保和陈福二人给当年的熹妃,那已经是雍正十三年的事了。那时候满朝其实都知道,继位的除了四阿哥再无他人。因此,给熹妃赏人,任何人瞧着都觉得这都是荣宠。可其实,坐在皇位上,尤其是先帝又不知道他会天年不永的情况下,赐人的这个举动,其实就是监视。
张保和陈福在宫裏格外低调,并不因为是当日先帝的旧人就如何的目中无人。这些年,倒是尤其得那位太后的信重。听义子的意思,不管是那位太后还是如今的那位万岁爷,都不知道这两人其实是肩负使命的。至少现在是不知道的。
这么些年,这两人低调的叫人都几乎忘了他们的来处,因此,外面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来,若是眼前此人是假的,此刻自己一说出张保,对方就算也知道他,也只是泛泛而已。
可谁知道他的话才一落,四爷就摆手:「钮钴禄和弘历在宫裏的那些事,不用特意叫陈福再报了。那母子俩从不知道收敛,宫裏哪裏有什么秘密,街头巷尾茶馆里听听去,谁不能说出几件宫廷轶事?」
很是没兴趣的样子。
德海一愣,他隻提了张保,却不曾说陈福。可此人一张口就说了陈福,却没说张保。
对的!这裏面有个从属问题。当年,陈福比张保要更得主子看中。给张保的旨意也是陈福代传的。可如今却都隻知张保比陈福混的风光,全不知当年谁是主谁是次。
这样的事,当年在大家都知道谁是隐形太子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叫别人知道?这是要坏了皇家父子之情的。所以,这事特别隐秘。除陈福和张保二人之外,他算是唯一的一个知情人了。
因此德海就真吓到了,那边『主子娘娘』递过来的茶他险些都端不住了。
四爷心裏瞭然,却不在这事上纠缠,反而问起了一些老臣。
这种御前奏对的感觉,叫德海心裏有些异样。不过有个人能说一说这十五年的事,他还是乐意的。可这是十五年啊,从何说起?
德海跳过了自家主子驾崩那时候的事,从干隆开始登基说起,「……太突然了,加上当今那时年轻,手忙脚乱。」
林雨桐点头,驾崩的突然,新君继位必然仓促,而那个时候弘历年仅二十五岁。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孩子。事实上,弘历的状况就是那样。他是要经验没经验,要势力没势力,怕他皇阿玛猜忌,那是能小心就小心的。因此,手忙脚乱才是正常的。
德海就继续道:「幸而有鄂尔泰大人和张廷玉张大人……」
这两人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重臣,弘历能藉助的也隻这二人而已。
「当今称这二人为国之柱石。」德海说到这裏,就看上面的『主子』的表情。
『主子』已经皱起了眉头,「倚重之后呢?君臣难相得了。」
德海就不敢说话了,因为『主子』说的都是对的。
林雨桐就道:「弘历聪明,但好显于人前。当日彷徨的新君在朝政走入正轨之后,只怕看着这些老臣,柱石之臣,也有些碍眼了。」
四爷就道:「非一人之错。」
德海对这话深以为然:「都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今对这二人的倚重,不自然的就形成了以这二人为首的两党……」
四爷闭上了眼睛,这事着实是有些讽刺。他最是记恨朋党,可偏偏留下的两个大臣,却成了新朝朋党的首领。若是那位『四爷』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德海藏了一肚子的话,不自觉的往出倒,「鄂尔泰家,其子侄多半为总督巡抚。鄂容安为两江总督,鄂弼为四川总督,鄂宁为云贵总督,鄂昌为甘肃巡抚,鄂乐舜为山东巡抚,家族势力膨胀。张家也不惶多让,张廷璐曾任礼部侍郎,张若溎曾任刑部侍郎、左都御史……又有张家姻亲,桐城张、姚两姓世代联姻,外面都说,天下缙绅,张、姚二家占其二。」
林雨桐皱眉:「鄂尔泰此人有此作为并不奇怪,可张廷玉不该是如此不谨慎之人才对。」
她是佯装着问的,其实具体的情况,她在史书上都看了。当时弘历的做法不算是错的,对付鄂尔泰一党,他是擒贼先擒王。鄂尔泰此人行事张扬,为人傲慢,吃相也难看了一些。因此,弘历是严家申饬。从干隆六年开始,此人就走了下坡路。后因鄂尔泰长子犯事,被干隆放狠话:当年能用你,难道如今就不能办你?
鄂尔泰至此夹着尾巴做人,干隆十年,还给病死了。
虽则病死了,但最后还算是保住了名节,死后配享太庙。
说起配享太庙的事,德海就不由的道:「张廷玉为了这个,办了件糊涂事。」
这边三个人在这裏说张廷玉,那边干隆在宫裏,也想起了张廷玉。
吴书来当日的话,他当时斥责了,但是回头再想想,其实是心裏发毛的。于是,便将当日的那些密檔重新的给翻出来,自己怎么也得看看才行吧。
可这种事,敢叫谁知道?
想来想去,能想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弘昼,一个弘瞻。
弘瞻十来岁的年纪,担不起事呢。能商量的好似只有弘昼一个。再不想见这小子,还是打发人把弘昼给宣进宫了。
弘昼一进宫裏的人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进宫的时候脸还是阴郁的。
干隆把人叫进去,外面叫人守着,这才把找到的东西叫弘昼看,「你猜测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弘昼被吓的心肝颤,「四哥,我昨天晕了头了,胡说八道的。」
干隆坐在边上,「虽说有这么个东西,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你的猜测是对的?」
臣弟可没那么说。
干隆就道:「最直接的法子,还是将你见到的二人,顺利的拿下。是人是鬼,见了真面不就清楚了?」
弘昼心肝都跳了,万一是真的,你不得当成是反贼给杀了?他不能反对,怎么办呢?他踢出一个人来:「张廷玉!万岁爷为何不叫张廷玉来问问。他是先帝老臣,雍正朝的事,有什么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的?」
干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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