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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早得了吩咐,「公主请便,些许小事,娘娘又怎会过问?」
她觉得可能真是多心了,收拾了东西直接就走,结果在路口被自家王府的管家给拦住了,「公主殿下,王府福晋马上就到了,您这是要去哪?」
啊?
端柔这便不好走了,隻得回来等着。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王府的人。打发了嬷嬷去问路口的管家,管家也还在,还是那番话,隻说是估摸着有事耽搁了,今儿不来明儿是必来的。
那还是出不去,也还是送不了药呀。
也是的!之前怎么就没想着这里这么不好进出呢?
这时候天晚了,皇额娘那边应该得空了,正是吃饭的时间。她又起身,去求见试试。结果得了的信儿是皇额娘正给医科的几个学生上课,这会子忙着呢,以后吧。
这么巧?又没空。
她觉得她是惹了皇额娘不高兴了,为什么的?因为给乌拉那拉家的姑娘指婚的事吗?
她真是好意!若没有那个意思,让十六岁的大姑娘来做什么呢?她想着,明儿该跟额娘说说,叫额娘替自己说说好话。
却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李冬安真是等急了,履亲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次拖延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
果然,回去的时候王府的人已经等着了,他并不露怯。
那边催他,「药呢?」
他呵呵一笑,「当时王爷怎么答应我等的,还请回去转告王爷,做人得守信用。宫里的消息别以为咱们就打听不来。」
十二得了这个话眼里闪过一些恼色,这么长时间,确实也没查出来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红花会的人。从别处弄药的可能性也不大。想着求助四嫂的,但是四嫂之前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他去,她也未必应呀。
事实上,因着闺女入学的事,他已经求见了三次了,可三次都没有应答。因此,孩子如今在韶华书院念书。这便已经是对方的态度了。
这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的量不对,孩子吃的时候,当天精神很好。可稍微一停药,人就不对了,一点精神也没有。孩子难受,他更难受,要论起心焦,他这当爹的比谁都心焦。
那边没有结果,孩子今儿一口也没吃,他实在等不得了,他得进宫去,得求求皇上。皇上若是出面,想来一些丸药总也是能从四嫂那里弄来。
夜里很晚了,十二求见。干隆最近忙,也都没睡呢。求见了,那就进来吧。
可谁知道是为了药的事,他就皱眉,「十二叔糊涂。岂不知药与毒同源的道理?这药再好,吃的不合适了,那也是du。十二叔啊,皇阿玛是您的兄长,如今瞧着,皇阿玛对八叔的事这都翻过去了,跟您有什么过不去的?您过去诚心认个错,事就撂过墙头了。回头您把孩子送过去,跟永琅做个伴。有皇额娘给调理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十二皱眉,之前那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干隆眼眸闪了闪,像是知道十二的想法一般,「您要不愿,那朕便去说。只是皇额娘如今也固执,你且容朕几日……」
这几日到底是几日呢?皇上最近有多忙,他自是知道的。按说不用那么着急,可孩子能等吗?
十二咬牙:「万岁爷,老圣人对奴才不肯谅解,绝不是只因弘时。您说的对,成王败寇,这道理老圣人岂会不懂?对弘旺和肃英额犹如亲儿孙,对奴才这般……隻怪奴才当年……罢了……」他起身,「万岁爷歇着吧。奴才该有今日的。」说着就拱手退出去,脚步踉跄。
话说的不明不白,这是几个意思。
不是为了弘时的事,还能为了什么事?
干隆嘆了一声,叫吴书来,「皇额娘上次给的乳酪还不错,吃着提精神。先把那些装一小罐子,给送过去。」
吴书来立马去了。
干隆坐下,一份摺子没看完,心思又飘了,这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呢?皇阿玛为何对十二叔耿耿于怀?
吴书来回来的时候,干隆靠在椅背上问说:「可跟你说什么了?」
「不曾!」吴书来低头,「只是……王爷说当年一个粗疏大意,谁想竟是给今日埋在了祸根。老奴也不解这是何意。」
当年的粗疏?
当年什么事粗疏了?
吴书来的头低的更低了,一路走回来了,他就想起履亲王办过的唯一一件粗疏事,那便是把太后娘娘的姓氏给弄错了。
他这种缩着恨不能躲乌龟壳的样子,干隆能不注意?这一注意,就想到自己身上了。能叫吴书来这般害怕的,必然是跟自己这个皇帝有关的。
然后吴书来想到的,他马上就想到了。
只有那么一件小事——钱氏!
干隆的脸一会子黑一会子白,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十二叔刚才的意思是什么?对自己的身世旧事重提。那意思是皇阿玛憎恨他当年的举动……他当年的举动是叫他疑惑过,甚至想过皇阿玛可能会换掉自己。直到后来——登基好几年之后了,他才回过味来。当年稚嫩的他何尝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这也就是他一直不敢十分信任的去用十二叔的原因,他的心思太诡了。
所以,当年很多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他给自己种了一个鬼种子。
要是这么算,皇阿玛是有不谅解他的理由的。为了他自己的私心,挑拨的皇子争斗,其心可诛!
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旧事重提又是为什么?
太后真不是自己的生母?不会!要是如此,太后那么作,皇阿玛早告诉自己了。毕竟,养自己的是耿额娘,生自己的另有其人,这个太后又算谁?
可如今,皇阿玛和皇额娘从没有说过半句关于他不是额娘亲生的话。
但一个声音又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十二叔便是笔误,也没有误的那么远的道理呀!钮钴禄氏和钱氏差的远了,有满姓为何不用?非要用汉姓。再者说了,钮钴禄的汉姓为狼,又作郎。怎么就记作钱氏了?总不会凭空捏造一个人出来的吧。
第二天得空了,他去和亲王府看耿额娘。
耿氏见了干隆挺高兴的,「有些日子不见皇上你了,吃的可好?这天乍暖还寒的,可得注意着些。」
弘昼正好回来有事,在边上陪着呢,还想说点正事了。就忙道:「额娘,您继续玩着,我跟我四哥说点事。」
「事以后再说,要忙你忙去,朕陪耿额娘说会子话。」弘历挨着耿氏坐了,打发弘昼。
弘昼可不觉得自家四哥有那么闲工夫陪额娘在这里磨牙,他一边往出走,一边回头看,就怕自己老额娘说错了话。这位四哥如今的性子还真不好把握。时而像个明君,可要轴上来抽上来,骂一声昏君也不为过。
人都打发了,干隆才问:「耿额娘,您还记得当年太后生朕的时候的事?」
啊?
耿氏老了,但是没糊涂。当年在王府,生孩子虽说不到相互防备的很的程度吧,但瓜田李下的,没事上生孩子的那边跑什么,没这道理呀。反正知道的时候府里就已经添了阿哥了。因此她就实话实说,「要问知情的……那肯定得问福晋呀!」
王府的女主人才能清楚。
干隆就问说,「朕就是突然好奇,太后怀朕可辛苦?」
耿氏摇头:「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当时福晋也慈悲,怀了身子,便连请安都免了。平时你额娘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呆着,也不出来。我还真不记得啥样了……」
干隆算算日子,自己的生辰是八月十三,头一年过年不显怀,后来显怀了,好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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