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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都变不成那样的人吧?

我为什么永远都变不成那样的人呢?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被分手、被凌辱、被夺权,都没有此时此刻拿不回胸针让我沮丧。

我翻了个身,给调查公司打去了电话,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恳请对方尽力找到那枚胸针的下落。

挂断电话后,我陷入了无休止的等待,期间有人在外面按送餐铃,不知道是客房服务还是贺行,我没有理会,手机屏幕一直是黑的——没人打电话给我。

直到下午三四点,对方才回了一通电话,内容很简短,在听见“抱歉”二字做为开头时我就已经知晓了结果。

对方解释说私人买家的藏品一般不会对外展示,而付音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公司,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展览,也没去什么娱乐场所,行迹干净的简直不正常,从他身上查不出任何线索。

我揉了揉眉心,向对方道了一声谢,接着疲惫的挂断了电话。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妈妈的那些遗物,我已经找了很多年,指望别人在短时间内找到线索,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我靠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窗外飞来飞去的海鸥,太阳隐隐有了落山的模样,初冬的阳光都是这样,灿烂耀眼,真正落在人身上,却并不觉得暖和。

胃里有点泛酸,我起身换了衣服,围了一条羊绒的薄围巾,打算去餐厅吃饭。

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餐厅的人不多,我打包了一份奶酪烩饭,打算拿回房间吃,在经过楼梯口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我眼前飞速落下,狠狠砸在了地上。

花盆破碎发出的巨响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我盯着离我脚尖不过半米远的花盆碎片,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向上看,二楼的扶栏边自然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是谁?韩沛还是邵益?

邵益的可能性很小,付音存已经答应替他还钱了,他没道理再做这种蠢事,如果是韩沛的话,年轻气盛又要面子,一时上了头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我深吸一口气,裹了裹长风衣,快步离开了餐厅。

客房区的长廊铺了地毯,红色的短绒,在灯光的照射下略微有些刺眼,我站在房间门口,原本想要掏出房卡的手停顿了一瞬。

门脚下的地毯微微卷起一角,像是被人不小心踢过,可我分明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地毯还不是这样——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这个念头倏然冒了出来,我来不及多想,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生怕会惊动屋内的人,下一秒,后背贴上了温热的肉墙,有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想也不想就是一个手肘,身后传来了一声闷哼,贺行捉住了我的手腕,语气中满是夹杂着痛楚的无奈:“宁宁,别害怕,是我。”

我扭头,在看清贺行那张脸的瞬间,原本悬着的心霎时间恢复了平静,几乎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我开口便是:“我房间里有人。”

贺行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朝着身旁的童帆抬了抬下巴,童帆立刻会意,往后退了几步,接着重重踹开了门。

“先别进去,当心有危险。”贺行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我身前,我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了躲,随即又觉得这样有些丢脸,便挺直了腰,状似无意地问贺行:“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行扭头看向我:“梁笠跟我说有人要对你不利,还好我来得及时,你没事就好。”

梁笠?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追问道:“是韩沛?”

出乎我的意料,贺行给了另一个答案:“不,是邵益。”

我下意识地摇头否认:“不会,他没有理由动我,付音存已经答应帮他还钱……”

话音戛然而止,贺行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你想到什么了?”

“是付音存……”我喃喃道,这个名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如同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勒得我唇齿微微发麻:“是付音存让邵益干的。”

邵益要对付我是假,逼着我离开这艘船才是真。

童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我和贺行摇了摇头:“人应该已经跑掉了,但屋子里的物品的确有被动过的痕迹。”

即便愚蠢如邵益,也不会在对一个人动手之前摆出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架势。他这样明目张胆堂而皇之,无非是为了让我恐惧罢了。

“走廊有监控,想办法去调来,我要看到那个人的脸……”贺行向童帆安排了一些事,有些话我没太听清,不过他很快就转脸看向我:“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我房间休息一下?”

贺行的厨师给我煮了一杯热可可,我看着杯顶飘着的棉花糖,觉得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受到惊吓,我只是觉得震惊,付音存耍心机的本事超出我的想象,或许我从来都小瞧了他。

贺行听过我的描述后沉默了半晌,而后忽然问我:“那枚胸针是什么样子,能让我看一眼吗?”

我捧着陶瓷杯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我以为在得知一切后,他的第一句话会问我和付音存的矛盾,毕竟就像邵益说的那样,贺言和付音存好上了,现如今的付音存怎么说也算贺行半个弟媳。

我犹豫了半晌还是拿出了手机,让贺行看了那张照片。

贺行的脑袋凑了过来,同我的脸贴得十分近,我开始有些不自在,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仍旧自顾自揣摩那张照片。

我鼻尖嗅到了他身上的浅浅气味,不是白日应酬的那身古龙水味,而是一种很淡的橙花香气。像五月法国吉*****的山坡上,刚采过橙花蜜的蝴蝶从眼前蹁跹而过,阳光带着稚嫩的热烈,晃得你忍不住出神。

蝴蝶轻巧地停在了贺行的衣领处,他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我也没见过这枚胸针。”

——————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住在贺行的隔壁,不知道他私下里有没有找过邵益,总之邵益没再来找过我麻烦——我终于能稍稍放松下来体会到真正的假期。

大约是太忙了,一连几天我都没怎么见过贺行,只有一次傍晚时分,我从游泳馆里出来,隐隐看到走廊尽头贺行的背影,他的脚步很快,正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两个人背影挺拔舒展,即便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还是耀眼得无法忽视。

我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濡的发梢,想着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就看到贺行伸手帮男人按了电梯按钮,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电梯。

我刻意放慢了步调,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往电梯那头走,数字显示贺行他们停在了顶楼。

那里只有需要提前预订的花园餐厅。

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按照原计划去二楼的餐厅吃饭,而是回到房间叫了外卖。

晚饭后我挑了一部电影,刚看到一半,屋外就想起了敲门声。

是贺行跟童帆。

贺行应该喝了不少酒,原本打得十分漂亮的领导松松挂在外面,脸颊微微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开口沁满的薄荷味漱口水也没能完全遮住酒味。

“我听人说你晚上只吃了一点东西,刚好这艘游轮上有个甜点师傅的手艺不错,就特意给你打包了一份做宵夜,你看看喜不喜欢。”

贺行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童帆就将打包袋递了过来。我没有接,只是瞥了一眼打包袋上精美的花纹,莫名觉得有些累,连声音都带着涩意:“不用了,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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