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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儿。”
葛春华在挤牙膏,闻言抬眼看他:“那你祖母是祖母还是外祖母?嗯,既然长辈叫你了你就去,我要到唐人街发快递,你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管她到底是我什么,有特伊亚夫妇在我就不想去。”
葛春华表示随他便。不过傍晚他们出门,在十字路口分别时他对艾西普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自艾西普成年后特伊亚夫妇基本把他当空气,实际上更早的时候,差不多他们亲生的小男孩还在长乳牙的时候他们就表露出了对艾西普的厌烦。
asiptheia作为他们意外身亡的大儿子的代替品,五岁那年被他们从孤儿院领回家,弟弟没出生前他是幸福的,有吃有穿有父母关爱,但是没过多久,原先被诊断出生育功能障碍的特伊亚太太意外怀孕,他有了一个弟弟,弟弟才是这个家庭真正的孩子。那会儿,特伊亚一家也逐渐发现艾西普和其他同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他是孤僻的,常常在窗边坐上一整天,如果没有人打断他的话。此后每个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日子都想今天这样,年幼的弟弟吉米、脸上带着和蔼笑容的特伊亚夫妇,他们愉快地聊着天,艾西普是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
他没心思去听吉米在兴高采烈地说什么,拿叉子搅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直至它们变成黏糊的一团,他想今天是冷锋过境,那么夜里会有大雨吧,葛春华到唐人街有没有带伞?会刮风吧,葛春华只穿了毛衣和牛仔裤应该会冷……
“asip,怎么不吃?”祖母拍着他的手亲切地喊他的名字,“多吃点啊,你看你才吃多少。”
艾西普回神,随即摇头告诉她自己并不饿,祖母笑着假怨现在年轻人都吃太少,然后加入了吉米的聊天。
艾西普听他们谈笑的声音。
还会回特伊亚家是为着祖母,当年是她劝养父母把他留下,被退养送回孤儿院的孩子会遭到其他孩子的歧视,以及可能的霸凌,比起那些艾西普倒觉得留下是正确的选择,他可以走出特伊亚家,如果留在孤儿院可能就出不去了,那么他就不会遇见葛春华。
用他过去的岁月向命运换来葛春华,是稳赚不赔的交易。艾西普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祖母叫他回来是本着骨子里中国式的“团圆”思想,吃完饭没多留他,一家子说说笑笑。
没有他的位置。
艾西普径自出屋发动汽车,驶进了漆黑雨幕。
他想他要回去找葛春华,葛春华是被他锁住的不会抛弃他飞走的鸟,和他待在一起艾西普有安全感。当他们拥抱着亲吻抚摸,时间无声缓慢地从四周流过,恍惚间他觉得这些瞬间会一直持续到永远。
艾西普把车向前开,周围没有其他车辆,暴雨冲刷挡风玻璃,雨刷器疯狂地摆动将雨水扫往两边,像个陷入敌军阵中激战的骑士。他发动车子时车载音响自动放起广播,这会儿仅剩“沙沙”的杂音,混入雨声。
艾西普发现自己迷路了,但他知道开下去总会有路的,所以并没有停车,他向前开,耳鸣声轰响,开了一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自己道:“我在开车吗?”
有没有可能他没在开车?等等……
艾西普听见后排有动静,他扭头,葛春华不知何时坐到了后座,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葛春华,是个六七岁的中国男孩,他和他对视,艾西普清楚这就是葛春华,年幼的葛春华,还不认识他。有什么关系呢,不认识不妨碍艾西普把他带回家。
这个葛春华和成年后的他一样漠然,艾西普冲他笑笑:“很快就到家了。”似乎他的原目的就是送葛春华回家。
对啊,当然是回家,他们有一个家的对吧。
车继续前驶。很久以前特伊亚夫妇开车,在这样的暴雨夜里把他丢掉了,现在换成他带着葛春华,绝对不会把葛春华丢在路上的。
而后座的葛春华说:“开错了,我要去机场。”
“你要回家。”艾西普纠正他,“我们很快就到家。”
葛春华扒住他的椅背,在他耳侧轻声说:“可是,我的家不在这里。送我去机场好吗,我该回家了。”
他的意思是他要走……艾西普艰难地理解了这一点,整理好表情,抬眼用后视镜看他:“不行。”
想让他放葛春华走,不行。艾西普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尽快回家,找个什么东西把葛春华捆起来锁在房间里,这样葛春华就没法逃走了……
巨响伴着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他的车撞在公路防护栏上。
唐人街的白玉兰开在雨里,不宜的时节,异国他乡。
葛春华走出自助快递站,大雨,街上没几个人,他撑一把黑色直柄伞,从玉兰花树下走过。等中国那边的玉兰盛放,这边的估计只剩光树杈了,不过,也有可能会枝繁叶茂。
这边距离他的公寓不算远,他准备走路回去,却在这时接到了艾西普的电话。葛春华接通电话,里面是无尽的雨声,艾西普那边的雨比他这边更大,葛春华喂了几声,没有人应。
葛春华想起艾西普的紧急联系人填的是他,手机传感器检测到用户发生意外,系统会自动给紧急联系人拨去电话。
葛春华皱眉,他怎么知道艾西普现在在哪……不,艾西普之前拿他的手机设置了一个类似于定位绑定的东西,假如两人都开着gps,那他们的位置是相互可见的。艾西普用来监视他的小玩意。
他到主路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位置,出租车载着他驶离唐人街,陷进浓墨般的夜色。
chapter5
等葛春华把艾西普从驾驶室拖出来,艾西普已经醒了,不过还处在幻觉和现实的交界恍恍惚惚,因为他又抱着葛春华在呢喃“不要走”了。
心理医生说艾西普这种情况是“移情”,原本是由于童年经历造成的幻觉,幻觉对象是他的养父母,而遇见葛春华后这份感情被转嫁到他身上,艾西普的幻觉对象也就变成了他,内容不外乎于他离开。
缺乏安全感的小孩。葛春华心说。他一手揽着艾西普轻拍安抚,另一只手艰难地打出拖车公司的号码,拨电话叫人来把车拖走。
“hua。”艾西普揪住他的衣摆,“不要走,不许离开我……”随后,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
艾西普在救护车上醒来,他的头很痛,耳鸣也在响,他看着车顶灯,救护车的鸣笛仿佛传自极遥远的地方。
“醒了。”这是葛春华的声音。
他循声抓住葛春华,再度睡去。
到圣诞假期,葛春华终于同意艾西普不用每天跟心理医生对话,他做火漆,艾西普就坐在他边上画画,有时涂出无意义的图案,有时绘出葛春华的侧脸。
不过还是不同意他开车,葛春华没有明说自己是出于什么,艾西普就理解成他是担心自己。虽然艾西普偶尔觉得葛春华担心的是他死在幻觉导致的车祸里给他带来麻烦,但一起步行去上课能增加他占有葛春华的时间,想到这点他又高兴了。
在学校他们遇见葛春华的师姐,同为留学生,她毕业后留在本郡工作,最近辞职搞起了服装,艾西普听她和葛春华谈话,好像她这次回校是专程来请他做她的模特,艾西普没听清楚,因为他分神在想葛春华毕业后能不能留在这里,如果给学姐当服装模特能把他留住,那艾西普姑且同意他去做模特。
葛春华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那是你朋友?”陈丽莉悄声问葛春华,“我听说有人骚扰你,是他吗,他一直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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