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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应该说是很糟糕。但池鳞还是决定带孟忘川下去看看,不能让他留遗憾,而且他不带他去的话这家伙很可能哪天自己跑去了。
“所以这件事可能不会百分百成功。我需要你保证,不行的时候就放弃,不要硬来。”
孟忘川目光逐渐变直,无神地发呆。
“找到的证据我们已经告诉其他参与的鬼师了,那个情报贩子和我的死讯会是最后的助推剂,不出意外的话,几天之内大多数人会在联名举报信上签字,我们会把它交给管理局。这样最保险,而且能得到赔偿,我们不能拉着无关的人一起赌博。如果阵塌的话整件事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而且里面的鬼魂会泄漏出去,周围的居民都要受到影响。”
发呆。
“孟忘川,我师父就是这么死的,他比我现在厉害多了。如果发生那种情况,我没有把握能让两个人都活着回来。所以没有你的保证我是不会带你下去的,也不会允许你自己去,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孟忘川眼睛还是直的。过了很久才小声说:“好,我保证,要是情况不允许,就放弃,不带他出来。我听你的。”
最后这句已经染上哭腔了。池鳞搂住他在头顶亲一口。
“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坑洞底部很黑,地面高低不平而且布满石块和枯枝,池鳞的手电筒不照自己的路,往右前方远远照着一双冒冒失失跌跌绊绊的脚,眼看着对方没踩稳踉跄了一下。
“小心,崴脚了吗?”
“没有。你给自己照路吧,我不是也有手电筒嘛。”
“你有你往地上照吗?别乱看了,先走到中央再说。”
说话间大地内部传来一阵深沉的震动,黑暗中沙土扑簌簌地落下。两人站住四下张望了一会,池鳞一个没盯住,手电筒光束一晃,前面的人忽然就不见了。
“孟忘川?”
前方半空中一大团光闪了一下,十分暗淡。紧接着又闪了一下,时间更久而且更亮,看起来像一片五彩的丝巾在水中荡。
池鳞关上手电筒,这样反而看得更清楚一点:两只半月纠缠在一起,一只泛着微弱的银辉,另一只是全黑的,隐约被银光映出轮廓,后者体型有前者的两三倍大。
孟忘川又狠狠咬了对方一口,光晕如同涟漪从被咬的地方一层层扩散开去,远没覆盖到全身,很快就泯灭了。看得出原本是只非常漂亮的半月,披着成年之后被时间染色的鳞片,流光溢彩,和所有古老的生物一样,庞大、沉静、优美。
而现在他的状况远比池鳞和吴渊估计的还要糟糕。
“孟忘川!”池鳞拿出飞镖捏在手里,心里思考着力道和应该瞄准的位置,“别激怒他,你也冷静点。”
话没说完孟忘川就再次张嘴咬过去,这回对方被唤醒得差不多了,鱼鳍铺展开浑身一震,发出低沉的怒吼,黑暗也跟着颤抖起来。他迟缓地张开巨口,利齿在幽光中一闪,像是打了个哈欠,然后猝然疾转过身给了孟忘川一口,快准狠地撕下一块背鳍。
孟忘川还没喊出口飞镖就到了,借着对方扭身的机会深深刺入眼中,腐臭味弥漫开去。吧?你就是那个吴渊?”
“声音小点,头要裂开了。”
赵飞白被兜头倒了一桶冰块,满脑子只剩下走马灯般循环着的“完蛋”两个字。他不像两个哥哥早早跟着老爸参与那些事情,但吴家还是知道的:神秘阴暗的鬼师家族、他老爸背后极其重要的靠山,但也是个颇有威胁的火山……
而他刚把这家的族长给强了,整得血都出来了。
果然,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可算是玩大发了,从头湿到脚啊!
他就地在座椅上跪下:“你不会跟我爸说吧?不会吧?求你了,我让你干回去行吗?我爸要是知道能把我阉了。”
“你爸不阉了你我这边也会下手的,等着吧。干你倒是暂时干不动,我恐怕已经被你干到胃出血了。”
说话间男人又剧烈呕吐起来,身体绷得吓人,大口殷红的血淋在衣服上。赵飞白提心吊胆地在一旁观察,生怕对方一口气没上来自己就成为千古罪人。
“先叫个代驾吧,去医院。”
赵飞白遵命打开手机,捣鼓了半天。
“好了没?”
“好像……叫不太到。快过年了,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又这么晚……”他小心翼翼看一眼吴渊,对方脸色煞白闭眼枕着方向盘,“要不我开一会儿?我有驾照,酒也只喝了一口。”
对方睁眼扭头,一脸不信任地打量他半天,叹口气:“行吧,慢点。”
说完下车换到后座,裹着衣服蜷起来。车踉踉跄跄左冲右突开出去,空阔的康庄大道上开得比过s弯还曲折,不到一百米后排突然喊了声“停车”,赵飞白一脚踩住,吴渊开门下车弯腰对着绿化带吐了一阵,回来敲敲驾驶座车窗,赵飞白摇下来。
“你到底会不会开?”
“反正驾照是有的。几年没摸车了有点不习惯,我再熟悉一会。”
吴渊叹口气坐上副驾:“再给你熟悉两百米。”
赵飞白油门踩得很慢。吴渊伸手过来扶住方向盘,柔软细腻的手掌压住了他几根手指。开一段稳了,手就松开。
手指上的压力消失时,心脏有片刻的失重。
车又微微晃了下,副驾没动静,大概正难受着,听天由命了。
吴渊睁眼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车大灯照着浓密的树丛。
“这是哪?”坐起来看导航,偌大的屏幕上只有他们这一条国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医院呢?”
赵飞白坐在驾驶座挠了挠头:“拐错了几次,然后又有两个地方在修路走不通,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个高速,该下匝道我开过了……”
手机导航了一下,显示凌晨四点到达最近的医院。头和胃更疼了。
“赵飞白,你爸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说,别这么折腾我。”
“我爸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保证。”
吴渊瞥了他一眼,边在手机上打字边叹息:“你除了干人还会干什么?”
“靠!”赵飞白反应很大地一蹦,撞了下门,“你问得怎么这么像我爸,我他妈应激反应都出来了。”
“我三十二,比你小子大十岁,跟我说话嘴放干净点。”吴渊开门下车,“坐后面去,我来开。”
“你好了?”
“能好哪儿去?我只是不想明天睁眼在非洲。”
夜里路上很空,车开得飞快,到地方刚三点。
吴渊停好车:“加个微信,然后下车爱上哪上哪去,等我好了再找你算账。”
赵飞白一边扫码发送申请一边再次强调:“千万千万别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真能把我废了。”
“呵,看你表现。”
“什、什么表现?”
“各方面的表现,首先是要听话。现在从我车里出去。”
赵飞白下了车还扒着窗口:“也别告诉你们吴家的人……”
“知道了。”吴渊用车门推开他出去,结果起猛了低血压眼前一黑……
直接断片儿。
睁眼已经躺病床上了。赵飞白带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坐床边,还抖腿,看见他醒了立刻把腿放下走上前,长舒一口气:“吓死人了刚才,看你倒下去的一刻我连入狱照怎么拍都想好了。”
“之前一点看不出你能怂成这样。”
吴渊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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