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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的阴阳先生,分着很多派别,做法方式千奇百怪,但本质却是一样的,多是以家族或是师徒的方式流传。我们这脉名为黄煞一脉,祖师传下的术法,能救人也能害人,亦正亦邪。这柳仙便被师公请了回来做了供神。这里的供神和用邪法拘来柳灵郎或是小鬼的法子是不同的,强拘小鬼,柳灵郎的人,下场往往逃不过遭反噬命丧黄泉。而这供神却是地仙野鬼自愿接受一些家族的供奉,帮着庇护着一族人,同时借着人类的供奉香火继续修炼,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
这种供神在乡间很是常见,特别是东北那边,供的多是黄仙或是狐仙,供柳神的还真不多。听我家柳神大人说是,他自己在那里修炼多年,杨村的那些人没个懂事的,供奉它的方式方法也不合格,这两年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想着和黄仙一样,找个懂行的来供着自己,借着人类的法子修炼。先前不离开,一是呆了这么久,舍不得自己住了多年的大柳树,二是也没遇到个懂行的。赶巧着师公来了这里,大柳树里面也住了小国这个新柳灵郎可以护着大树。它就无牵无挂的跟着回来了。
相处久了其实你能发现我家这柳神是个傲娇的话痨,严重怀疑它说的什么修为停滞是瞎话,明明是想跟着师公到处跑跑凑凑热闹。当然这是在后来我接手它之后发现的,属于后话了。
且先说师父的眼睛,因为有了血蕴,师公每天帮着敷药,一天一天的恢复了起来。高兴的师公整天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念叨“古人诚不欺我。”后来,眼睛好是好了,可前前后后也拖了有二年多,师父鬼瞎子的外号就是那段时候留下的。
眼睛治好以后,师父发现自己常常不开冥途也能看到一些东西,虽然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阴阳眼,对于一个吃阴间饭的人来说,这可是上天赐予的好宝贝。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凭着这后天的阴阳眼,加上年轻的时候好闯荡,师父的名气慢慢的大了起来,不只是本地的人知道,外省的一些人也常常慕名寻来。后来师父年级大了,在县城置办了一栋小洋房安顿了下来,房子总共二层,一层装修的就像是古时候的医馆一样,有个大柜台摆在那里。小时候我便常常蹲在柜台后面替师父招待一些客人。
干我们这行儿的都知道,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通常是要3分本事,7分忽悠。大多数人来这里,就是为了买个心安,老老实实的被师父宰一顿。算命保平安还算是正常,求着转运的那就是真的在白送师父钱喽。人的命运这事玄乎的很,替人转运报应太大,师父是不敢接的,只能是忽悠一通,帮着换换心情。平日里遇到真邪乎儿事的几率少的可怜,可是一旦遇到了,那可就好玩了。
在我还只有2,3岁的时候,柜台还是由师父自己守着的。这天店里来了个裹得严实的男人,厚厚的黑色风衣包裹着自己,戴着一个大口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饶是这样,你都能看到他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刚刚的推门就带来了一阵寒气。
师父抬起埋在报纸里的头看向那个男人,不禁眯了眯眼,亏了他的黑茶镜,挡住了镜片下泛灰的眼睛。进屋的那男人身上好重的死气,黑压压的缠着他,额头更是乌黑一片,就是我们常说的印堂发黑。不久必有大难,看这人的样子,怕是小命要没了。一般这种和阎王抢人的事师父是不想插手的,死兆已显,若是强行救助,怕是会连累自己遭报应。人老了,也没有了以前的楞头劲,师父慢悠悠的叠好报纸,坐正了身体:“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那人听师父问都不问自己是什么情况,就下了逐客令,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了一丝僵硬。“鬼大师,家父王傅,是家父让我来找您的,他说您能到帮我!”听见王傅的名字,师父的表情顿时不一样了起来,站起了身子走过去,拍着男人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原来是王老哥的孩子啊,叫王允是吧?当年见你的时候,你可还是个小娃娃,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啊!来来,进去说话,给我讲讲你父亲如今身体怎么样了,把你的事情给叔说说,我来给你想办法。”
“鬼大师,家父如今身体还算是健朗,只是腿脚不便,只能靠轮椅行动,他常常惦记着您,人这年级大了总是喜欢回忆些年轻时的往事,就每天拉着人讲你们当年的一些往事。我出了这事,家父便让我来找您,说您本事大,一定有法子救救我。”师父坐在摇椅上面听王允说话,摸着小胡子笑眯眯的:“得了,叫什么大师,叫我七叔就好,也别给我戴这高帽子,你小子的事,我是一定得管的。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你这身上死气重的很啊”
“哎,也是我年轻气盛,争强好斗,生意上得罪了人。”原来王家在上海做地产生意,当初改革开放的时候,王傅成了,可也因为不喜邪术的原因,留下的少的可怜,慢慢行成了黄煞一脉。
说白了,几百年前,我们和那黑煞一脉本是一家。今天在王允身上看到了秘传的邪术,师父。一个吻,轻轻地烙了下来,带着虔诚与珍惜。
当天晚上,阿莴窈没有回自己的小楼培养自己心爱的蛊虫,没有研究研究占卜,而是住在了西楼。哪怕是这草戒指,哪怕只是私定的终身,阿莴窈不后悔,这就是自己的新婚夜,从此以后,她是李子谦的妻,他是阿莴窈的夫。
美好快乐的日子总是不长久的,阿瓦桑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情愫,对着阿莴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甚至是拿出了祖宗铁律来做警告。他不行让这几天最有天赋的巫师,因为儿女情长,离开生她养她,需要她来守护的里溪寨。
另一方面,李建国的士兵前来找他了。这些日子,他们已经联系到了失散的团部,可以动身前去与大部队会合。
离别就是这么猝不及防。阿莴窈不惧怕孤身离开寨子,可是她不能舍下自己守护寨子的责任。李建国的情况,也不会允许带着一个家属。李建国想要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简简单单地过完这一生。可是紧急的战事,自己手下性命相托的士兵提醒着他,他需要去归队,去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李建国留下了自己贴身收藏,极喜爱的德国产卢格p08手枪。取走了阿莴窈秀发上的一支银簪。
“只要看着这簪子,就像是看到你一样。你也可以看着这手枪,当作我还在你身旁。窈,等我,我会回来的,等到战争结束,我就会回来,还你一场婚礼!
“子谦,我会等着你,等你回来,我就随着你离开。”
一个拥抱,一个轻吻,一次离别,谁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为了最后一次见面。李建国再也没有回来,回到这隐蔽的苗寨中来。
阿莴窈等,等了一年又一年,从十七岁等到四十七岁,又从四十七岁,等到了六十七岁,七十七岁、、、直到山下的人都在欢呼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他不会来了。
无望的等待,最是折磨人心。李建国走了那么长的时间,就像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如果没有那把精致的p08手枪在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的话。
一年又一年,阿莴窈在无尽的等待中沉默下去。时间能摧毁一切,当初的爱恋和信任在绝望的等待中一点点的变质。怨恨、怀疑、恐惧在一点点的啃食着阿莴窈的心,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为什么不回来?战死沙场?还是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早就忘记了,还有一个自己在等待着他?
一次次没有答复的询问,扭曲了阿莴窈的内心,等待变成了一种执念。她开始研究被列为禁术的巫术,吸食死人骨灰,炼取阴血,只为了能吊着自己的一条命,继续无尽的等待。
人不人,鬼不鬼,独自一人住在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山洞中。她已经无法去投胎,灵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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