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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的机动?能力实在太强,无论?进攻还是逃离都能够迅速做出反应,以至于一般计策难以施用,凉州兵当?之无愧是块难啃的骨头。
陆凌空道:“难不成我们真要这么消耗下去??”
素日智囊江流水如今也默然无言。整个营帐悄无声息,谁也做不出回答。
陆凌空又问:“那当?初赵孟清是怎么拿下的凉州?”
江流水道:“死?磕。”
陆凌空不说话了。
死?磕和消耗,这无疑是最笨的方法,一路赢到这里?,谁也不甘愿白?白?牺牲。
这会议最终未能得出更好的办法,江流水吩咐暗鸮:“且查探凉州形势,或许兵将之间有罅隙可以利用。”
暗鸮领命而?去?,但探查又是个长久的过程。大军僵持在此不能推进,早先胜利来得太过顺利,如今遇挫,人不免心浮气躁,更重要的是,她们不出动?,不代表对方不出动?。
凉州兵竟主动?向她们发起?进攻!
邢州兵不得不再后退一步。
浮躁转而?变为焦虑。
再这样下去?,凉州兵将掌握主动?,她们或将步步败退,于士气大为不利。
昭昧的传令便是此时来到的,一同来到的,还有冯庐。
冯庐如今早已不是孤军奋战,昭昧在招兵买马时兼顾了多种方向,亦分配众多人员帮助冯庐,伴随着昭昧麾下兵马的不断扩充,一支后勤队伍亦从零而?起?逐步壮大,其中许多由冯庐亲自教?导,亦成为她的得力助手,将她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自亲力亲为到统筹协调。
此番陆凌空带兵作战,跟随保障的便是她的学生,而?她身处邢州城,如今却来到她们的面前。
陆凌空等人自然对冯庐表示了热烈欢迎,只是情境所?限,很快又为焦虑冲淡,不禁提起?当?前的困难。
冯庐微微一笑,说:“你猜我这番奉命前来,为的是什么?”
陆凌空听出点意思,问:“为了什么?”
冯庐道:“你还是亲自去?看吧。”
陆凌空心生奇怪,又因?有所?察觉而?渐渐心脏乱跳,冒出一股期待的激动?,快步向外走去?。
帐篷之外,那些?辎重已悉数运来,有士兵负责接应,不等陆凌空走到,便发出一声大叫:“天哪!”
陆凌空脚步更快,眨眼来到面前:“什么?”
出声的瞬间,她已经低头看到了露出的物件,不禁震惊:“这是!”
冯庐跟在她身后,慢了几步,扬声道:“弓箭。”
陆凌空抄起?一把弓箭,爱抚不已:“难不成是……”
“是。”冯庐笑吟吟道:“公主托人制成的、最新的弓箭。”
陆凌空二?话不说,弯弓搭箭,下一瞬已向无人处射出,箭镞似流星,顷刻间钻进林木,只有箭尾颤动?不休。
她攥紧了弓箭,向冯庐道:“这射程——”
冯庐点头:“远了一丈距离。”
不要小看这一丈距离。
一旦与凉州兵弓箭对射,这一丈便将是跨越生与死?的距离。
陆凌空一把抱住冯庐,猛拍她后背:“好样的!”
冯庐这些?年身体?素质颇有提升,不然非要被陆凌空拍得内伤不可,这会儿却只有笑意,说:“这弓箭本来去?年底便研究出来了,但是工匠手生,制造起?来还有困难,开始时速度极慢,后来效率高了些?,但也难大量生产,公主下令优先陷阵营配备,到现在也只做出这些?。不过,倒是足够你们全员更换了。”
“好!好!”陆凌空一连说了几个好,紧接着吩咐江风:“立刻分配下去?,先让姊妹们练练手,等熟悉了,咱们就把凉州兵那群兔崽子打个屁滚尿流!”
她自己也撇下冯庐,抓着箭跑去?练习了。
新弓箭的到来令所?有人振奋起?来,陷阵营的士气一时高涨无匹,陆凌空亦情绪激昂,待所?有人都熟悉了新的装备,她们便一扫先前的茫然,找到了进攻的方向,再度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待凉州兵前来袭击时,陡然亮出新的装备,以一丈射程将对方打得措手不及,迅速将战线向前推进。
几场战斗下来,纵使凉州兵对她们突然提升的战力已有准备,但客观因?素的存在令他们无法追及,尤其于远程骑兵而?言,弓箭的射程几乎决定一切。
亦决定他们最终战败,将凉州拱手相让。
自此,天下十?三州,十?二?州尽归昭昧所?有。
唯独上京,是赵孟清最后囤兵之地。
消息不待传令兵通报,便已传遍四海。
过去?数月,昭昧早与李素节商议,敲定了最终决策。届时,由曲芳洲、河图领兵向西,陆凌空、江流水则自南而?北,两路人马同时向上京进攻,拉开这决胜天下的最后一战。
而?在最后一战开始之前,昭昧战到了刀锋营所?有战士的面前。
这是她最初的队伍,与成分混杂的上武军、后起?之秀陷阵营都有不同,这里?聚集着最早跟随她的战士,亦聚集着她最初消灭倡肆而?征女兵的梦想。
那时候,她尚未找到自己的道路,为凝聚这一份齐心协力,她以名籍为诱,向所?有人许诺,杀敌即可脱籍。
后来,过去?这许多年,有些?人早已脱籍,却始终不曾离开,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没?有脱籍,等待着某一场战斗为她们带来时机。
而?上京一战,或许是她们将要面对的最后一场战斗了。
在许多人心里?,走到这一步亦意味着,她们或许再没?有不会等到那时机。
如今,昭昧便站在她们面前,向所?有人亮出了手中的簿册,说:“这就是你们当?中许多人,尚未脱离的名籍。”
无论?脱籍或是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身上。
她们看到,昭昧将名籍向她们展开,暴露出里?面的名字,又举例似的一个又一个念出来。
她说:“曾经,我以名籍作为枷锁,将你们留在军营里?。你们为我冲锋陷阵,为我奋勇杀敌,你们拼尽了全身力气——或许,只是为了这名籍。”
偌大场地中,雅雀无声,唯独昭昧的声音在辽阔天空下响起?,清透而?明晰。
“但是,”昭昧陡然大声:“你们不该为了这名籍!这名籍——”
“亦不该存在!”
所?有人骤起?喧哗。只因?话音落时,昭昧将那名籍脱手而?出,扔进了火里?!
记载着她们姓名的簿册在火中焚烧,火舌卷起?它的书页,将泛黄的纸张变作焦炭的黑,又转眼化为灰白?。
她烧了那名籍!
她烧去?了所?有伎子的姓名!
所?有人为之惊愕。
而?昭昧迎着她们的视线,道:“这名籍——亦将不复存在。”
她说:“你们将不再为它而?战斗,你们战斗,不该是为了曾经卑微的过往,你们战斗,该是为了可以预见的未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曾经的史书中有人说,难道王侯将相便是天生有种吗?”
“可他是个男人,他口中的王侯将相,也只是男人。而?我、你们——而?我们,是女人,也是真正孕育一切的人。难道我们便不配拥有更宽广的胸怀,和更远大的理想吗!”
“去?战斗吧!”她高昂着声音呐喊:“举起?手中的刀,撞开上京的大门!曾经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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