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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站在高处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吕布军营后方,整整一夜,除了零星的火光再无其他动静。预想的进攻信号,大火并没有如设想的那样燃起。直到天明,从吕布营垒上方送下无数曹军尸体,此时曹操才真正确定这次计划已经失败了。
曹军众将看着从上方运下越来越多的自军士卒尸体,愤怒异常,纷纷向曹操请战。曹操摆了摆手,吩咐道:“先把牛将军和众将士葬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军帐走去。
众将看曹操如此表现,彼此望了忘,眼神之间带着迷茫。曹仁看戏志才在侧,转头问道:“先生,主公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如此暮气沉沉?”
戏志才厉声喝道:“曹将军,你乃曹氏宗亲,岂不知主公乃愈挫愈勇之人。此等话语乱我军心,以后休得再提。”说完因生气,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曹仁看戏志才动了气,心中万分后悔自己所说,连忙躬身致歉道:“是曹仁口误。先生千万不要动气,保重身体为要。”
戏志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你们都跟随主公多时,岂能不了解他的性情?如果连你们都不再相信主公,其他将士该作如何之想。这时正是我们艰难之时,希望诸位将军齐心协力帮助主公度过难关,我在这里代主公拜谢各位。”说着戏志才弯身向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众将连忙回礼。
戏志才道:“夏侯将军、于将军,你们两人以主公名义传话各营说主公要亲自为阵亡的将士准备葬礼,让他们准备木柴。剩余将军各回军营安抚士卒,万不可因为这件事影响全军士气。稍后我会前去劝服主公,你们无须担心。”
“诺!”众将朝戏志才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当地。
戏志才默默叹了一口气,缓步向曹操军帐走去。
典韦正在帐外焦急的踱来踱去,看到戏志才前来,心中大喜。连忙向前拱手道:“先生,你可来了。主公今天不知怎么了,脸色十分难看,大清早的竟然喝起了酒。”
戏志才笑了笑,道:“典将军不必担心,我去看看。”
刚走到军帐外,就听到军帐内部传出曹操豪迈的声音
驾六龙,乘风而行。
行四海外,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行四海外,东到泰山。
仙人玉女,下来翱游。
骖驾六龙饮玉浆。
河水尽,不东流。
解愁腹,饮玉浆。
解愁腹,饮玉浆。曹操重复了一遍,端起桌上美酒一饮而尽。接着继续往下吟去,语速不断加快,而声音却越加豪迈。
奉持行,东到蓬莱山,上至天之门。
玉阙下,引见得入,
赤松相对,四面顾望,视正焜煌。
开玉心正兴,其气百道至。
传告无穷闭其口,但当爱气寿万年。
东到海,与天连。
神仙之道,出窈入冥,常当专之。
心恬澹,无所愒欲。
闭门坐自守,天与期气。
愿得神之人,乘驾云车,
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
跪受之,敬神齐。
当如此,道自来。
“主公,好诗!”,戏志才拍手而入。
曹操看是戏志才,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旁边座位道:“志才,过来陪我喝两杯。”
戏志才坐下,用嘴饮了一小口,顿时一股辛辣涌入腹中。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曹操连忙上前轻拍他背。等到腹腔平复,戏志才砸了砸嘴道:“主公,看来我是无福消受这美酒了。”
曹操歉意一笑,说道:“是我一时得意,忘记你这身体,不能饮酒。”
戏志才摆手道:“这不怪主公,是属下听主公吟诗,一时嘴馋,也想讨一杯酒喝。”
曹操笑道:“志才,你放心。等返回兖州,你这病好了,我给你准备十大坛杜康美酒,让你一次性喝个够。”
戏志才笑道:“主公,这可说定了,你可千万不要赖账啊?”
曹操呵呵一笑,道:“只要你病好了,不要说十坛,就是一百坛我百坛我也给你备好。”
戏志才道:“那戏某就在此多谢主公了。对了,刚才主公所吟之诗如此气势磅礴,是否是主公新近之作?”
曹操道:“突然兴起,就忍不住念了出来。”
戏志才道:“诗乃胸中之义,主公这是以诗来表明自己志向啊?”
曹操道:“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你就先懂了。那好吧,就由志才你来告诉我,我这首诗抒的什么志,表的什么向?”
戏志淡淡一笑道:“主公文采斐然,放眼这天下,能与主公匹横者也仅有寥寥几人。但此诗精彩之处不仅在于其对仗工整,气势恢弘,更在于其中所蕴含鸿鹄之志。昔日始皇出巡天下,高祖观后曾语曰‘大丈夫理应如此’,而楚霸王同样观之则说道‘彼可取而代也’。主公此诗以白鹿、六龙为驾,乘风云而行,其出行之势远甚于始皇。却不知主公之志与那高祖,霸王相比,又当如何?”
曹操道:“秦皇汉祖,他们都是帝王之姿,我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戏志才道:“主公何必过谦,昔日秦皇也仅是远在赵国的一质子,而高祖也仅是以一亭长起步。属下观之,主公此刻远胜于他们。只是不知,主公是否有他们那样的雄心壮志?”
曹操明白戏志才话中有所指,低头沉思了好长时间,最终抬头望向戏志才道:“志才,军中将领可有怨言?”
戏志才道:“虽有部分怨言,但那仅是因为看到主公你心绪低落,诸将心中有所担心。只要主公您重树必胜吕布的信心,必将感染全军将士。”
曹操叹了一口气道:“今日我也知道自己的失态。但是自从我们从徐州返回,似乎每步计划都在吕布、陈宫等人的预料之内。不仅寸步未前,反而损失了无数士卒。我内心不禁思考这是我能力不足,还是吕布他们真的太过出众。”
戏志才回道:“主公,假设让你处于吕布位置,你是否能守住此处营垒?”
曹操正色道:“此地深处峡谷之内,易守难攻,想要守住并不困难。”
戏志才笑道:“既然主公自己都觉得守住此地并不困难,那为什么要妄自菲薄,长别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呢?吕布、陈宫的优势在于他们早有准备,占据地利,而并非他们的能力真的比主公强很多。在我看来,只要攻破此垒,吕布被灭是瞬间之事此时全军将士都在看着您如何应对,主公万不可因为这点小情绪而影响全军士气。”
戏志才看曹操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主公熟读诗书,必然知道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昔日越王勾践有胯下之辱,高祖亦有彭城之败,但是他们百折不挠,终成大事。此时我军虽有困难,但事情并非完全不可为。主公何必如此丧气,而令众将士寒心?莫非主公诗中所述只是纨绔子弟的附庸风雅,而非壮士之一舒心中志向?”
曹操听后,脸色突变,因愤怒而胀红了脸。过了好久,他紧握着的拳头才慢慢松开,躬身向戏志才行了一礼道:“先生所言极是,曹操受教。”
戏志才笑道:“主公只是一时没有想开,戏某仅是稍加点化,还望主公不要怪我无礼之罪。”
曹操道:“忠言逆耳,曹操岂会不知。志才,你虽奉我为主公,但在我心中,你的地位远非我的属下。你不仅是我的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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