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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渚,而松子又不会说话,再是如何不满也不能向她倾诉,她还以为是松子不满自己那日回来晚了的原因呢。
听完这话,帝渚依旧是慢慢的顺毛抚摸松子柔软的后背,如云如雾的凤眸微微半垂,神情不见好坏。
晏几同两人见后心里都有些发憷,毕竟这事是他们理亏在先,而且大将军沉默不说话时真真让人承受不住啊!
“将军,其实属下们……”
一向当和事佬的在春冬正要为他们再辩解两句,帝渚却冷声淡淡的打断了。
“下次吩咐打扫的丫鬟挑着我在的时候进屋打扫,其余我不在时谁都不准进院打扰松子,若它闹起来,便放它进我屋里待着。”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听着也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两个下属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应声答是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又过了会儿日头减退,太阳西斜,近至夕阳,帝渚就带着松子和三名属下出了练武场,到花厅一道用晚膳。
紧靠她身侧而坐的自然也是松子,趴在特制的加大藤椅上享受大将军的亲自喂食。
松子享有这世间最特殊尊贵的待遇。
自从跟了帝渚,吃食洗漱都是帝渚亲手亲为,它也只准许帝渚一人碰,旁人要是想摸它一下怕是那整只手都要被它生生咬碎。
即便那人是帝渚身边的得力副将,心腹将士,与它相处相知数年之久,它也照样不给半分面子,说打就打,说抓就抓。
“上次我让你们私下去查,七年前永宁居住的乾羽阁走水的原因,查的怎么样了?”
帝渚伸筷子从摆在松子面前的一大盆新鲜牛肉里夹出一块切好成巴掌大的牛肉,再放入旁边盛满上好烈酒的酒盘里反复浸了两圈。
牛肉水珠滴答的一路送入了身边早就张开了狰狞大口的松子嘴里。
喂完了松子后她毫不介意这是喂过了豹子的筷子,随意的夹了一筷子菜肴就开始用饭。
将士之间不太在乎上下尊卑礼仪,这么多年几名心腹一直跟她同一张桌子吃饭。
既是表达主仆之间的关系亲密,也有亦朋亦友的信任推心。
一行人吃饭时气氛十分温馨舒适,全然没有那贵族人家吃食的规矩繁多,令人压抑。
他们这些人中除了大将军是个不苟言笑的冷淡样貌,甚少会主动说话外,其余人早就习惯成自然,谈谈说说间皆是欢声笑语,肆意随心。
若是林川那个混小子在这饭桌之上就更是热闹的紧,偶尔还会说些登不了大堂的荤话。
与大将军待的太久了,连他们都忘了大将军的女儿身,甚至连大将军本人都常常忘了自己是个帝姬。
毕竟她看起来就已不像个娇弱女儿家,无论容貌还是气场,都强横霸道的少有人敌。
“早就查清楚了,将军,那确实是个意外呀。”坐在她左边,身份尊贵。
他们看后一时皆是愣了一楞,无声赞叹不已,遂不约而同的默声往旁退开,给这四人留出一条宽敞大路。
黑豹轻松跑到她的身边围着她打转,头习惯的蹭着她的手背,就像乖巧柔顺的家猫对主人撒娇似得的亲昵举动。
这看的旁人心中情绪更是相当微妙。
手边的柔软绒毛蹭了她手背好几下,帝渚却只是低头冷冷淡淡的看了它一眼。
“松子,你不听我的命令从府里跑了出来,还欲伤人,回去后我定会罚你。”说完就无视了它的哀哀叫唤,往前走去,停在酒楼门口的五丈外四处打量。
往左一看,街边摆摊的小摊小贩们的家当物件撒了一地,多数被踩坏的落在泥地里,瞧着甚是可怜。
再往右一看,酒楼大堂的客人们早就识趣逃跑的一干二净,里面的桌椅摆设无一件好物,几名伙计和掌柜老伯都苦兮兮的站在一边,欲哭无泪。
看完的帝渚眉头一皱,向身后左边的一男一女沉声吩咐道:“军师,三娘,看看受到牵连的百姓们损失了多少银两,依数赔给他们,不够的留下字据让他们明日入府来取。”
“是。”两人应声答下,各自走开按吩咐办事了。
“侯爷!”
一声犹有余恐的叫唤突然响在耳边,帝渚斜眼顺势回看,只见三个身姿狼狈,发饰凌乱的男子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袍子,满脸怒容疾步跑来。
幸亏帝渚及时赶到他们才是大难不死,但庆幸过后就怒火丛生,再说林川等人都是帝渚的手下和养兽,这事帝渚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本来他们是打算直接问罪的,到底是畏惧她的显赫身份,以及她身边那只悠闲徘徊的黑豹。
于是三人强忍了怒火,拱手向她依例行了礼,再恨声道:“侯爷,下官之前在酒楼中喝着酒,你的属下林川等人却突然带着黑豹发难,还扬言要杀了下官们!”
“你放屁!”就在门口站着的林川听得嘴要气歪了,立刻反驳道,“我才没想杀害你们这些满口假话的小人!我还嫌你们的血脏了我的手呢!”
最后一个字说完,帝渚冷冷的一个眼神甩过来,林川当即怂了,哪里还敢再扯高气扬的骂话,深深埋下头,规规矩矩的束手站好,一字不敢多说。
收回目光,帝渚再看向那三个隐有得色的官员,想着他们三人吃了此番大亏,语气便稍稍放的温和些。
“恩,本侯晓得三位大人受惊不小,确是本侯管下不严,回去后定然会严厉训斥下属一番,三位大人也早些回去好生休息罢。”
那三个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下官们险些被杀,侯爷简简单单的一番训斥就完了吗?!”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所谓的严厉训斥就是过后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意思两句,她根本没想严肃对待这事,自然更不可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三个险险从鬼门关跑了一趟的人头顶气的快要冒烟了。
尤其是那险些被松子咬下一只手臂的武官,更是火冒三丈。
他气的昏了头,一时忘了眼前人地位尊贵,非常人能及,便怒声喝道:“我可是左相的得意门生,又与左相牵了女儿婚,是我恩师,更是亲岳父,侯爷难道不怕我大告一状吗?!”
他说的实在嚣张狂妄,好像左相这个名头一甩出来就能压死了大半个凤歌权相富贵的脊梁骨。
帝渚身后恭身站着的晏几同还是
帝渚的‘主动’请命推举的识相举动,令两只老狐狸都极为满意。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们假兮兮的推迟了几句后又附和着大大夸耀了她一番,然后堂而皇之的说他们君臣之间还有点国事需要讨论,就三言两语的打发了她离开。
听着这欲盖弥彰的可笑理由,帝渚连揭穿他们的心思都没有。
她对这机关算尽的腐朽官场厌恶至极,因此一听自己不用再呆在这里与他们假情假意的做戏,停都不停的起身行礼就甩袖出了殿。
出了御书房,帝渚奔着浮云台的方向疾步而去,这深墙高院遍布人心算计,龌蹉不堪,唯有浮云台才是她心底的一块洁净圣土。
不料她来的不巧,公主殿里没有纯洁单纯,干净的没有一丝污浊的帝渺,只有自打那一日过后教她满心厌气,痛恶深觉的御前公公——姜涞。
正如皇帝方才所言,帝玦年幼时虽不善学文练武,但生性善良,活泼好动,心思单纯,曾多次帮衬过倍受常蔑视的她们两姐妹,挥斥责骂那些谄上骄下的王亲宫奴。
他会跟在她后面奶声奶气的唤她皇姐,会送许多吃的用的给帝渺,是真心实意的对她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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