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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先帝像了个十成十。”

听他突兀提及先帝,她的亲生母帝,帝渚眼色顿沉,断然反驳道:“本侯并不像她!”

闻言,郑国公叹气更甚:“殿下还在怨怪先帝吗?”

“本侯难道不该怪她么?”帝渚冷声反问,“身为人母,她未有尽到照顾儿女的责任,身为人妻,她未有保持从一而终的承诺,儿女不能照顾,丈夫不能同肩,为何本侯不该怨怪她?”

郑国公摇了摇头:“可殿下你忘了,先帝在母亲与妻子的身份之前,她首先是凤歌万民的帝王啊!”

身为帝王,情字当头,烧心毁智,最不应该。

“身为帝王又如何?身为帝王,难道就该断亲砍欲,无欲无求,对亲生骨肉冷漠入骨,对丈夫至死不见?如果是这样,那她当初就不应该把父君从南疆带回来,更不应该生下我姐妹二人!”

帝渚面色冷沉,语气偏执的近似咬牙切齿,恨意漫出。

“她当初在南疆保证过会爱我父君一生一世,永世不离,保证会待她们生下的儿女如掌上明珠,呵护备至,后来她哪一样做到了?”

许是郑国公的一句随语偏袒就触及到了帝渚心底深深埋藏的不满与愤怒,犹如蛰伏多年的猛兽炸然间挣脱牢笼,仰天嘶吼。

她越说越怒气蓬勃,丧失理智下气的竟连自称都不说了。

她双手握拳,青筋滚出,盯着郑国公厉声道:“人心多变,恶如蛆虫,她把父君哄骗入宫没两年就移情别恋,不管不顾的丢在后宫任他一人独身行走,无论父君过得多苦多难,她一句关心没有!”

“就连父君患病弥留之际反复叫着她的名字,我央求宫女再三请她过来看父君最后一面,她却连一个字都懒得托人送来,让父君抑郁而终,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父君死后的,随着他的动作是越弄越乱。

见状,宴几同急的不行,手脚愈发混乱,一双随意一瞪就能吓哭小孩的凶恶眼睛都快冒出了泪花。

该死的,谁能来告诉他头发是怎么束的整整齐齐的!明明平日他自己都没注意过这些东西,都是随手一绑就好了,为什么将军的头发就这么难弄!

早知道他今天干嘛作死的来叫将军起床,刚起的将军逮谁就让谁给她束发,他为什么要自己主动送死!?

更气人的是,同伴之中人人都会给将军束发,就连林川那个游手好闲的二浪子都能把将军的头发弄成一朵花似的好看,就他怎么学都学不会。

宴几同欲哭无泪,委屈巴巴。

恰好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急急叫唤,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将军,松子在练武场迟迟等不来你有些急了,刚才又打飞了一个不小心靠近它的将……”

话未完,那人一进屋里看见镜台前的两人,再见到帝渚背后的景象时,立刻一声惊恐倒吸。

见来的人正好是手脚最灵巧的三娘,宴几同吓得往后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想藏住坏事的自己。

不知真相的帝渚闻声回头,听她说松子急躁伤人,心中生忧,忙是询问道:“松子又打伤了谁?可严重?”

三娘望着这时的外表很难用言语形容,但面貌一如往常稳重正色的将军,两相对比更是刺眼的紧。

她的额角竟是坠下两颗虚汗,嘴角不禁抽搐:“……这会儿三娘觉得,他还不算严重。”

三娘的态度前后矛盾,听得帝渚一头雾水的看她,不知那人到底伤的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旁边的宴几同不忍直视这一幕,默默的把脸埋进双手里。

近夕食,浮云台的徐徐秋阳大片大片的撒入公主殿,金光朦胧,渺渺树影,一半明一半暗的延伸进了殿里,显得静谧且安好。

殿中央靠后的春塌上有两人正抵足而眠,同盖着一层兔绒毯子,同样如画的精致眉目细看时会发现有三分相识,只是气质决然不同。

一个冷冽如冰,一个软绵如云,稍显年长的女子把粉衣少女拥入怀中抱着,双手正好整个环住怀里的少女,是一种宠溺而保护的下意识姿态,而她怀里的人也睡得安稳,嘴角带笑。

两个人就这般的亲昵相拥,静静睡着,无比和谐。

入秋之后天黑变快,不多久就日头西下,斜阳渐落,凉凉金光照入殿内更甚,大半陈设在余辉之下色彩相杂,表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圈,犹似琉璃彩光。

夕光照的整个内殿金碧辉煌,光影纷飞,正睡得香甜的少女似被殿中反射的金光刺得不舒服,扁嘴小小的哼唧了两声,下意识往身前人的怀里更靠近些许,大半张脸都埋入了那人怀里,借此挡住了刺眼的光才觉舒服,满足的再次睡了过去。

而她这一动作,自然把身边时刻警觉的人扰醒了过来,凌厉带煞的凤眸猛然睁开。

她一瞬间错以为自己还是在危险重重的边疆,手高高的抬起准备一掌击毙来偷袭的刺客杀手,却是一见怀里睡得香甜餍足的少女便愣了一愣,而那即将落到少女身后的雷霆掌势当即中途停住!

她盯着怀里的人许久没回过神,就维持了这样古怪僵硬的姿势好一会儿后,才是慢慢的落下了手,改打为抱,极轻极柔的搂住了此刻毫无防备,睡得无知的少女。

她宛如搂住了一块价值连城的易碎宝玉,抱了一会儿,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在刺杀重重的边疆待了九年,吸取了多次死里逃生的教训,她练成了一点微风草动就会从深睡中立刻醒来对敌的警觉意识,所以这些年来她一向觉浅少睡。

若不是午后帝渺非要强拉着她一起睡,因着枕边人是帝渺,她便大胆放松的睡了过去,很少会睡得这般深沉了。

但正是因为睡得太过深沉,她猛然惊醒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里是皇城而不是边疆,险些就一掌不管不顾的打下去了!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帝渚抱着怀里的人,深深叹气,暗暗道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跟帝渺一起睡,跟她睡在一起实在太危险,过于刺激心神。

一旦帝渺因为自己受了重伤,严重点甚至会死,她可万万受不住这要命的惊吓第二次!

而且,跟帝渺睡在一起,总顾忌怕她看到些不该看的,更是担忧因此吓到了她。

得亏现下是凉爽秋日,午睡不长才无需脱衣,否则到时哄着人也是个麻烦事。

帝渚长长叹息一声。

殿外时辰不早了,秋日风凉温低,帝渚把两人身上的兔毯往上拉了一拉,完好盖住缩在她怀中的帝渺。

殿中光线过亮,帝渺睡得不舒服,帝渺想着应当刚才她就是为了躲光才往自己怀里躲,又抬手轻轻覆盖住了帝渺的眼睛,帮她挡住了光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这时,有宫女从殿外进来,既怕打扰两位帝姬睡觉,可刚才来的人也不得推迟,她正觉难办见帝渚已经醒过来了,喜色漫上眉梢,忙是轻声慢步的走到塌边,特意小声喊了声侯爷。

宫女进殿她便知有事了,还是与自己有关,怕两人说话扰了帝渺好眠,帝渚伸手盖住了帝渺的耳朵,再压声问道:“何事?”

“侯爷,皇上那边派人来传你,说御书房召事,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听罢,帝渚为难的看了看把自己抱得像八爪鱼的帝渺。

她不想扰醒帝渺,但国事也容不得拖沓,漂亮的剑眉不禁皱深,试着抽了抽被下两人交缠的手脚,没抽动。

她只好叹气,复抬头吩咐宫女:“你先下去,回他本侯这边收拾好即刻就去,让他稍候。”

宫女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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