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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治她!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郎世云气愤地撕扯着飘飞到他身上的冥纸,现在来洒冥纸有任何的意义吗?只见四散的点点黄色哀悔地飞向无垠的青空。

“我也不会嫌弃薇妮的缺陷,天啊!她是我的女儿,我只是一时没有办法接受可是,又是谁一再地去毁坏完美主义的晓吟的自信,一再地去告诉她这样缺陷的孩子根本活不下去?”

缺陷的孩子?郎世云在说什么?褚友梅感觉到显然不是来自高度的晕眩。原来,郎世云说“晓吟病了”、小薇口中的“妹妹生病”竟都是如此严重的事吗?

叶家人一时都是哑口无言。

郎世云直指着叶姓家人,恶狠狠地一吐从来都无从宣泄的自责与怨恨。他并不介意在晓吟死后作为叶家悔恨的发泄口,毕竟对于晓吟与薇妮,他有着深深的自疚。但是,一旦事情扯上小薇,就太过分了!

他首先指向叶母:“就是你这个母亲,毁了晓吟本来就脆弱的神智!还有你们这些父亲、兄长,一味姑息你们的妻子、母亲不去接受治疗,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如果说,是我不经意的忽视害死了晓吟与薇妮,那么你们也都有份!”

如果有人一定要真实,这就是真实!

“我没有疯、我没有疯”

?下纠缠的恩恩怨怨,语毕的郎世云再也没有力气去理会叶母歇斯底里的哭天抢地,他颤抖着走向铁丝网:“友梅?你还好吧?小薇怎样?”

感谢老天!他看见褚友梅也是颤抖着挤出一抹微笑。

两个大人头痛又惊险至极的在高度及肩的铁丝网上传递过小薇时,都是暗自发誓非把这个顶楼给填死不可。

小薇在好不容易平安地回到父亲的怀中时,原本紧紧地埋着的小脸陡然爆出了哭喊,他紧紧地搂住了郎世云的脖子,死命的痛哭。

“爸爸、爸爸、爸爸”

郎世云紧抱住惊吓过度的儿子,眯着眼远望正中午的烈日,他知道就在这一刻,他们父子总算从两年前的诡魅月夜里,脱身而出。

整个扰乱一时的惊人事件虽然在叶母被警方带走,强制接受住院治疗下暂时告终。但令人苦恼的事是,小薇饱受创伤的心灵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

在事件过后,原本已是进步到一见人就叽哩呱啦、笑语如珠的小薇,变得异常的安静、少言。而且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他,只要褚友梅或郎世云稍一离开他身旁,就会惊慌的哀叫、啼哭。白昼或清醒之时,与郎世云关系大有进步的小薇尚可接受父亲的抚慰,但令大家都手足无措的是,只要一到半夜,小薇总是会尖叫着惊醒,嘶叫狂喊着要褚友梅。

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之下,褚友梅只得暂时的住进了郎家。

她这样的举动在医院中简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连一向最赞成她与郎家父子在一起的朱主任,都是为难的思索了半天。

难道大家都以为她,或者是郎世云会兽性大发吗?

褚友梅奇怪地看着总是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世界的众人。她并不想知道在医院甚嚣尘上的流言之中,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因为,褚友梅曾经亲眼见识到流言的不言的不可信与伤人,她也决计不让流言再度成了伤害郎家父子的帮凶。

也许是内心里某种对郎世云冤屈过久的补偿吧!这一次,褚友梅决定不顾一切帮助他们。

“掉、掉下去了——友梅——”

深夜时分,与她同睡的小薇又是在夜半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褚友梅连忙摇醒他,抱过了被恶梦折磨的小小孩子,嘴里轻轻地安慰:

“没事没事!小薇醒醒!友梅阿姨在这里。”

眼看着小薇在啜泣中不安稳的睡去,刚刚再度哄睡了小薇的褚友梅发现客厅传来一抹微微的亮光。不放心小薇状况的郎世云,这阵子都是睡在离小薇房里最近的客厅沙发上。也被尖叫声吵醒的他站在小薇的卧房门口,既憔悴又神伤的望着褚友梅,消瘦的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露出无限的疲惫,他端过一杯牛奶给她。

“真是对不起”

为什么郎世云似乎永远都在对她道歉呢?褚友梅瞪着他摇头低斥:“该说对不起的是叶家,你不睡觉爬起来做什么?明天开刀把人家开死了怎么办?”

听见褚友梅斥责中饱含的关心,郎世云不禁笑了出来,但笑容却只勉强地牵动了脸部的几块肌肉,无法真正地舒展开他愁结已久的眉宇。郎世云轻抚着小薇哭红的睡颜,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么小的孩子,都在做些什么恶梦呢?”两个大人对视一眼,都是烦恼地想起那一天小薇外婆所上演的要命惊魂记。

怎么能不做恶梦?连褚友梅都染上了暂时性的惧高症。而这样的恐惧又会对如此年幼的小薇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郎世云更加地烦恼了。

“怎能不作恶梦呢?十五层楼高耶!”褚友梅故作轻松的说,她调侃着愁苦不已的他:

“难道你也是因为做了恶梦,才睡不着觉爬起来的吗?”

做恶梦?郎世云凝视褚友梅的样子,仿佛她说了世界上最奇怪的话。半掩的门边流泄至小薇房里的灯光苦涩的照亮了他的侧脸,形成一个深黑色的苦恼剪影。

“我不做梦。”郎世云喃喃地说。“自从晓吟死后,我就不再做梦了。”

小小的治疗室内,褚友梅独自与一名患有重度脑性麻痹的一岁婴儿奋斗。

这名婴儿因不舒适的治疗性姿势而嚎哭的声嘶力竭,肌肉张力也霎时高到使全身僵硬有如棍棒,小小的脸紫胀通红的扭曲着。婴孩两个紧握的小小拳头都包裹着避免他弄伤自己的纱布,而张力异常的脚上也绑满了护架。

这当然不是褚友梅看过最严重的脑性麻痹儿,她利落的做着舒缓肌肉张力与放松的治疗动作。相对于认真地听着褚友梅指示,还有教导如何自行做些照护与复健动作的年轻父母,那对缩在治疗室角落的郎家父子简直是惊吓呆了。

一直到治疗结束,褚友梅才发现两个不速之客,又是想尽办法地偷偷赖在她的身边。正要开口赶人之际,她愕然发现郎世云与小薇的表情都仿佛活见鬼了一般。

“好像妹妹”小薇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之后,就畏缩在郎世云怀里不肯再抬头。而褚友梅闻言也是一怔。

原来郎薇妮竟然是脑性麻痹儿吗?

这就是叶晓吟选择带着小女儿一同离开世间的原因吗?

深夜的郎家客厅里,睡眠严重不足的小薇早已入睡。面对褚友梅的质询,两年来,郎世云首度向人提及自己早夭的女儿。

“是的,”郎世云的话音里回荡着无限的苦涩。“薇妮是重度的脑性麻痹儿,肌张力高得吓人天哪!我几乎从没有抱过自己的女儿因为那时,晓吟坚持不肯让我接近薇妮。”褚友梅静静地望着困在痛楚回忆中的郎世云。他嘶哑的说:“好不容易有一次我趁着晓吟不注意的时候,想去抱抱薇妮但是,我却怎么都抱不起她,她拼命的挣扎、哭嚎,整个身体僵硬成弓型,连脸也是哭得紫胀又扭曲变形我不应该吓得落荒而逃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再也没有抱她的机会了

“我真的不想恨晓吟,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努力?为什么她要这样惩罚一个来不及尽责的父亲?”

这就是郎世云对那件惨剧最最无法释怀的一点吗?看着他痛苦的抱着头坐倒在沙发椅上,褚友梅只能静静地在他身旁落坐。她也知道这种灵魂深处的痛楚不是如此轻易得以抚慰,但她仍是轻声地,尝试着说:

“你知道吗?”褚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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