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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别人也要说‘抱歉’。”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像是又把剩余的话又吞了回去。
叶塞尼娅吐出一口存放在胸口已久的气,她锋利的牙齿仿佛将菲欧娜整个人切割开来,“别人说你就是这样回嘴的?跟我抢兔子的气势去哪儿了?”她望向窗外已升至地平线的一轮红日,“你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哪怕是爱自己。”
斯泰兰讲完整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吧嗒’一下合上书本。叶塞尼娅还托着腮在火堆旁发呆,她打了个呵欠,“斯泰兰,”她的脸缓缓转向斯泰兰,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他脸上,火苗在她涣散的眼眸里忽明忽灭,“我觉得你也长了一颗毛心脏。”
薄云在蓝丝绒一样的夜空里像是白纱一样浮动,月亮躲在纱幔背后偶尔露出半面妆容,星辰像是打翻了妆奁撒出来的一颗颗钻石。
“怎么说?”斯泰兰像是一枚刚从烤箱出炉的豆沙包,固执的将滚烫的内馅轻描淡写的包藏在通红的面皮里。
“今天来拜访庄园的那对双胞胎好漂亮,可你对她们一点都不友好。”她的眼神终于定格在斯泰兰脸上,像是为他的行为做出最终的判决。
斯泰兰身上板正的燕尾礼服让他束手束脚的坐在草地上,他摆弄着手里薄薄的故事集,不能对父母说的话,还是能找到其他的方式宣泄出来,“可是我以后必须和她们其中一个结婚,我好像傀儡。”他说完双手交叉在脑后,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天上的浮云自由的流动着,一阵清爽的晚风将它们吹散,不知去向。
叶塞尼娅又开始看着篝火发呆,“活泼的那个好可爱,安静的那个很……”她看着‘呼哧呼哧’燃烧的火苗组织着语言,“优雅。”
“嗯,可我不想喜欢她们。”斯泰兰望着散开又重组在一起的云朵说道。
斯泰兰央求着父亲让司机绕路到村庄的西边,老远就看见一只羽翼渐丰满的苍鹰站在叶塞尼娅肩膀上。斯泰兰准备下车却被父亲拉住了门把手,他只得无奈摇下车窗,“嘿,叶塞尼娅。”
叶塞尼娅把赫耳墨斯从窗外塞了进来,苍鹰在狭窄的车里惊慌的扑腾了几下翅膀,掉落的绒毛扬到斯泰兰父亲的头发上。他只好紧紧将赫耳墨斯扣在胸前。
“那明年再见了,斯泰兰。”她脸上带着对新冒险的期待。
“再……”话还没说完,他的父亲就替他把车窗关了起来。
“对角巷里的训好的宠物比不上这个没教好的小东西?”斯泰兰的父亲瞪了眼怒视着他的苍鹰,哼声说道。
斯泰兰的父亲按照习以成俗的约定,应允给村庄带来欢乐与新奇故事的吉普赛人在福利村的西边驻留。
他会在吉普赛人到达的当天昂着高傲的头颅与吉普赛人的族长握手,第二句寒暄他又谦逊下来,仿佛是在展示他良好的教养。
斯泰兰没有说话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他手指轻轻勾着苍鹰的脸畔,细腻的胎毛还没有在它身上全部褪去。
盛着煎蛋和培根的餐盘从料理台上飞驰过来,稳稳降落在桌上。
“随你怎么想。”菲欧娜用哪个叉子把半熟的蛋黄划开,卷起培根裹了圈黄澄澄的溏心送进嘴里。
叶塞尼娅叉起整个煎蛋咬了口,蛋液顺着她的叉子滴在油烟滋养过的餐桌上,“你跟‘萝塞拉’一样,被驯养了。”
“什么?”菲欧娜切下一块蛋白,被刀子划过瓷盘发出尖历的惨叫。她又在用理所当然熟悉的口吻提起自己的父母。
“我是说,萝塞拉威士忌。”
白昼在夏天像是少年人无尽的青春,肆意宣泄,像是不会结束。萝塞拉从晚宴上溜了出来,躲进玻璃花房里,在紫藤花架下荡着秋千。
花房里的鲜花像是在这样的无序的白日里弄不清楚时间,像是信息超载般呆滞的半张着花瓣,不知是开还是不开。
玫瑰色的晚霞不遗余力的放肆在整片天空中,萝塞拉抬脚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小拇指和后跟已经被鞋子磨出光亮的水泡,她像孩童般张开脚丫,仿佛是对高跟鞋束缚的反抗。她脱下蕾丝的长筒手套,将它系在秋千架上。掌心因常年打魁地奇生成的薄茧立马原形毕露。
花房外一个模糊的人形在鲜艳的花叶缝隙里渐渐靠近,玻璃门被轻轻推开。
“谁?”萝塞拉警觉的挺直背脊,才释放片刻的脚又半掩着钻进高跟鞋里。她慌张的解开架子上的手套,顾不得左右,纤细的双手便挤进娇气的布料里,一条细线勾住粗糙的老茧,跟着手掌的轨迹扯出老远,边缘的蕾丝立马变型,皱成了一团毫无章法的图案。
“是我。”斯泰兰梳理开药水定型的光鲜发型,刘海在他的额前耷拉下来,他捻起一丝落在睫毛上的头发轻轻抱怨它太长了点。手打领结散开挂在脖子上,正好与领口解开的最后一颗纽扣齐平,挺阔的西装外套被他懒散的搭在肩膀上。
他就这样懒洋洋的走了过来,在萝塞拉另一只手套还没带上时,坐到了她身边。
他把西装放在秋千的扶手上,脚踩在地上,摇动着秋千。他看着前方,夕阳毫不费力的刺透玻璃房,穿过一簇簇花枝,在鹅卵石铺成的过道上自由排序的光斑。
萝塞拉看着他,有一枚光斑落在他的额头,渐渐挪到他澄澈的眼眸上,他往萝塞拉身边坐了一点,躲开直接开在眼眸上的花。
他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质酒壶,他晃了晃酒壶转头看着萝塞拉,眼睛笑成一弯玄月,“你不会告诉大人吧?”
酒香从窄小的壶口飘出来,不是纯净的威士忌味道。萝塞拉盯着他手里游牧民族风格的酒壶呆呆的摇了摇头。
斯泰兰将酒壶贴在萝塞拉的手臂上,炎热里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惊觉的看向斯泰兰。他丝毫不觉这是冒犯,眼神清透得宛如初降人间的神明。
“共犯才不会说出去。”
萝塞拉浅浅尝了一点,惊喜的看着手里的酒壶,壶口又回到她的唇边,她含了一口酒液在嘴里,明明是柔软的液体却给人一种带着外壳的薄脆感,像是一口咬下一颗玫瑰夹心的太妃糖。
她意犹未尽的将酒壶还给斯泰兰,慢性疾病的缓释剂解救不了彻夜的疼痛,她问,“他们决定了吗?”
斯泰兰接过酒壶,仰头喝下去一大半,“嗯,我们圣诞就订婚,毕业就结婚。”
他像是给了萝塞拉一份入职通知。
“为什么是我?达莱娅一直对你……”她傲慢的抬高下巴,像是对这样的结果十分不满意。
“那你呢?”斯泰兰打断她的话,“你也不问我怎么想?”他把酒壶放在腿上,拇指摩挲着上面凿刻的线条。
萝塞拉把脚整个穿回高跟鞋里站了起来,掠过枝繁叶茂的玫瑰,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水泡在密闭的鞋子里悄无声息的爆炸,带给她再清楚不过的疼痛。
清脆的爆破声连着重物落进花丛中的声音,“哎哟,痛死我了。”
萝塞拉警觉的抽出魔杖,向声音的源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斯泰兰叁两步迈在她前头,笑嘻嘻的把摔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她就从白日的尽头过来,带着晚霞的味道,落在花丛里,震碎一地娇艳的玫瑰。
叶塞尼娅撇了萝塞拉一眼,又低下头去,专心的拍打开身上的枝叶与花瓣,最后一片玫瑰贴在她额头,染红她的脸颊。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她捻起一片玫瑰,指甲一点点掐着花瓣,玫红的汁液洇染上她的指甲。“我们又要走了。”
萝塞拉将魔杖漫不经心的藏到了身后,宣示主权般挽上斯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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