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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虽然是身不由己，但也的确是他亲手杀了萧起云。他想过辩解，但是天道全然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师尊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更不会有人相信他。

这些年来，封遥落几乎每一天都在想，自己杀师的事何时会暴露，又会在何种情况下被人揭穿，但是真当萧起云就站在他面前揭穿他的时候，封遥落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

可惜师尊身边那个不人不妖的东西还活着，可惜师尊还是不肯给他留半分情面。

渊清玉面色未变，看不出喜怒，但是房间内低沉的可怕的气压却压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关于萧起云的死因，坊间这些年传出了三个版本，你不妨一一说来，让你师尊听听。”

“师祖在上，”封遥落跪在了渊清玉面前，不再多做狡辩：“我师尊当年身陨，并非是因隐疾复发死于魔族之手，也不是被魔兽所杀，而是如近日传出的第三版传言那般，是我杀的。弟子的罪行，弟子供认不讳。”

渊清玉微微颔首，“继续。”

“弟子知道师祖格外看重我师尊，自然也明白您不会轻易放过我，师祖今日既然唤我来，想来便是已经知道了我这些年干的所有事了，弟子再多做狡辩也无用。”封遥落仰起头来看着渊清玉，不知是已经放弃抵抗，还是突然想开了，又继续说：

“我不仅仅是杀了师尊，在师尊复生后，我还曾将他软禁。我对师尊的心思肮脏龌龊，甚至想完全占有他。”

萧起云:“”

萧起云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封遥落，甚至以为封遥落是突然失心疯了，才会如此直白的把这些事都供了出来。

可他没想到，在自己看向封遥落的时候，后者脸上竟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过师祖，想要他的，不仅仅我一个人，师尊身边还有一个不人不妖的东西也在觊觎他。”

“那东西的心思，未必比我干净到哪去。”

如何处置

封遥落说完后，甚至还转头冲着萧起云问了一句：“对吗，师尊？”全然不顾及萧起云如今一张脸已经阴沉了下来。

朝阳从云端探出几分光亮，在几人的僵持之中，夜幕悄然离去。

萧起云：“”

很对，不过不仅仅容止远对他的心思不单纯，他对容止远的心思也不单纯。

他并未觉得他和容止远的关系多么见不得人，也未曾觉得容止远对他的心思和“肮脏”两个字沾边。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挺希望封遥落闭嘴的，如果不是渊清玉现在在这里，他可能真的会直接无视封遥落的主角身份，冲过去撕了他的嘴。

好在渊清玉并未因为封遥落的话而转头去质问萧起云，向他确认容止远的存在，而是在封遥落认罪以后，直接夺了他的弟子身份，将他从萧起云名下除名。

而后渊清玉又扭头看萧起云一眼：“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如何处置封遥落？

萧起云当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只想过如何躲避封遥落的追杀，却从未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处置了封遥落。

何况还是在剧情结束之前。

主角光环罩着封遥落，剧情也还未结束，按照套路，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他现在拔剑杀了封遥落，封遥落都能凭借着自己的主角光环原地复活，然后反杀他。

虽然渊清玉很强，但是在天道和剧情之下，一切事物的发展甚至可以忽略逻辑和道理

萧起云想到这里，索性摇了摇头，“师尊，封遥落毕竟是我养大的，他走到今日这一步，亦有我的责任。他罪不至死，但蓝霞殿终究也留不得他。弟子恳请师尊，将封遥落逐出蓝霞殿。”

“这便是你的意思？”渊清玉沉默了一瞬，而后拿起自己刚刚写完的那张信纸，上面的墨迹已干，他将信纸丢给了封遥落，“废了自己的修为，拿着这封信去找南疆的大祭司，自此以后，生生死死，再不得回蓝霞殿。”

封遥落捡起渊清玉丢给他的那封信，信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做过的事，以及他到了南疆以后要如何安置他。

所以，渊清玉这是早就算到了？

他干笑了一声，举着信看着萧起云，“这亦是师尊的意思？”

萧起云不语。

其实他无论说不说话，无论封遥落被发派去哪，剧情最后的发展都会是封遥落和容止远决斗，都会是彼此之间争个你死我活的结果，这已然是定局。

即便是修为尽失，按照套路，一年后他都能满血复活，一路杀回来。

但是在封遥落自废经脉的时候，萧起云还是没有阻拦他。

二人多年的师徒情分到了如今早已所剩无几，萧起云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情分也在他再次活过来后被封遥落消磨殆尽。

换句话说，倘若不是因为封遥落是主角，如今的封遥落是生是死，萧起云都不会在乎，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

“好，我明白了。”封遥落将渊清玉丢给他的信折好，郑重的朝着萧起云最后拜了一下，“师尊，天命之下，我什么都做不了，惟愿此后师尊万事顺遂。”

一道强悍的灵力从外界被打入丹田，强烈的痛感瞬间蔓延遍布至封遥落全身，那种感觉有如烈火焚烧，又好似有千万种毒虫在疯狂的啃噬着他全身各处的经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