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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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的到来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下子片场的人都发现了，离得近的都会跟他打声招呼，离得远的不认识他的就远远看一眼，而像正在拍戏的，那自然是看两眼就看两眼赶紧收了回来。

陆辰握着沈伊的手，鬆了一下，硬着头皮又握紧。

沈伊看到贺霖，衝贺霖咧了下嘴。

贺霖弹了弹烟灰，继续抽烟，只看着沈伊。

这一开场卡了两次，导演偏头看贺霖一眼，捏剧本的手有点紧，心里低咒一声，旁边编剧过来，有点担忧，「林导……」

导演扫她一眼，道：「走开走开，他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编剧立即鬆一口气，之前花费了几个月的剧本，弄出来后谁都没有问题，结果定下女三以后，没多久就被要求删吻戏，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再经过稍微那么一证实。

发现就是女三的哥哥要求删的。

再后来，知道这是贺家少爷，编剧闭上了嘴巴，那边原着作者也没再吭声。

这会可不要她现场改剧本啊，再改女三跟男三只能当兄妹了。

导演没再管贺霖，他也不允许场上拍戏的人继续被影响，抬起手，喊道：「陆辰，剧本到你手里快两个月了，你可别再给我卡壳了。」

陆辰已经鬆了沈伊的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导演又跟沈伊说：「你眼神再纯一点，不要那么复杂，机器可是怼到你的脸上拍的，找一下初恋的感觉。」

「好的。」沈伊应了一句。

看着跟前的陆辰，跟上辈子的陆吏一模一样她没有起熊熊的杀意就不错了，还初恋的感觉。

说来，初恋该发生在什么时候？

学校吧？

沈伊根本没经历过，就算上辈子跟陆吏在一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了，说是野兽互相取暖还差不多。

但是她倒是见过诗柔看贺霖的眼神，上辈子她好几次在宿舍二楼往下看，就看到诗柔跟贺霖说话时，那双眼睛里，应该就是纯纯的爱恋的感觉吧，沈伊下意识地地去看贺霖。

贺霖烟抽完了，还靠在门上，看她看过来，神情很淡。

又见她眼神带着迷茫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贺霖一下子看懂了，她在拿他找感觉。

他低头，勾了勾唇，手抱着手臂，骨节分明的指尖弹了弹。

沈伊一愣。

她哥突然耍帅。

犯规啊。

不过她真的有点小感觉，毕竟读书的时候女生总会被一些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又优秀的男生所吸引。

回过神来再看陆辰，就有点套入了这个感觉。

导演第三次喊开始。

陆辰这会眼眸里盛满了男生的叛逆跟羞怯，握住沈伊的手时，还有点触电的感觉，陆辰盯着两个人的手看了会，不自觉地握紧，沈伊觉得握得有点紧，不过正在拍戏中，就没有吭声。

「小雪，我……我喜欢你。」

「我，我也是。」

含羞带怯的，风又大，还真有那么一点初恋的感觉。

拥抱时，沈伊只是轻轻地一触，陆辰也不敢抱得太紧，三二一后互相鬆开了对方，导演一音效卡，说道：「好了，这条过。」

祖梦抱着外套，要走过去时，贺霖拿走外套，祖梦愣了下。

贺霖上前，摊开外套，从身后将沈伊包进去，低头问：「冷吧？」

他这样俯身下来问，看起来像把沈伊抱在怀里似的，沈伊将两隻手塞进外套里，揉了下肚子，道：「冷，贴了暖宝宝。」

「嗯。」贺霖鬆开她。

等下还有一场，这场是沈伊在路边哭的一幕。

到休息区坐下，导演才过来跟贺霖打招呼，贺霖站着跟导演低头聊天，沈伊搓着自己的大腿，她今晚选的这个羽绒服很长，到脚踝，就是为了应付这个冷天气，偏头一看发现贺霖只穿了衬衫。

她伸手，扯了扯贺霖的袖子，贺霖结束跟导演的谈话，低头看她一眼：「嗯？」

沈伊问道：「哥哥你不冷啊？」

「不冷。」贺霖伸手，握了下沈伊的指尖，他掌心很暖，完全不受寒风袭击似的，她一阵羡慕，收回手缩进自己外套的口袋，继续瑟瑟发抖，「羡慕哦。」

赵江哈哈大笑：「沈一一，你哥哥在冰山训练时身上只穿一件背心！这种天气他怎么会冷！」

沈伊：「哦。」

「那你怎么穿这么多？」

赵江：「……」

再见。

祖梦在一旁哈哈笑起来。

又坐了一会，沈伊的那场戏到了，因为跟父亲吵架，她一个人跑到跟陆辰第一次告白的地方大哭，哭戏对沈伊来说信手拈来，这边助理过来通知，沈伊站起身，将外套脱下。

祖梦立即接过来。

她对贺霖道：「哥哥，我去啦。」

「哥哥，你要是累就先回去休息吧。」

贺霖又不是圈子里的人，加上他还有事情要做，老在片场也不好，贺霖点点头，只道：「冷就出声。」

「嗯。」

说完，沈伊哒哒哒地跑过去，导演拉过她的手，跟她讲戏，大冬天的拍夜戏很折磨人，但是又不能不拍，只能争取不要在一个镜头上耽误太久，最好是一条过，过了大家都舒心。

沈伊听导演讲完了，就站到指定的位置，刚一抬头，就看到小花旦周玟不知何时竟然站在她哥哥的身侧，沈伊好奇地多看两眼，隔得有点远，可是小花旦那扭捏的小女人态度令沈伊差点笑出声。

好呀。

这就盯上了她哥哥了。

啧啧。

贺霖当真是行走的荷尔蒙。

她收了笑意，咳了一声，导演一声开始，沈伊眼眶就含泪，如果哭戏能拿奖，沈伊必须是影后，她这会表现得太好了，导演没想到立即就有这个效果，然后沈伊就带着泪水跑起来。

直到跑到约会的那个点，她在原地转，看着这个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泪水随着她的转圈，开始掉落。

导演不得不夸一句：「可以可以。」

接着就是哭喊，嘶喊，揪着胸口哭。

也许是上辈子承载了太多痛苦，沈伊觉得哭真的很容易，只要一想到夏珍死了，沈舟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一直都赢不了诗柔，她就能一直落泪，这样的哭她自己用力，旁边看的人也很心疼。

周围都安静了。

连赵江一直带笑的唇角都滑了下来。

祖梦更是跟着落泪。

只有小花旦，有点尴尬，她还笑着想跟贺霖说话呢，贺霖却直直地看着沈伊，情绪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眼眸里，只有沈伊，哭得快晕厥的她。

「卡，好了。」导演看着时间喊听，沈伊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喘息，跟前一黑，她抬头，就被外套给罩住了脸，沈伊啊一声，小小地挣扎一下：「哥，你这样……」

我怎么穿啊。

贺霖压着她的肩膀，低声问了一句：「沈伊，把命给你，你要吗？」

沈伊罩在外套里的脑袋待了下，呼吸也有点安静，她小声地问：「谁的命？哥哥，你的吗？我……我哪敢要啊。」

贺霖：「……」

一句话把气氛全破坏完了。

贺霖提开外套，对上她小兔子的红眼睛，接过祖梦递来的纸巾，全塞她的手里，「擦擦。」

沈伊拿了纸巾，擦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