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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勉强一笑，“我，我有点累了，就跑神了。”

张老三心疼道：“累了就进屋休息，这儿不需要你。”

张燕摇摇头，“我……我还是想待在这里。”

追问真相

张老三也想念女儿，没有强求，转而问道：“你工作怎么样，最近还顺利吧，有没有碰见什么合适的男生，谈没谈恋爱？”

张燕却没心思和父亲闲聊，余光瞥了瞥院墙里那棵树，她忽然说：“爸，院子里回头再铺一下地板吧。”

张老三不解，“为什么？”

张燕干笑：“现在就一条青石板路，旁边都是泥，下雨的话，不好走，还是直接铺地板，或者铺水泥地，干净点嘛，你年纪大了，泥地也不好走。”

张老三却不在意，“没事儿，院子里东西多，不好修，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张燕顺势道：“不就是那棵树吗？我看，要不然就把那棵树挖出来吧？”

“不行！”

张老三一听，猛地提高音量，想也不想就拒绝。

张燕心里咯噔一声，被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张老三。

张老三大概也明白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他连忙换上一张笑脸，“你现在工作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攒点钱，爸爸还指望你在城里买房结婚呢，老家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年纪大了，没那么多讲究，家里能住人就行。”

张燕紧盯着张老三。

虽然张老三好像跟平时表现得差不多，但她还是发现，爸爸的反应有点奇怪，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清微的话影响到了，张燕总觉得，张老三和自己母亲的死，可能真的脱不开关系。

“怎么这么看着爸爸？”张老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毛。

张燕舔了一下唇角，“我，我就是突然想妈妈了。”

张老三面皮一僵，笑容都淡了，下一秒，他阴沉着脸，一边擀面，一边怒斥：“提她干嘛，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她？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跟人家跑了，不要你了！”

张燕心里钝痛，“可是，她毕竟是我妈妈啊，一走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我很担心。”

张老三怒哼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张燕猛地握紧双手，她盯着张老三，哑声问道：“爸，我妈当年真是跟男人跑了吗？”

张老三擀面的动作一顿，猛地扭过头看她，“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骗你？张燕，你可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现在什么意思，怀疑我骗你吗？怎么着，我养你养了这么多年，结果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张燕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爸，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我妈当年到底为什么走！”

那个时候，她才三岁，但有的孩子，就是记事早。

她对三岁时的事情，便模模糊糊有些印象。

她记得，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胆子又小，在村子里时常被欺负，跟其他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的人，怎么可能抛夫弃女，跟一个男人跑了？

虽然家里人和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但从一开始，张燕就有点不太相信。

所以，等她大了一点之后，她就想要报警，请警方帮忙查。

可是，张老三和家里人，全部都不同意。

骂她想要家丑外扬，丢人丢到外面去，还说不论母亲死活，他们都不希望那个女人回来。

不是故意

张燕这些年，不敢明着查，便在暗中自己寻找。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白清微话中的可能性。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走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她半点母亲的责任都没尽到，你管她怎么走的！”张老三怒不可遏地，将面团摔在桌子上，面色通红，“你要是为了跟我谈这件事回来的，你还不如不要回来！”

张燕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这件事反应那么大。

即便母亲真是跟别人走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张燕见张老三要走出去，连忙对张老三的背影说道：“可万一，我妈不是不想尽责任，而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她尽不到责任呢？如果我妈被人害死了呢！”

张老三的脚步猛地扎根在地上。

下一秒，他骤然转身，怒目圆瞪，阴沉沉地瞪着张燕。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杀了你妈？张燕，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别忘了，是我把你拉扯大的，为了你，这么多年，我吃了多少苦，你没看见？”

张燕哽咽：“正是因为我看见了，所以我才来问你，爸，你没觉得，你今天的态度很反常吗？”

张老三一噎，过了几秒，才梗着脖子说：“我那是被你气得！懒得和你说这些，你要是回来，就是为了气我，就赶紧走吧，老子不伺候了。”

语毕，他便急吼吼地往外走。

那模样，落在张燕的眼中，却是……心虚的表现。

张燕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唰的一下，冲过去，指着院墙旁边的那棵树，瞪着眼睛，拦在张老三面前。

“我妈的尸体，就在那棵树下，对不对？”

张老三面皮狠狠地一抽，紧接着，原本的怒色，极速退去，只剩下一脸慌张和强弩之末的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