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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进了九幽山，不过是靠着师父的一缕真气，度过了眼下一劫。

待到时间日久，真气消散，它就再也扛不住九幽山上的戾气灼伤。

记忆不全

白清微看见唯一的玩伴，即将枯死，想了想，便用自己的血，浇灌给他。

其实，叶清光的记忆，只是一部分。

除却那一日的临时急救外，白清微连续三个月，每日喂他一滴血。

这才将他从濒死的边缘，彻底拉回来。

也因为这样，他沾染上了白泽血气，竟然有了化形的机缘。

在师父身边，它日日受经文熏染，加上师父的真气，大约几百年间，它就真正地化形了。

白清微望着眼前的叶清光，她还记得，一开始化形的木头，很丑。

他的四肢和身体还是木头的，只是多了一颗人的脑袋，看上去别提多滑稽了。

当时，白清微很嫌弃他，天天抓着他，把他按在酆都外的映山泉里，让他泡灵泉，早点化形。

那时候，九幽山上虽然只有她和海棠花树两个活物，但是师父却说，他们两个人闹出来了八万人的动静。

整个九幽山上，就再也没有过安静的时候。

不过，白清微觉得，师父这话是骗人的。

她大多数时间，还是挺安静的。

因为，她更喜欢师父，几乎只要有时间，她就黏在师父身边。

哪怕是打瞌睡，也得贴在师父身边才能够睡着。

当时，她一只白泽，依偎着师父，身后还有一株海棠花树……

回想起来，白清微觉得，那时候的日子，大约是最舒服，最好的日子。

白清微一边回想着这些，一边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叶清光和段云宪。

只不过，隐去了叶清光那丑陋化形的部分。

毕竟，眼前的叶清光，难得变成了一个大帅哥。

又何必惦记着当初丑陋的模样？

她也怕说出来，伤了叶清光的颜面。

叶清光听见齐头，却已经尴尬地笑起来，“我，我就说那时候你总欺负我……”

白清微难得没有反驳，“没办法，谁让九幽山上，只有你和我两个活物。”

叶清光嘀咕：“不是还有你师父吗？”

白清微啧了一声，“那是我师父，我敢折腾他吗？”

叶清光闻言，脑海里却浮现出，白清微日日缠着师父，非要师父抱她的模样。

他不由得说：“你以前也没少折腾师父。”

白清微弯唇一笑，“你在跟我唱反调吗？”

叶清光瞬间怂的低下头，“我就是……瞎说。”

白清微呵呵一笑，“看出来了，除了瞎说，你是什么也不会。”

叶清光没有反驳。

主要是，也不敢反驳。

段云宪看了看他们俩，又低头望向白清微，轻笑道：“听上去，你们以前的生活，倒是挺有趣的。”

白清微点头，“算是吧。”

段云宪问道：“那你们既然认识那么久，之前见面，没有认出来吗？”

白清微：“……”

叶清光：“……”

两个人对视一眼，难得同时沉默下来。

段云宪目光在他们俩之间逡巡，“这个问题，有什么毛病吗？”

白清微摸了摸眉毛，“这个……其实，我的记忆也不全。”

叶清光：“？？？”

段云宪蹙起眉来，“什么意思？”

白清微含糊地道：“我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后来又算是死了一回，失去了很多记忆，我现在能够记得的，关于九幽山上的记忆，也不全。”

别再追究

白清微的记忆，一直有所受损。

她只记得部分九幽山的片段，以及她后来历劫创建清风观这些记忆。

关于九幽山上的一切，她的记忆是有些模糊的。

就像是现在，她记不清师父的脸。

也忘记了，海棠花树化形的模样。

不过，就算她记得海棠花树化形的模样，她也没办法，将眼前的叶清光，和之前的海棠花树，联想到一起。

所以，第一次见到叶清光时，她确实有感觉到一丝熟悉。

但是，却没能想起来，他是谁。

叶清光闻言，连忙解释道：“我，我也不记得！我今天晚上，才恢复一部分记忆的！”

白清微看了他一眼。

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倒是感同身受。

叶清光对上白清微的目光，想起来一件事，“其实第一次见白小姐，听白小姐哼那个小调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是没想起来。”

白清微闻言，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怅然，“那个小调，是师父以前哼的。”

准确地来说，是师父哼来，哄闹脾气的她的。

每次听到那个小调，她就会莫名地平静下来，不会再闹。

后来，她就缠着师父，每次哄她入睡的时候，哼这个小调。

只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白清微也忘了这个曲子，是从哪里来的。

还是上次，遇见叶清光之后，她无意中哼起这个小调时，才打开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叶清光闻言，有些茫然，“我……不记得这一段……”

白清微淡声道：“你不记得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