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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可是他脚都是软的,走一步一踉跄,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走到尸体边。
还是江秀看不下去了,扶了他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他才走了过来。
但正面一看那些尸体,他又是一阵腿软。
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唉唉唉!你别晕啊!”
江秀有些懵,没料到这人会突然晕过去。
仵作的身量比他高了许多,看着挺大一个块头,像是一面墙似的。
他突然晕了过去,江秀都扶不住他,连带着一并倒在了地上。
江秀被他压得吃痛,忍不住嚎起来,“我说,你倒是起来啊,卧槽,真的沉……”
他几乎推不开这个仵作。
聂科和县令看不下去了。
聂科连忙过去帮忙。
县令不忍直视地道:“赶紧去人,把他扶走!”
衙役们只好硬着头皮过去,避开那些尸体,将仵作扶了起来,带了出去。
“其实也不必费什么工夫。”沈清看见这一幕,开口道:“这些尸体的身份,我都确认过,如若县衙找不出来合适的人,继续验尸,大人又信得过我们的话,不妨就赶紧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验尸吧。”
县令一听有些意外,打量着沈清,怀疑道:“这位小娘子是仵作吗?”
“算是。”
沈清眨眨眼,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是曲阳城,杭大人手下的人,若是大人不放心,可以让人去曲阳城杭大人那里求证。”
县令一听是杭大人的人,眼睛立即一亮,却也没有盲目相信沈清,而是问道:“娘子是曲阳城的人,为何会来这里?”
“这位是我夫君,我是陪同夫君出来游玩的,无意中路过此地,碰上了这件事。”沈清将陆泾拉出来,介绍道:“我夫君是此次秋闱,榜上有名之人,名叫陆泾,大人若是不相信,也可以去查一查。”
陆泾闻言,便朝县令福了一礼。
聂科连忙道:“陆兄和我是同一批的生员,我之前的榜书,大人已经看过了,不是吗?”
聂科是外乡人,这次也是要回乡,所以随身带了榜书,去报官的时候就给县令看了,这也是县令这么相信他的原因之一。
毕竟是年纪轻轻便中榜的举子,将来可谓是前途无量,谁会在这时候,有事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若非逼不得已,他们肯定不愿意管这事。
那榜书,县令看过,确认过真假。
登记
听得聂科这么一说,县令的疑心,降低了不少,声音也客气起来,“既然是曲阳城的仵作,那必定是厉害的,娘子说什么,本官自然是信的,那就请娘子说说,这些人是因何而死,死期是什么时候,本官好叫人做做记录。”
沈清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县令一听她同意了,便让衙役请了文书先生过来,做个记录。
毕竟是这么大的案子,肯定是要记录的。
“这些人的死因,其实都是一样,全部是被人剥皮,失血过多而死,这死因,想必大人也看得出来,不必我多说了吧?”沈清朗声道。
县令一听眉心却跳了跳,惊讶地问,“全,全是失血过多而死?那,那他们被人剥皮的时候,都,都还活着?”
众人听到县令这么说,一个个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是啊……
如若沈清没有说错,那么这些人被人剥皮的时候,就还是活着的……
活生生被人剥皮,然后流血过多而死……
这,这也太惊悚了。
当时该多么痛苦?
恐怕这些人,当时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想到这种可能,所有衙役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清淡淡地一点头,却全然没有被吓到的模样,“正是。”
县令十分艰难地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又飞速地转过头来,不敢再看,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才道:“……那,那他们的死亡日期,和身份,如何确认?”
“死亡日期,最早的那人,已经是一年前了。”沈清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而这尸体的主人,应该就是客栈里曾经失踪的伙计。”
县令闻言朝身边的师爷看过去,“当时失踪的,还有什么伙计吗?”
师爷思索片刻,道:“当时客栈里是有一个伙计,但是那伙计是外乡人,张大富接手后说,那伙计辞工不干,回乡去了。”
那伙计是独自一人在这个镇子上生活,张大富这么说了之后,他们便以为那伙计是辞工了,便没有多想。
更何况,那伙计并未在县衙登记,他们也没有那伙计的信息,便是想要核实,也无处核实,只能选择相信张大富的话。
如若这尸体真的是那伙计,那么就是说,从那时起,张大富就开始杀人了?
县令沉思道:“当时客栈就那么几个人,若是都死在了张大富手上,又没有什么证据表明,那张大富确实可以,悄悄地拿走客栈,据为己有,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但,问题是,他们县衙来查过多次,一直没查出来,一点蛛丝马迹,甚至没有找到一点尸体藏匿的痕迹。
这么多尸体,就藏在客栈里,他们以往查了那么久,却没有查到一点线索,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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