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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觉得我会忤逆你、背叛你,可我没有,那你能不能也不要一直这么忌惮我、这么凶我?我只是震惊,我只是震惊!我连震惊都不被允许吗!”
他才刚刚接受自己原来如此卑劣贪婪地喜欢她,却转而再被她的动作割上一刀!
哪怕他很快就能说服自己,这是她的一贯操作,她就是个自私自我的人,可她也是个会怜爱他的好主人,他早该习惯——
但仅仅是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震惊也不被允许吗?
总告诫他不要恃宠而骄,不要以下犯上,不要种种种种,他全都恭顺照做了,可她一旦遇到事情还是从不相信自己——
那他就不照做了!
于是洛嘉还未从他的吼声出琢磨出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少年囫囵抬头,凶狠决绝地望向她。
洛嘉心尖一抖,死死撑着矜贵漠然的脸冷瞪对方:
“你……!”
下一秒,他的吻不容抗拒地印上来,在洛嘉心中比惊雷更响——
然而却意外的比风更轻,比雨更柔。
求怜
贺云铮的吻带着颤抖, 带着克制和小心翼翼。
他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可他不肯放手,任凭洛嘉反应过来之后惊愕地妄图挣扎, 甚至咬破他的嘴唇, 他也不放手, 甚至转而撇过脸, 回咬上她耳尖!
洛嘉蓦然一震, 声音都几乎变了味道:“贺云铮!”
“我在, 我在的。”贺云铮强忍哽咽地回应她。
可哪怕他在, 他回应了, 他这次也不会轻易顺从她的愤怒和惩处。
他埋首在她颈窝间, 声音沙哑无比:“你冷静下来了吗?”
洛嘉耳尖还留有细微刺痛, 闻言气笑出声:“我咬你一口试试?”
没曾想,贺云铮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她, 含义不言而喻:
可以吗?还有这种好事吗?
洛嘉简直说不出话来……是,她倒忘了, 这可是个狗崽子!
说来可笑, 他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不曾咬她, 清醒了却敢如此以下犯上!
便听贺云铮又问她:“你冷静下来了吗?”
“我哪里不冷静!?”
洛嘉目光紧逼, 比他咬耳尖带给人的刺痛感更重!
贺云铮怔了片刻, 囫囵点点头,对,她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
她每当雷雨天, 都会变成一只炸毛的猫,但凡有人做出任何忤逆了她意愿的举动, 都恨不得咬断对方的颈脖。
一如她在院中惩处下人那天,自己意外闯入, 被她二话不说拿瓷瓶砸在了身上,
一如上山剿匪那晚,她误以为自己怀疑她,率先要惩处自己,
一如刚刚她无法接受自己剖开过往,恨不得直接用一巴掌封住自己的口……
她不会给旁人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但是,等她最愤慨的时候过去,她分明对自己也有心疼,也予求予取的。
在雷雨天受过伤的猫会应激,她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个人孤独地把所有受过的伤酝酿消化,才能重新恢复理智来面对其他人。
贺云铮可耻于明明委屈的是自己,明明该是自己去冷静,却仍不愿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孤独地消化,不想等她一个人云淡风轻把所有事揭过去。
卑微如他改变不了太多别的,但可以守在她身边,陪着她一道面对分担。
看啊,光是忠诚哪够做到这一步,心疼她,就是他不自量力喜欢她的开始。
他清清楚楚,不撞南墙不回头。
贺云铮抬着手束缚洛嘉,垂着头,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无比清晰:“好,那请冷静的郡主听我说……”
洛嘉抬眼看他不肯松开的手,发出声讥笑,贺云铮羞红了满脸却依旧坚如磐石:
“我没有质疑,没有生气……你先相信我,不然我不敢松开你。”
少年说着与强硬姿态完全不同的求怜之语,他身上的药味阻隔了外面的水汽与雷声轰鸣,洛嘉有些无所适从。
她鲜少被这样逼迫,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该骂什么。
贺云铮声音轻哑:“陈四之死,本就不是出于你手,坑害瑛瑛陷害于我,更不是你的意思,我不可能责怪你。”
他眼瞳里浓墨翻涌:“你不要总觉得没人会站在你这边,我会的,我真的会!”
洛嘉眸色沉沉地看着他,仿佛是他重复祈求的那几声请她别生气起了效,她奇迹般地没有再愤怒,却仍旧面露戏谑:
“凭这件已经盖棺定论的旧事,你站与不站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
贺云铮顿了顿,浅褐色的眼瞳再度湿润:“那我的真心喜爱,对你也没有价值吗?”
洛嘉目光未动,心脏却猛得一震!
“因为我只是你的马奴,所以我的喜爱对你而言也十分不值钱吗!?”
贺云铮沙哑的声音中带了痛苦,迫近洛嘉的动作亦愈发蛮横。
十五六岁的生气勃勃,在喜爱与悲伤这两样上最能凸显。
他很羞愧自己竟然是个心里藏不住情绪的男人,他也很想装作像旁的话本里写的那样,不动声色蕴藏着感天动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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