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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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冒出来个人疑似他胞弟的人，谭兴华哪能坐得住。正好他手头没什么要紧的事，放下电话就跟顶头领导请假。

都没找借口，谭兴华直接与上级领导说道：“我朋友看到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我怀疑他是我当年被偷走的弟弟。”

领导也知道谭家的事，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弟弟二十七年就没了，那人只是跟你长得像而已。”

当年谭家老三被偷走，后来公安寻回了尸体，可惜那尸体面目全非。这事闹得很大，许多人都知道了。

谭兴华并没瞒着她，说道：“我找人查了，他今年二十七岁，年龄对得上。这世上有长得像的陌生人，但也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事我必须查清楚。”

领导觉得天下长得一样的陌生人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也理解。当年那尸体都看不清楚长相，或许是假的也说不准，所以谭兴华要一查究竟也是人之常情。

领导说道：“你今年的假还没绣，我给你批假将这件事查清楚，顺道好好陪下你父亲。”

谭老是个老派的人，要孩子们听他的，但谭兴华却自小倔强并且当年的事还有怨气。所以，父子两人的关系非常糟糕。除非必要，谭兴华不会主动出现在谭老面前。

谭兴华道谢以后就回宿舍收拾东西了，当日他就离开营地回四九城。

叶光辉一查裴越，段深这边就发现了。他也及时跟廖不达汇报了，廖不达的态度跟之前一样：“他要查，就让他查。”

他很清楚，叶光辉与谭兴华关系很铁，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那种。叶光辉突然查裴越，肯定是受谭兴华所托的。其实他知道这件事迟早要爆光的，因为裴越跟谭兴华实在长得太像了。

前面几年没被发现，那是因为裴越大半时间都在外地办桉，留在四九城也都是呆在单位跟家属楼很少外出。可从去年开始，他有一半时间留在四九城，还经常去饭馆百货商场等地方。被谭家人或者谭兴华的朋友见到，那是迟早的事。

其实廖不达不知道的是，裴越刻意避开所有与谭家有关系的人。加上他不大外出就没被人发现，跟田韶处对象以后将这事放下了，也就没再去刻意避开。

段深试探性地问道：“领导，要不要告知裴主任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廖不达将手里的笔放到笔筒里，与段深说道：“不用，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电话接听。

周日的时候裴越来接田韶回去，在车上田韶告诉他说道：“裴越，刘颖的妈妈觉得我作风不检点脚踏两船，就让人去查我，然后还顺便查了你。”

“查我？”

田韶说道：“刘家跟谭家以前是在一个大院的，知道谭家发生的事。我觉得，你的身世可能瞒不住了。”

裴越眼皮都没动一下：“跟我没关系。”

在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现在也不稀罕了。而且多出个亲爹后母跟几个兄弟，肯定也会多出许多麻烦事来。他跟田韶都不喜欢麻烦事，所以维持现在这样挺好。

田韶笑道：“跟你没关系，跟我就更没关系了。”

话是这般说，但她觉得裴越的两个哥哥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会来认的。若是好的，认了也无妨，多两个兄弟多个两个助力；若是奸猾品性不好的那就算了，有多远离多远。

谭兴华回到四九城先去找了叶光辉。在回来之前，他有托叶光辉查裴越入伍之前的事。等看完这份资料，他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他跟老头子关系那么僵，但他在外被人欺负老头子也会出面给他撑腰的。这个裴学海是压根不管裴越，好像那不是他儿子。也对，确实不是他儿子。

叶光辉试探性地问道：“兴华，这个裴越到底是谁啊？跟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谭兴华将资料放下，沉声说道：“我有个弟弟，我妈四十一岁的时候生的，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偷走了。公安找回来的是一具尸体，一具面目全非不成人样的尸体。我妈受了这个刺激身体垮了，没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那具尸体他也看到了，曾经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他不止一次地想，若是那天他没出去玩是不是弟弟就不会被偷走，妈妈不会悲痛欲绝早早离开人世。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叶光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惨痛的过往，他说道：“兴华，根据我查到的这些资料，这个裴越肯定就是被你偷走的弟弟。”

谭兴华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下一步就是去见裴越了。

叶光辉想了下说道：“兴华，我觉得你不能去单位找裴越，最好约他在外面见面。”

“为什么？”

叶光辉说道：“你想想，你弟是在什么单位？他又是干什么的？你觉得他对自己的身世没怀疑过吗？”

谭兴华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裴越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不愿认亲？”

叶光辉点头说道：“以他的能力跟现在的身份，想要查出自己的身世并不难，可这都五年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觉得，他或许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个部门权利很大，裴越又是手握实权的人，只要他想很容易查出自己的身世。可是他并没这么做，原因就值得深思了。

谭兴华沉默了下说道：“他肯定是查到自己的身世。我若是猜测不错，我家老头子可能早知道他的身份了。”

叶光辉说道：“怎么可能？你家老头子要知道他的身份还不得早就认儿子了。”

这么能干的儿子，再来一百个都不嫌多啊！

谭兴华说道：“不知道。”

叶光辉识趣地没继续问下去，再问就是谭家的密辛了，这种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他转移话题，说道：“他既不愿认亲，那你就更不能去他单位了。”

谭兴华也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也觉得在外面见面谈确实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