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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式以为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却听他说:“如果你以为姓牧的对我只是普通哥哥对弟弟男朋友的挑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姜式诧异这家伙是怎么猜到他心里想什么的。
严颂挑眉:“他没告诉过你,金家为什么收养他,是吧?”
姜式动作一顿,被严颂察觉。
“猜对了。”严颂搓掉手上的泡沫,“你就从没想过?金家独子是oga,那金家收养一个alpha是用来做什么的?”
姜式脸色一沉,没接话。
“牧楚为就是金家挑选出来的种狗。”严颂轻描淡写地放出足以令姜式脑容量爆炸的信息,“金予乘不服从家族安排,顶着非议把我带回家,搅黄了他俩的娃娃亲,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第一次遇见牧楚为那晚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
姜式依稀记得他失魂落魄地灌酒,嘴里喃喃着:“赖账的……又不是我……”
原来是指这件事。
难怪他第一次见严颂,就莫名觉得这人举手投足有六七分像牧楚为。
原来根本不是像,这货根本就是金予乘自己挑选出来的‘牧楚为‘。
用来对抗家里人给他安排的那个。
一切都说得通了!
姜式一时之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警惕地盯着严颂从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严颂说着,颇有几分得意:“他恨我抢走了金予乘,拿我当竞争对手,才对我充满敌意,懂了么?”
看着严颂滔滔不绝,姜式冷着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严颂嘴角一扯,“没有我,订婚的就是你的牧总了,所以你跟我,才是一边的。”
“谁他妈跟你一边!”姜式一脸嫌弃。
“我被姓牧的摆了一道,现在对金家来说,已经是一颗废棋了。”严颂盯着镜子,自嘲地笑笑。
姜式:“你不会蠢到以为我会帮你吧?”
“我不需要你帮。”严颂透过镜子看向他,“因为姓牧的,根本就没让你上过棋盘,你的处境还不如我呢,我跟金予乘已经订婚了,金家为了颜面也不会随便退婚,你呢,姓牧的哪天心血来潮说把你扔了就把你扔了,你算什么?”
最后这四个字不是骂人,而是真诚发问。
你姜式,算什么?
姜式答不上来,只觉得心口一闷。
“你别傻了,他们两兄弟不管怎么斗,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严颂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临走前不忘补上一句,“一旦发生意外,牺牲品,只会是我跟你。”
姜式根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金予乘撒娇叫哥哥的样子,以及牧楚为看他时宠溺的眼神。
在他眼里原本就腻歪过头的兄弟情深。
现在更是变了味儿!
姜式恶心坏了。
他强撑到严颂走出去,才转身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再次回到宴会厅,姜式脚步沉重。
他躲在角落,远远看一眼圈子中心谈笑风生的两兄弟。
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金予乘浅浅的酒窝上。
姜式脸色苍白,踉跄几步逃出宴会厅,大口大口深吸新鲜空气,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心头的灼烧感。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牧楚为。
姜式犹豫了一下,接起来:“我想先走。”
“怎么了?”牧楚为敏锐察觉到,“你声音不太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呆在里面,我想吐。”
“可……”牧楚为欲言又止,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那你去门口找我的车,司机就在里面,他会送你回家。”
“好。”
姜式刚要挂断,牧楚为的声音又缓缓飘进他耳朵里。
“姜姜,我会早点回家。”
姜式指尖颤抖着攥紧了手机:“好。”
在车里,姜式脑子一团乱。
从今晚金予乘的表现来看,他对严颂显然已经失去耐心,他会后悔吗?会重新选择牧楚为吗?
到那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可笑的是,这些问题根本轮不到姜式思考,但他总忍不住去想。
停不下来,就连脑子也不听他的。
大概是错觉,远光灯刺得他双眼生疼,可他明明坐在后座。
刹那间,疾驰而来的卡车从侧面冲撞过来!
啊,原来不是错觉。
漫天的破碎玻璃渣像绚烂烟花一样绽放。
猛烈撞击后翻车落地,姜式头朝下,被压在挤变形的座椅里动弹不得,眼前渐渐模糊。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才终于停下来,真好啊。
姜式轻松了,慢慢闭上眼。
—— tbc
一个奇怪的梦。
很短,没头没尾的。
所有感官都像被笼了一层雾蒙蒙的薄膜,白茫茫的。
晃眼的阳光,光秃秃的树枝,摇摇欲坠的挂着一颗没熟透的小柿子。
小柿子突然落地。
砸了个稀烂!
姜式反反复复做着这样的梦。
直到醒来。
他挂着氧气罩,耳边传来机器冰冷的滴滴声。
“醒了?”
眼前突然出现牧楚为的脸。
跟记忆中一样,平静,游刃有余,毫无破绽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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