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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楚为皱着眉看他:“哪里不舒服吗?”
姜式:“轮椅!”
牧楚为不放心:“我叫护士来?”
姜式脸一阵红一阵白:“叫个屁!老子要放水!!”
“早说嘛。”牧楚为忍俊不禁,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笑屁啊你!”姜式咬牙,“放我到轮椅上,我自己能去厕所。”
牧楚为抱的很紧:“我帮你。”
姜式很抗拒:“不用你帮!老子还没废!”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牧楚为动作强硬,丝毫没有半点要放他下来的意思,言语却极尽柔软,甚至称得上温驯,“可我想你了。”
姜式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恨恨瞪了一眼牧楚为,没再挣扎。
牧楚为却得寸进尺,贴在他耳边绵言细语:“姜姜想我么?”
姜式没被他的温柔冲昏头脑,没好气道:“没空。”
“是嘛?”牧楚为不紧不慢,“但你在睡梦中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无耻!”姜式痛骂。
被骂了,牧楚为甘之如饴:“对。”
厚颜无耻。
姜式还真拿他没办法,晃眼看到牧楚为耳垂上暗红的结痂,他迟疑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牧楚为。”
牧楚为若无其事:“嗯?”
“我其实挺想你的。”姜式决定坦荡一点,向自己认输,他说,“但我一天没看见金予乘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天帮凶。”
牧楚为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好。”他应下来。
这一晚,姜式睡得无比放松。
牧楚为哪儿也没去,就守在床边,姜式睡着了还抓着他的手不放。
挺孩子气的,牧楚为盯着姜式的睡颜笑。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牧楚为想起身出去接电话,发现小崽子攥得很紧,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松开。
姜式半梦半醒间咕哝一声:“吵……”
又睡了过去。
牧楚为无奈,只能将声音压得很低,接起来:“义父。”
电话那头声音更是被调得几乎听不见。
牧楚为垂眸看向那只紧紧握住他的手,雪白的手背上布满青紫的瘀痕和针眼,他恍惚了一瞬,还是说道:“小乘他只是太讲义气,为朋友出头才给了别人陷害他的机会,嗯,吓吓他也好,让他收收心,义父说的对……这点事儿用不着您老操心,最多三天,我就会带他回家。”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牧楚为随口应和了几句会解决掉的,沉默一阵后,决绝道:“包括他。”
夜风从窗户缝隙漏进来,温度骤降。
而姜式,从头到尾都没睡着。
—— tbc
天不亮姜式就醒了。
准确来说是假装醒了,他一夜未眠,撑不住了,才睁开眼。
发现牧楚为也没睡。
四目相对,一个若无其事,一个心怀鬼胎。
“怎么不多睡会儿?”牧楚为依然守在他床边,眼神柔和,无微不至,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姜式没有他那样惊为天人的演技,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复健了?”
昨夜,漫长又煎熬。
听见喜欢的人亲口答应解决掉自己,说不难过只能是骗人的,姜式不想骗人,他笨到连自己都骗不过,又能骗得了谁。
但在此刻,难过没有用。
牧楚为或许对他动过心,或许没有。
或许只是觉得他这种穷逼很新鲜,图一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这混账太擅长伪装,他分不清。
牧楚为的温柔惯得他都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他高估了自己在牧楚为心中的份量,才会自不量力地以为发一通脾气就能让金予乘罪有应得,但他忘了,牧楚为与金家,才是不可分割的。
眼下,牧楚为唯一能割舍掉的,只有他。
疼了一夜,姜式才终于清醒过来。
他得重新站起来,仇,得靠他自己报。
牧楚为注意到了他深深掐进床垫的指尖,问他:“怎么了?”
姜式摇摇头,假装冷静。
“想吃什么?”牧楚为还是那副耐心体贴的模样,“如果医院提供的餐点不合胃口,我去给你买回来。”
姜式努力将想扯出一抹冷笑的嘴角压下去:“吃什么都行,我想赶紧开始复健。”
牧楚为表现出能理解的样子,摸摸他的头:“可我陪不了你做复健了,晚上再来看你,好不好?”
得赶去捞你的宝贝弟弟嘛,姜式心想。
嘴上却乖顺地回了一句:“好。”
牧楚为闻言微微蹙眉,又低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你今天……乖得不太对劲啊。”牧楚为狐疑地上下打量,眼神仿佛能将他轻易看穿。
姜式浑身不自在,脱口而出:“操,非得骂你两句才痛快吗!”
这下牧楚为笑了,伸手托住姜式的脸,指腹捏了捏他的小酒窝:“行,还是我的姜姜,没被夺舍。”
对于牧楚为的触碰,姜式不抗拒也不迎合,淡淡说了句再见,不知是不是说给自己听。
复健的过程很痛苦。
他很逞强,比起身体上的痛,更多的是一次又一次站不起来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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