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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路一直走,依旧轻飘飘的,仿佛没踩在地面上一样。
回到那个破旧老楼的天台,他坐上去,低头抚摸那个被砸出来的小坑。
他在这里,主动吻了牧楚为。
那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他的笑,他的体温,他轻声蛊惑“姜姜做什么呢”……姜式都傻傻地信以为真了。
只准傻到今天了,他告诉自己。
他在路上买了一支叫不出名字的白花,回忆结束,他小心翼翼将花放在那个小坑旁,当做是祭奠了。
从这一刻起,牧楚为这个人就算是死了。
今天是个上坟的好日子。
他还记得,那晚下了倾盆大雨,雨滴落下来都是热的。
而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姜式把脑袋埋进臂弯,水泥台上滴滴点点的,是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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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式这次再回家,附近街道没了那些可疑的黑车。
他总算能不遮遮掩掩地回家看看爸妈了,一走进那间熟悉的小店,妈妈的埋怨就直冲他面门而来:“臭小子电话也不给家里来一个!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姜式没底气地笑笑:“谁敢呀。”
“就是,咱儿子这臭脾气,谁绑他,那可真要遭罪了!”爸爸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吃饭没?怎么还瘦啦?”
姜式摇摇头:“想家里的饭了。”
“好说。”爸爸给他打了几个菜,往他面前一放,“十二,扫码还是?”
“哎哟你个糟老头子闹什么?”妈妈狠狠瞪爸爸一眼,“让儿子安安静静吃饭,擦你的桌子去!”
爸爸嘿嘿笑着去拿抹布,谁知姜式还真不打算吃白食,他塞给妈妈一个黑色帆布包,满满一整包的钱,把妈妈看得目瞪口呆。
爸爸也震惊:“你小子没犯罪吧?我看电视上只有犯罪分子才拿这种包装钱!”
“当然没有!打工挣来的……”姜式当然没脸说自己打的什么工,只说,“我留了一点租房子用,剩下的你们帮我存起来吧,这工作没了,我换个离家近点的工作,以后常回家里蹭饭吃。”
“出息!”妈妈戳了戳他的脑袋,但从脸上堆满的笑意来看,比起赚大钱,她更希望儿子呆在身边,别太苦。
“那你可蹭不了多久了,攒够钱,我跟你老妈就要关门退休打麻将去啦。”爸爸嘚瑟地晃了晃帆布包,“这下离退休更近咯。”
姜式大口大口吃着爸爸妈妈做的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快退休!我等着接手你俩的铺子赚大钱!”
“赔不死你。”爸爸笑他管不了账。
妈妈:“行啦,擦个桌子话还那么多。”
爸爸:“想儿子了嘛。”
这话听得姜式眼热,他埋头狠狠扒拉两口白米饭。
幸好,他还有家。
姜式又回去打黑拳了,哪怕他退役太久,只能从训练赛开始打,但那种酣畅淋漓的暴力因子释放的痛快感,正是现在的他最渴望的。
被对手用胳膊锁了喉,他甚至窒息了半秒,但问题不大,姜式腾空翻起双腿死死绞住对手的脖子,反败为胜。
他拧了拧脖子走下台,自嘲道:“敏捷大不如前,我是不是老了?”
“是么?”俱乐部教练脸色却不太好,他点破,“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姜式不解地歪过头:“?”
“你这都不是菜鸟级别的掉手了。”教练眉头紧皱,“你站上去,就没一秒护住头的,你想干什么?”
姜式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以为他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你想说我太自大……”
教练打断他:“我拒绝训练有自毁倾向的选手。”
“我没有!”姜式脱口而出。
“你拙劣的谎话骗得了谁?”教练锋锐的眼神让姜式想起某个倒胃口的死人。
于是他将分指拳套狠狠一丢,穿上外套,转身就走:“爱训不训。”
姜式一赌气,直接上了出租车。
手机响,是秦勉打来的:“老大!!”
“叫你别一惊一乍的。”姜式把手机拿远一点,揉了揉耳朵。
秦勉:“你给我的那张卡……那张卡……”
那是牧楚为给姜式的‘工资卡‘,姜式取出大部分给了父母,又拿出一些付了新租屋的房租,剩下那点钱,他连带着卡和密码一起给了秦勉。
“卡怎么了?”姜式一头雾水。
秦勉难以置信地开口:“直到今天都还有人在往里头打钱!”
姜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故作镇定地开口:“你取了钱赶紧走,这几天先别用这张卡了。”
“老大,我不会已经被盯上了吧?”秦勉声音颤抖。
“应该不会……”那帮人不是都生死不明地躺在医院里嘛,可是,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个账户呢,这下连姜式自己都不敢确信了。
“你放心老大,就算严刑拷打我也不会供出你的!”秦勉突然热血上头,“你是我在城里遇见的第一个拿我当人的人……”
姜式:“行了别啰嗦了,你收拾收拾,把那房子退了,到我这儿来住!”
哪怕事情真向着最坏的那一步发展,自己还能保护一个无辜的人。
这么想着,姜式叫出租司机调头,他回到俱乐部,捡起他扔掉的拳套,又搜刮了一些纱布和训练器材,在教练震惊的目光中,再次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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