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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家伙此刻要是能说话,尾巴都得翘上天。
“你有时候眼光毒辣得让人讨厌。”姜式哼笑,“不过人家图的可不是我这个人,是我这条命。”
“之前种种不合理,现在想来,都串上了。”
“为什么我们怎么都找不出何翌这个人,原来他早就被梁家藏起来了,从梁夫人知道我们还没结婚那一刻起,计划恐怕就开始了。”姜式摇摇头笑自己,“难怪停止给梁晚安排相亲之后,反而开始给他备嫁妆,挑日子了,我说怎么那么古怪呢,原来人家早就挑中你做儿婿了呀。”
牧楚为静静躺在那里,也不知能不能听见。
“知道你抢手啦,别嘚瑟。”姜式俯身,歪着脑袋趴到他耳边,“最近梁晚找我,我都没见,他肯定知道了,要替家里人求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连带着老秦我都不见了。”
姜式低头望着牧楚为苍白的面庞:“谁求情,我都原谅不了。”
“梁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我该怎么做,要是你在就好了。”姜式轻轻呵出一口气,眼神迷茫,“你会教我的,而且不会让我等太久,对吧?”
远处的烟火打断了他的话语。
烟花绚烂,更显病房内空荡落寞。
姜式抬眼望向窗外,玻璃隔绝了声响,烟花在他眸中静静绽放。
“好漂亮呀。”他感叹。
除夕的尾声。
姜式伏在床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生理泪水在眼眶打转。
他有些困了。
闭眼之前,他捂着嘴悄声说:“这次你骗我的事,我不怪你了,赶紧醒过来吧。”
他的气息拂动牧楚为额角的发丝,轻轻颤动。
都快睡着了,姜式突然睁眼。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视线扫过一圈,连门口都不放过。
在确定周围半个外人都没有之后。
他才含糊着嘟囔一声:“老公晚安!”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埋头趴下去,做贼心虚般的只露出一对涨红的耳尖,红得发烫。
此刻他感觉心跳声在寂静的病房里震耳欲聋。
怦怦,怦怦……
姜式捂着心口暗自懊恼,太他妈尴尬了。
却猝不及防听见一声。
“姜姜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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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式猛然站起身。
牧楚为气息虚弱,嗓音嘶哑:“姜姜去哪……”
“你都听到了?”姜式黑沉着一张脸,走到沙发旁,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牧楚为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姜式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咬牙切齿:“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看着他杀气腾腾地举起抱枕冲过来,死到临头,牧楚为平静地躺在那里,笑意更深:“戒指……姜姜戴上了……我还没来得及求婚呢……”
姜式抓着抱枕的手软了下去,轻哼一声:“好看么?”
牧楚为低声唤他:“靠近些。”
姜式把手凑到他眼前,来回翻了翻手,让他手心手背瞧个仔细,动作细心,嘴上却还是不饶人,不耐烦地抱怨:“看够了没?一直举着手很沉的。”
“好看。”牧楚为笑得心满意足。
姜式把抱枕随手往椅子上一丢,坐下来,双臂垫着下巴尖,趴在牧楚为身边。
“我是不是应该叫医生进来?”
牧楚为缓缓眨了眨眼,表示赞成。
姜式伸手理了理他鬓角的发丝,呢喃:“可我还想跟你说说话,你一声不吭睡了好多天,我都快闷死了。”
他不是突然耍起小性子来,他只是太害怕这是除夕夜的一场梦。
“所以我不敢睡了呀。”牧楚为眼底透着温润柔软的笑意,“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我怎么舍得姜姜一个人?”
“晚了!”姜式冲着病人闹情绪,“凉掉的速冻饺子我都吃完了,烟花也放完了,什么都没了你才醒……”
“我补给你。”
“那你快点好起来,补给我。”
“老婆,我知道错了……要不还是帮我叫一下医生吧?”牧楚为开口,像是仗着虚弱在撒娇,他说,“伤口有点疼。”
“哦,哦。”姜式摁了呼叫铃。
他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疼了?!你有痛觉了混蛋!”
姜式激动到口无遮拦地乱骂。
“嗯。”牧楚为只是望着他笑,眼角弯弯的,满是宠溺。
他笑,姜式也笑。
两人傻呵呵地望着彼此笑红了眼。
“什么时候恢复的?一醒来就恢复了吗?”姜式好奇地绕着他的病床探头探脑,瞎转悠。
这模样实在可爱,牧楚为不禁笑出声,咳嗽起来。
“更早。”牧楚为声音多了几分颤意。
在那场大火里,他救下的不止他的姜姜。
更是救下了那场车祸里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缓缓闭上眼,眼角隐约湿润了。
终于,他能在夜里释怀地睡个安稳觉了。
何翌被捉住,事情迟早败露。
梁家此时正动用所有人脉关系网善后。
“去认错吧爸妈!别一错再错了!”梁晚痛心,他拼了命地乞求家人回头。
“没有回头路了晚晚。”梁夫人依旧优雅,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疲惫,“事到如今,只能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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