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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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吉,娼妓,嘿嘿嘿~”
“娼妓……”
这些话她已经听麻木了。
沈长吉缩在角落,尽量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母亲被骂是妓,她“自然”也是妓,她辩驳,她反抗,她据理力争,她试图讲道理,最后还来的还是嬉笑轻飘飘的一句:“娼妓。”
娼妓,她才不是。
“沈长吉,你哥找你。”
门外传来不爽的声音,他们讨厌她除了她喜欢自慰浪荡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她有一个堂哥。
沈煜,全校第一,长得帅气,家境优越的尖子生。
性格好,学习好,家境好,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是她的堂哥。
她穷,学习差,更重要的是她浪荡,骚到去厕所自慰,她们嫌弃她有病,污染了校园环境,至今那个厕所也没有人用,也不允许长吉用别的厕,所以慢慢地那个就成了长吉的专厕。
两人明明是云泥之别。
她觉得委屈,她们就是嫉妒,有雌竞女那味儿了。
沈长吉低着头唯唯诺诺,含胸驼背,低眉顺眼地走了出去,她的气质和她的容貌判若两人,她长得好,典型的巴掌脸,狐狸眼,唇红齿白,很媚。
因为她的脚带一点儿跛,所以像一条瘸了腿的流浪犬。
“长吉。”声音平淡,但像是门口的男生见她过来,轻轻唤了一声,顺势拍了拍她驮着的背。
“哥。”
沈长吉怯怯地叫了一声,眼神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身修腿长,身形极其优越,简单的黑白校服被他穿得像是定制一般,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那些微小的褶皱。
他很白,骨相好,长得很帅,眉眼带着几分寒意,里典型的高冷少年。
周围的人看着沈煜,再看看沈长吉,就不明白,明明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脉,怎么一个像清白的官家子弟,一个像妓院里的小姐。
“直起腰来。”沈煜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眼背后窃窃私语的人们,眼神极其冷漠。
旁人被吓得转过了身。
沈长吉直起腰,看着他低声音:“哥,怎么了。”
沈煜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手中:“拿着,今天晚上我送你。”
沈家都嫌弃他们母女丢人,可偏偏沈煜,总是用私房钱资助她们。
“伯母……”
“我的房子。”沈煜摸了摸她的头:“有什么困难和哥哥说,那里离学校近,你可以去那里住,我不会去的。”
鼻子微酸,沈长吉抬眸含泪看着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媚眼如丝,脸色微红,兰舌露粉,沈煜眸色一暗,视线移过她的头顶,嗓子微微有些哑:“等会儿一起放学,我来找你。”
“嗯。”
长吉低着头转身,刚准备走路腰又塌了下来,沈煜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教室内,脏乱的声音又来了。
“哥~”
“嗯~哥哥~”
几个男的围在一起笑着打闹:“可算是沾着亲,这要是没有血缘,估计都感动地献身了。”
“又是钱又是哥的,你们想。”
“说不定在厕所还叫沈煜名字呢!”
“哈哈哈!”
班上的人看沈煜走了,又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长吉低着头驼着背,她身子微微发抖,透过发锈的铁质的铅笔盒看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手中紧紧掐着那把钥匙,五指泛白。
——
“沈煜喜欢那类型的妹子?”
二楼的扶手上,少年吸着烟,额前的碎发长的有些遮住了眉眼,左耳上戴着一颗黑色的碎钻,折射着光。
他打扮得极其嚣张,校服松垮的搭在身上,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最重要的是在吉川这种严格的学校,他竟然顶着一头红色的卷发,明目张胆吸烟。
“不知道啊,学霸爱这种?”他的小弟们跟着他凝视着楼下的一男一女,从这个角度看,刚好能看到她鼓鼓的胸脯。
“挺辣的。”
“好像是他堂妹,叫长吉。”戴眼镜干瘦得像个猴子的男生扶了扶眼镜:“沈家不认。”
”沈煜还有个堂妹?江为来了兴趣。他爹是倒插门儿,还有亲戚?他吸了口烟,眼神淡漠的看着楼下两人。
少女转身进了班,江为移开视线盯着沈煜,看他快要经过自己楼下的时候,指尖一抖,几滴蓝色的烟灰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头上。
烟味儿。
沈煜有鼻炎,对不良的气味敏感得多,他抬头,冷淡地看着二楼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江为吐了口烟圈,挑衅地笑了笑,冲他贱飕飕地说了声:“rry啊~”
沈煜皱眉,没理会他,径直离开,他不屑于和那群纨绔的富二代计较。
“啧,假正经。”
他的那个圈子全是假清高的垃圾。
“李园儿,你刚刚说那妹子叫什么来着。
“长吉,沈长吉。”
长吉,名字既普通又特别,蛮好记的。
——
少女,青春期,对于这个阶段的她来说,有一颗种子,悄然无声地埋进她的心里,在最深处汲取养分,发芽,开花,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结出了暗恋的果实。
可是这颗果实对于世俗来说是肮脏的,龌龊的,恶浊的。
夏季多雨,外面乌云密布,哗哗啦啦的雨声让人压抑,雷声混着闪电似乎有要把外面的梧桐树劈焦。
长吉看了眼外面,纤长卷密的睫毛眨了眨,原本黯淡无光的瞳孔因为那把程亮的钥匙而亮了起来。
她背上书包,再次打开已经被自己揉着皱巴自己模糊的纸条:放学,来休息室找我。——沈煜。
他的私人休息室。
贵族学校,每个少爷小姐都会有独自的更衣室,休息室,那是绝对私人的,保密的。
长吉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他对自己好,照顾她,也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堂妹,很有分寸,这还是第一次,让她去他的私人空间。
明明没什么,或许是暗恋的那颗心在作祟,长吉整个人不自然起来,心莫名地咚咚咚跳了起来,她拿起那把灰色的伞,步伐轻快地迈出了教学楼。
雨极大,雨伞被倾盆大雨打得发颤,她一瘸一拐地穿过两栋教学楼,鞋子被淋湿了,裙子,半个肩膀都沾上了雨水,她冻得瑟瑟发抖,唇都青了,可还是满心期待地向那座高贵的,奢侈的贵族楼走去。
长吉站在楼前,她艰难地站在水里,任由雨水在她脚下汹涌肆流,黑色松垮的马尾被淋湿贴在雪白的颈窝,她的眼睛是妩媚的,可是眼神却是纯洁的,可怜的,仿佛蒙了一层水淡淡的,透明的水光。
那层水光下隐藏着欣喜期待的情绪,可是那些少爷小姐的休息室怎么会随便让人进去呢?长吉打着哆嗦,她仰望着那座楼,期待着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下来接她。
雨还在持续下着,黑压压的天空偶尔被闪电刺亮,照在她那张冻得发青的小脸儿上。
休息室的视野开阔,透过玻璃,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雨中那个瘦小的身影。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那个身影还在。
江为吐了个烟圈,瞥了一眼楼下,忽然觉得好玩儿,轻笑:“世上还真有傻子。”
“她们母女俩好不容易抱了棵大树,自然会乖乖地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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