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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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句话，一双清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是劫后余生般的释然。

许宴吻掉我眼角留下的泪水，很温柔的说：“我也是，我也最喜欢你。”

我人脉畅通的同桌最终还是给我找到了一份兼职。是一份奶茶店的兼职。

周六周日整整两天，虽然工资不多，但也算是帮上了点许宴的忙吧。我想。

幸好许宴周末也有兼职，不会偷偷发现我的小计划。

“我走了，记得吃早饭。”许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偷偷跟着我的话，我就把你操到下不来床，上学也别去了。”许宴对着我凶我。

“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烦，将被子拉过来盖住头。

看了我几秒，许宴背着包走了。

门刚被关上，我就立刻起床了。

奶茶店早晨9点开门，现在已经接近8点了，我怕迟到，匆匆喝了口许宴给我准备的豆浆，将面包塞吧塞吧进嘴里就匆匆离开了。

我背上了去年生日那天许宴送给我的背包，蓝色的，拉链上还挂着一个小挂件。

是个q版的小人，是许宴的q版。

他幼稚的非要给自己整个q版，况且还非要我挂在他送我的书包上。

我本来是不乐意的，但迫于他的淫威，我不得不听话的挂上。

这个书包平时我是不舍得背的，只有重要的场合下我才背它。

今天是我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次兼职，对我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所以我想背着它去。

毕竟，拉链上有q版的许宴，也算是让他陪着我了。

同桌在奶茶店门口等我，陪我熟悉了会奶茶店里的环境和工作流程后就走了。

其实这项工作是有些累的，毕竟周末人流量很多，我们人又很少，所以我几乎一整天都在制作奶茶，都没有时间来思考许宴在做什么。

即使很累，我也要坚持。毕竟，许宴照顾我已经很累了，我需要帮他分担分担。

“许老师再见。”女生在小区门口朝许宴挥手。

“再见，再次祝你生日快乐。”许宴说。

女生指了指许宴手中的蛋糕包装袋，露出一个笑容：“不要忘了把蛋糕给漂亮哥哥哦。”

许宴冲他点点头，提着蛋糕走了。

今天是女生的生日，晚上她们全家人要一起庆生。所以许宴很早就回去了。

公交到站，许宴背着书包下车。

另一个公交站牌前围了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有交警在前面疏散人群。

回家的路被人群堵住了，无奈之下许宴只能在旁边站立，等着交警为他疏散通道。

旁边有几个人在聊天，许宴听进去了几句。

“听说是公交车和一辆大货车撞上了，里面的人伤的还不轻。”

“就是啊，刚刚救护车把车上的人都拉走了，有的直接死掉了。”

“真是造孽，听说公交车里还有几个学生，有两个被盖上了白布，让救护车抬走了。”

“真可怜。”

……

许宴忍下内心的慌乱，将目光聚焦在面前正在清理现场的警察上。

公交车上的人已经被抬走了，剩下的就是车上的一些物品。

许宴离的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那个q版的小挂件他不会看错，因为那是自己亲手做的。

此刻，那个小挂件正被警察拿在手里，之后被随手扔在了证物袋内。

背包被猛的扔在地上，许宴疯了似的跑向警察，出口时声音都在颤抖：“车上有没有一个叫做裴嘉的人？”

警察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不知道公交车上的人叫什么名字。”

许宴握着警察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努力调整脑海中的字句，让自己能说出符合逻辑的话。

他指着证物袋里的那个q版小人，问：“这个挂件是在公交车里找到的吗？”

警察朝他点点头，说：“在公交车座底下发现的。”看了眼一脸慌张的许宴，警察问他：“这次受害人里是不是有你认识的人，你能联系到他吗？

许宴摇摇头：“他没有手机，我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哎，你别哭啊。”警察有些慌张，第一次见一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在自己面前眼泪啪嗒啪嗒掉不停。

警察连连安慰他：“你别着急，和我们去警局，给你倒一下这路公交车发生事故时的监控。”

许宴听话的点点头，跟着警察走出人群。

“小伙子，你的书包落这儿了。”大妈站在远处手拿着许宴的挎包朝他挥手。

这大妈是个大嗓门，一嗓子让全路的人都听见了，连带着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热闹的我。

许宴？他怎么在这儿？今天补习班结束这么早？

我去，他怎么哭了？

看到许宴哭，我也有些慌张，我拨开人群，跑到许宴面前，大声喊他：“许宴。”

许宴一眼就看到了朝他飞奔过去的我，甩开警察，猛的扑向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裴嘉。”许宴叫我的名字。

他将我整个人嵌进他怀里，头埋在我的脖颈处，温热的泪一滴滴的落在我锁骨处。

我第一次见许宴哭，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抬手抚上他的背，一下下的给他顺气。

因为我感觉他好像快要哭岔气了。

警察将我们带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我从包里掏出纸巾给许宴擦眼泪。

“你是裴嘉？”警察问我。

“对，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警察看了眼在抽泣的许宴，又看了眼给他擦眼泪的我，最终吐出一句：“没事就好。”

他将许宴的书包递给我，又教育了我们几句，随后将那个小挂件塞到我手上。

“这是你的吧，我看这小伙子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它。”警察问我。

“我的挂件怎么在这？”我将它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问。

“从公交车的车座下面找的。”警察说。

我看了眼那个停在路边，公交车牌被撞的稀碎，但依旧能辨认出来车牌号的911路公交车，说：“应该是我坐这辆公交车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群挤掉的。”

警察点点头，又说了我们几句就走了。临走前，他看了眼许宴，说：“大小伙子别动不动就哭，坚强点。”

许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被我拉走了。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有些心虚同时还有些自责，毕竟许宴是因为我才哭成这样的。

我在心里想着一会该怎么和许宴解释我偷偷出去兼职的事情，门刚打开，我就被许宴压在了门上。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许宴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又是那种将我整个人嵌进他怀里的姿势。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迫禁声了，因为我发现许宴埋在我脖颈处又哭了。

我静静的听着他哭，感受着锁骨那块的布料渐渐被湮湿。

许宴哭泣是没有声音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沉默，只是静静的落泪。

“别哭了。”我说。

想了想，我觉得我的语气有些冷漠，于是我伸出手来摸上他的头，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说：“你要把18年来的眼泪都哭回来吗？